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浑然天成,苏如是奇快的手法,任谁都看不清,她到底做了什么。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如平常一样,开盖看下有没酒,然后,盒上盖子,倾杯倒酒,就这么简单。
抓起满上的酒杯,分别递到三人手中,苏如是笑意盈盈。
“喝吧!如是谢谢二娘,四妹还有二姐的好意了,这杯算是如是敬你们的。”
哪里察觉到苏如是的狡黠?吴氏扯起一张保养的挺好的老脸,笑咪咪的仰头就将手中的那杯酒,倒进了嘴里。
酒水一入口,又咸又辣,吴氏差点儿没吐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吴氏哪敢明着说这酒有问题?
刚才,她们敬过去那杯,可还是从那同一酒壶里倒出来的呢!
硬撑着将这一杯又咸又辣的酒咽下喉咙,吴氏险些呕吐,这哪是人能喝的?
“如是啊!酒喝完了,二娘先行一步啊!”表面上不动声色,苏如是杯子丢到桌上,就要开溜。
这种事非之地,还是不要留的好,免得一会儿难堪。
苏如烟和苏如雪,一见吴氏开溜,两人也心慌了,仰头将酒倒进嘴里,忍着又咸又辣又烈的酒水进嘴,放下杯子,跟着吴氏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小样儿,害本小姐?让你们自尝苦果。”拍拍手,苏如是轻松一笑,得意起来。
卫旭推着司马渊走了过来,盯着苏如雪两姐妹消失的背影,司马渊似笑非笑。
“苏小姐,今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可真是亮瞎人的眼睛了,看来,那天与苏小姐那一吻,本王还真心不亏了,谢了。”司马渊调侃的对着苏如是拱拱手。
这好玩的司马渊,居然是给苏如是道起了谢,苏如是甚至都不知道,他谢自己什么,说那天那个吻,那其实,苏如是算是占了便宜了。
“不用不用,空了,再给你几个,让你好好尝尝。”苏如是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
“那好,本王期待着。”司马渊偏头看了看卫旭。
卫旭点头会意,推着司马渊转身离开,眼瞅着司马渊消失在大殿尽头,苏如是的内心,升起来征服感。
这个男人,很有意思,苏如是决定,要将他征服在自己胯下,这是必须的。
赏花大会,一直持续到下午日斜西山。
苏如是走在最后,出了宫门的时候,银屏正等在门口直转悠。
苏如是这么久还不出来,银屏害怕苏如是出点儿什么事情,先前瞧着吴氏三母女,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银屏当然以为,她们是让苏如是吃亏了。
可她哪知道,事情是反过来了,是苏如是让她们吃亏了。
“走吧!还愣在那儿干嘛?回府去,我去找爹爹,让他知道,我终于将脸上的丑皮蜕掉了。”走到呆愣的银屏身前,苏如是拍着银屏的肩膀。
“天啊!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你吗?”银屏不可置信,放声惊呼。
“不是我还能是谁?傻冒,下巴掉了,走吧!上车吧!回去了。”不理银屏的惊讶,苏如是拉起银屏,爬上那久违的牛车。
在赶车小斯吃惊的眼神中,牛车缓缓的朝着丞相府开去。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和丫环打听了下,知道自己那个老丞相父亲,在书房里困书之后,苏如是才吩咐银屏去休息,而自己,则是朝着书房去。
她要将自己蜕掉丑皮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自己的丞相爹爹听,也让他高兴高兴。
跑到书房前,苏如是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思想准备之后,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给我跪下。”
苏如是左脚才踏进书房,书房里,老丞相那威严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苏如是傻在了原地,老丞相这是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冲的,苏如是不记得自己哪儿惹到他了啊?
踏进书房,反手将门关住,苏如是走到老丞相书桌前,二话不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爹爹,女儿正想来告诉爹爹,女儿蜕掉丑皮了。”苏如是显得很委屈。
“谁让你把皮蜕掉的?嗯?你说?”老丞相声音威严。
苏如是终于是忍受不了这种委屈,眼泪掉了下来。
该强的时候,她很强,该有气势的时候,她很有气势,当然,该哭,该流泪的时候,苏如是也不会硬撑着。
这么多年,为了那张丑皮囊,苏如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摆脱那幅丑皮囊了,苏如是本以为,老丞相会替她高兴,可是没想到,这一上来,就是这样一顿质问,苏如是心里真的不平衡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老丞相的亲生女儿啊!为何老丞相要这般对她?
“从小爹爹就没正眼看过我一眼,如是也是爹爹的女儿,爹爹自问,你给过如是多少关怀?如今,如是好不容易摆蜕丑脸,本以为爹爹会替如是开心,可是没想,爹爹竟然这般横眉冷对,爹爹若是这样对如是,那当初干嘛要把如是生下来?不如直接掐死算了,也免得如是受那么多罪。”苏如是歇斯底里,状若疯狂。
她要把她所有的委屈,全部吼出来。
老丞相一脸的苦涩,沉默了下来,盯着苏如是那张美若天仙的脸,老丞相没来由的皱起眉头。
这张脸,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露出来的。
要知道,老丞相为了隐藏苏如是这张脸,可是花了这么多年,才将那丑皮覆上苏如是的脸庞的。
今朝丑皮一掉,必定会因为苏如是这张脸,引起轩然大波。
老丞相质问,不是因为他厌恶苏如是,而是他爱苏如是这个女儿,这算是老丞相一种另类的保护吧!
“你起来吧!起来吧!女儿啊!爹爹能保护你一时,保护不了你一世,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爹爹本想着将你托于皇族,求得保你,但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老丞顿了下来,长叹一口气,继续轻声嘀咕。
“该来的总要来啊!该来的躲不过啊!好了,下去睡吧!爹爹累了,爹爹要休息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嘀咕一阵,老丞相起身离去,让苏如是下去休息。
老丞相嘴里,却是依旧重复那句,该来的总归要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苏如是疑惑不解,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老丞相微恭的后背,心中一阵叹息,擦干眼泪,苏如是悲伤。
老丞相老了,她的爹爹,终老了。
一年一度赏花大会,终是在一片叫好声中,落下了惟幕。
今年的这场赏花大会,没啥恭献,但对于苏如是来说,这场赏花大会,却是改变她人生道路的转折性大会。
正如老丞相所说,该来的始终会来,这一点,无可厚非。
自从昨晚,从老丞相的书房里回来之后,苏如是一直呆座在破烂的房屋中,睡意全无。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爹爹那句,该来的始终会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人老了,总爱说些糊涂话,百思不得其解的苏如是,也就把老丞相的自言自语,当成是自己爹爹老了,在说糊涂话了。
“小姐,你一晚上没睡,都起黑眼圈了,还是睡一会儿吧!”银屏走到镜边,小手抚上苏如是肩膀。
苏如是这一宿没睡,银屏很担心她的身体。
“我没事,你去端点早餐过来,我们一起吃吧!”苏如是摇摇头,摸着银屏小手,交待银屏。
银屏点头,转身行出了破烂房屋,朝着相府厨房而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就剩下苏如是一个了,苏如是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张绝美的容颜,就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起来。
明明昨天才为了镜中丑脸忧愁,然而,今天,镜中丑脸早已烟消云散,不复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