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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右手所做,不让左手知道(7)

我在单位工作最忙、错一个小数字都不行的那几天,劝过母亲,让她将就着过吧,都土埋半截的人了,有什么求真的?可是母亲不听,我的话在她那一点作用没起,每天她抓住我的影儿仍就唠叨不休,直到我的账目出了差错,公司损失十几万,也没见她有一点收敛。

我穿好衣服去了母亲家,开开门,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父亲老了,头发白了一半,这会儿却剃成了光头。一天没见,我觉得父亲陌生了许多。我坐在他跟前和他说上午的话题,重申钱来得不容易,不能乱花钱。父亲说我不是乱花钱,我是为给你省点钱,那东西带上就不用吃药了,降压药每年我要吃近千元,我要是再活十年,就会省下一万元。

这是什么逻辑?这可能吗?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对父亲说,你就没想想,如果那东西不好使,那冤枉钱够你买多少降压药?谁知父亲一听,比我的眼睛瞪得还大,他说,我都说不买了,你妈非让我买呀,她还说,要是好,给你大哥也买一个。

我一听,怒火中烧,起身一个箭步窜到里间,声色俱厉地质问母亲,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唯恐家里不乱?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母亲诧异地看着我,仿佛一下子觉得我很陌生。居然还有一丝笑挂在她苍老的脸上。也唯有这一会儿,她安静了许多。

被抵债的女人

杨小颜

三叔和村里一帮乡亲在城里打工,有一段工地上没活,大家伙天天吃饱了肚子,然后就成群结队出去闲逛,不买不卖,叫花子扭秧歌—穷快活!

一天,他们在街上无意中碰到了一个老债主。这家伙是个包工头,还欠着他们三千块钱没给清。大伙把他围住了,不给钱不让走。那家伙没办法,推说身上没钱,要到银行取,大伙就前拉后扯地跟着。

那家伙脸色难看得很,说这样不太好看。想了想,指指跟他一块的女孩,说这样吧,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我让她留下来给你们当人质。

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大概都不到二十岁。三叔说他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吴老板包的小二奶。也不等他们表态,那小子摆脱他们的包围快步走了,三晃两晃就没了人影。

女孩开头有些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就一边惊叫,一边想开溜。三叔他们一看,债主已经不见了,哪能再让你跑掉?七手八脚硬把她按住,说那小子没拿钱来之前,你别想跑!

可后来一直等到天黑,那小子也没再回来。女孩告诉他们,那家伙早就破产了,别说三千,就是三百也拿不出来。她已经跟了他一年多,亲眼见证他如何从一个百万富翁变成一个穷光蛋的。

三叔问她,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跟着他?女孩黯然地说,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不跟着他,还能怎么办?

三叔他们相信了。只是又被那狗日的逃过一劫,就把火都冲着女孩身上发,大骂了一顿。然后又押着女孩回了工地,把她关进了一个工棚里看着。

谁想,一直等到晚上,那两个在街上的人白等了半天,回来说根本就没见狗日的人影。看来,这家伙真的拿不出钱赎人了。

大伙又丧气,又气愤,在工棚外说骂了一阵,都感觉不甘心,几百块钱就这么白白不见了,心痛啊!突然,有个年轻人喊了起来:“不能便宜了他们,让这个女人偿债!”

大伙都喊:“对,就让她偿债!”三叔吃了一惊:“她身上又没有钱,让她怎么还?”

大伙挤眉弄眼地说:“每个人睡她一次,就当咱们把钱拿去嫖了吧!”又嘻嘻哈哈地对三叔说,你不睡没关系,你自己去讨你那份钱吧!

可说是这样说,谁都是站着没动,也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儿,大伙都说:“三叔,你的钱最多,你第一个睡!”

三叔拗不过大家,想了想同意了,埋头走进了工棚。

女孩在工棚里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见三叔走了进来,惊得直往后躲:“别过来,别过来!”

三叔在门口坐了下来,轻轻喝道:“嚷什么?你再嚷,我就真走过去了。”

女孩稳了稳神,可怜巴巴地恳求他:“大叔,你们放过我吧!”三叔望着她叹了口气:“我也有个你这样的女儿,我咋会对你怎样哟?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就行了,别让后面的人进来笑话我。”

女孩犹豫着脱去外衣,扔在床头,然后绻着身子缩在被窝里。三叔摸出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一直抽了三根烟,他才站起来,冲女孩说道:“狗日的吴老板欠我五百八十九块,就算清了。”

说罢,提提裤子走了出去。大伙见三叔出来了,都笑着问:“咋样?”

三叔说:“咋样?进去就清楚了。”

接着,第二个人走进了工棚。他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又看了看三叔扔在地上的烟头,也是一屁股坐下来,摸出烟闷声闷气抽起来。坐了十来分钟,他站起来冲女孩说了句:“我三百四十七块,清了。”

接下去,大伙一个接一个走进了工棚,每个人都是进去抽了几根烟,然后就出来了,几百块的工钱,也就坐了几分钟工夫。

大伙都进去了一遍,最后女孩慢慢走了出来。三叔大声说:“姑娘,我们跟吴老板的债算是清了,你要是见到他,就跟他说一声。”

女孩没说话,忽然捂着脸跑了。

过了两天,三叔他们刚从外面回来,看见工棚门口坐着一个女孩。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上次那个女孩,身前还放着两个行李袋子,大伙一下就怔住了。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眼眶红红地说:“大叔,我、我是来还债的……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行吗?”

模特在微笑

菊韵香

几天前接到院系领导通知,说省美协要举办一次人物肖像绘画大赛。我和冷老师所在的重点班必须提交至少十幅高质量的画作,参加选拔。对此,身为助教的我心里没底儿,冷老师却信心十足。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冷老师特意请了模特。走进画室时,张旭等几个男生正得意地炫耀着脚上的“乔丹”。绝对品牌,600块,一阵惊呼随之响起。

冷老师敲敲门板,走上讲台,同学们麻利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省里要举办一次人物肖像绘画大赛。为了能让大家取得好名次,我特意请来了模特。冷老师说。

模特?帅哥还是美女?一阵低声喧哗响过,新奇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可是,我感觉到同学们很快失望了。因为跟在我身后的是位差不多有60岁的乡下老人。

我和冷老师调整好光线,又给模特摆了个造型:手持锄头,弯腰作锄草状,脸上还要扮出痛苦的样子。造型摆好,冷老师兴奋地说:好,就保持这个姿势!太有震撼力了!大家注意,画名就叫《锄禾的农妇》!只要把模特的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纹,还有迷惘的眼神刻画好,拿奖是不成问题的!

模特佝偻着腰站了不到二十分钟,汗水便从额头上噼里啪啦地流下。这才是最真实的农民形象嘛!冷老师显得很激动,也抓起画笔刷刷地画起来。可画着画着,冷老师突然看到模特的嘴角不知不觉中浮上了一丝微笑。

老人家,你怎么笑了?我们要画的是一份农民生活的沉重!沉重你懂吗?冷老师示意模特不要笑。可模特皱了皱眉,还是满眼的笑意。

我也纳闷了。这时,一个小女生小声嘀咕:心里美呗!我们请模特,一个小时50块,站上两个小时就是100块。够她卖半月茶叶蛋的了。挣钱这么容易,能不笑吗?

她的话一出口,大家哄的一声笑起来。冷老师无奈地起身走到模特身边,说:老人家,你再想想这几天的遭遇,没钱吃饭,没钱坐车,心里苦不苦—

我这才知道,为了筹备这次画赛,冷老师专门去了趟火车站,想找一个农民工做模特。走到车站,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老人正愁容满面地四处转悠。上前一打听,得知老人是从偏远的农村来的。几天前,她接到儿子的电话,说得了病,急需用钱。着急之下,老人把家里耕田的牛赶到大集上卖了,然后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了来。下了车,老人就把钱全塞给了前来接站的儿子手里,却忘了留下返程的路费。没钱买票,乘务员不让上车。老人说她已在车站蹲了一整天,一口饭都没吃,冷老师心下不忍,就跟老人商量,让她当两个小时的模特,一小时50块。但是,必须要表现出那种能打动人心的痛苦来。老人满口答应,于是跟着冷老师来到了画室。

冷老师的话奏效了,老人的神情黯淡了下来。冷老师满意地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种表情。请您一定要保持住!

可仅仅一转身的工夫,我看到老人又笑了,而且是那种很幸福很向往的微笑。真是怪,别说饿着肚子,就是弯腰站上一个半小时,也该受不了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冷老师只好掏出100块钱递给老人,你走吧,走吧,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能笑得出来?

那个小女生又跟着打趣:走吧走吧,回家卖茶叶蛋去吧。

可话音未落,就见画室里突然站起一个人,是张旭。张旭冲到老人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直哭得泪流满面:娘,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娘,你打我吧。

一画室的人都怔住了。张旭扔在地上的画瞬间映入了我的眼帘。画上,老人慈祥地笑着,虽苍凉却温暖。画的名字不是锄禾的农妇,而是—《母亲》!

此刻,我终于明白,只要儿子在身边,就是再苦再难,母亲展现给儿子的,永远都是最动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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