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溅红箭
警报连续响着，突然警报中夹杂着一断诡异的音波。
神锋还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突然，身后一柄利剑向他刺来，幸好他的危机感应灵力还没有荒废。
他侧了一下身，那利剑从他身旁擦过，却又横削过来，直接对着他的脖子，这是致命的杀招。他往后一退，躲过了剑，可以那剑又跟过来，如影随形。虽然看起来用剑者剑术略差，他很容易就能躲过，但是这样对他招招致命，却让他很不解，他还没有跟谁结下什么生死之仇吧。
神锋侧身看了一眼用剑的人，是一个中年的剑客，穿着异族的衣服，他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这让他迷糊。
“啊——”突然一声惨叫从大厅里传来。
神锋用两个手指夹住了剑刃，并用灵力将那人牵制了，才往大厅里看去，里面乱作了一团。人们莫名其妙的的相互攻击起来，刚才的惨叫声是一个小个子被一柄巨斧砍成了两段，而那个凶手便是他早上看见的那个赤黄脸的大汉。
才关注里面的情景，突然感觉到向他刺杀的那人握剑完全没有了力气，他回头，那人已经被被一支箭穿胸而死。红色的箭头让神锋认出来用箭的是光圆城的红箭游侠，难道是救自己，可是也不用下杀手啊？他向着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去，黑暗角落中箭手已经上了第二支箭，这箭正对着他自己。
没有任何预兆地箭射向他，在箭快要射在神锋身上的时候，褐羽出手，顺着箭，褐羽手指轻轻引导，箭平稳地停在了他的手指上，他仔细观察着箭头。
用落凰石做的箭头，凤羽做的箭尾，依旧是缙云精铁做的箭身，真有钱，这真是让褐羽很生羡慕，跟着一个极度吝啬的武器大师修炼，这些贵重的材料他也只是见过一点点，可是竟然有人如此浪费地用这些材料去做一支箭。
就在褐羽还惊叹于有钱人对材料毫不在乎使用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大战了起来，那个大汉显然成了众人的目标，他左右挥斧，每一斧下去便有人少了半个脑袋或者半截身子，他周围鲜血喷洒。突然一支箭射中了他的眼睛，他干嚎一声，把箭拔出来，吃掉了眼珠，并把箭活生生地插入了一个向他进攻的人的脑袋里，直到箭羽消没在那人的脑袋上。他提起那人往旁，拿着他像挥舞一根棍子，扫倒一大片人，才把那人丢掉，又双手提起自己的巨斧冲入人群。
而其他人也疯了一样进攻他，或者进攻身边的人，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般的杀戮，人们只想把身边的人置于死地。鲜血四溅，形成了血雾，血雾里惨叫声不绝，断肢横飞，夹杂着武器相撞的声音，这简直是——神锋摇了摇头，简直是中了天启中战争骑士的蛊惑后，人类最后的疯狂。
褐羽很不喜欢这样的杀戮场地，但是他也不打算做英雄，试图制止，一对褐色的羽翼从他背上长出来，他飞上了天空，在任何人都无法攻击到他的位置他俯瞰着这一切。
看着褐羽飞上天，神锋哼了一声，他嘴角带着微笑，墨鲭刃出现在他手上，随着墨鲭刃变成一道黑线，他消失了身影。黑线在混乱的人群中划出各种优雅的弧线，弧线过处，必有武器向天空的褐羽倒飞过来，而褐羽也不得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武器融做了一团，这些武器质地并不高，他也不是很在乎。
红箭游侠每一箭都朝着黑线的防线射去，而每一箭都同别人的武器一样倒飞到了褐羽手中，褐羽把它们单独珍藏了。终于最后那红箭游侠的全部弓箭被褐羽集齐了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红箭游侠身边，折断了他手中的弓箭。红箭游侠转过身退后了一步，却被神锋定在了原地。
神锋在游侠身边现出身影，已经是全身暗红，血雾打湿了他全身，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让他自己都恶心，这时他真的想有一条大河让他跳入把身上都洗干净。
看到他全身血红，简直像是一个杀人狂，一个魔鬼一样，出现在自己身边，那游侠眼神中闪烁着恐惧，对死亡的恐怖目光。他虽然每一箭都向着杀死别人，自己也还是怕死的。
终于血雾散去，大厅里外，还活着的人都被夺去了武器，被神锋用定身法制住了。而死去的人还留着血，血已经流满了大厅，顺着台阶流下来，这让神锋更加恶心。他已经很久没上战场了，早就已经忘记血流成河是什么样了，可是现在他又一次感觉到那种血流成河的恐惧。身处战场，千万人头落地，尸体遍野的场景他又回忆起来。突然胃部一阵抽搐，他恶吐了起来。
所有武器被褐羽熔化成了一个大铁球从天上扔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从天上慢慢飞下来，停在神锋身边，并没有落地，他不想自己被血污染。
“这就是你所说的疯狂？”褐羽环视了一眼四周，问神锋。
“当然不是——”神锋看了自己身上一眼，然后看着褐羽，意思是你难道就让我一身这个样子？
褐羽拿出自己的时空囊，在里面取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水，然后往里面放了一粒药片。他飞在神锋头上，把水从玻璃瓶里倒出来。出来玻璃瓶的水瞬间变成了一大股洪流，淋在神锋身上，把血污从他的头上全部淋了下去，最后把神锋完全洗干净了。可是神锋身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怎么都冲不掉，没有办法褐羽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衣服给神锋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神锋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
可是他很不喜欢褐羽的羽衣，那些羽毛在外面飘啊飘地，弄得他全身不舒服，特别是里面的柔羽不停地在他身上摩擦，让他全身发痒。
“啊哈哈——终于有机会让你穿我的衣服了，看你还唧唧歪哇不，哈——”
这时褐羽还在得意这种东西，让神锋很没面子，他可是拯救了这么多活人的人啊。
“你怎么看？”不得不转移话题，也是谈正事，神锋问褐羽的意见。
“一时间让这么多人丧失理智，变成纯粹得攻击动物，很难——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混乱魔法是做不到的，只有一种可能，炽怒兽的唾液——”褐羽很认真地分析道。
“开玩笑吧，这么多人都被炽怒兽的唾液毒到，真想不出什么可能！要知道炽怒兽的唾液暴露时间只有几分钟，发作时间也很短！”神锋反驳。
“我也只是说说——”褐羽耸耸肩，表示他的话并不担责，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一种情况，古格拉的狂怒石锤，据说只要碰到石锤的人都会暴怒不已，并且视一切其他人为敌人，要把他们彻底杀死。”
“好想法，我喜欢听你这么一本正经的瞎扯，怎么不是莫拉克的愤怒之矛呢？——”
“我说了我就说说——”褐羽完全不在意。
“算了管他什么呢？这些人怎么办？”神锋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这里，也没处理过这种问题。”褐羽把羽翼收起来，落到了地上，地上已经被刚才冲得很干净了。
“这个游侠的这双眼睛好神奇啊，真的很清澈，我真想要看看他到底长怎样。”
褐羽突然对他们身边一直被他们忽视的游侠来了兴趣，当然就凭这游侠使用那样质地的武器，就足够让褐羽感兴趣了。他动手摘掉了游侠面上的面巾，揭开之后他吃了一惊，这面巾之后是一张美丽动人的，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的脸，吓得他立即把面巾丢在地上。
而此时那少女的眼睛开始转动，不像是刚才那样欲置人于死地的样子了。
神锋试着解开了她身上的定身咒。被解开后，少女蹲下来捡起地上被神锋折断的弓，拿着弓，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这两个人虽然都身经百战，但是对一个少女的哭泣还是毫无办法，而且少女对于他们来说太小了，甚至都还是无法跟他们理论的年纪。
“虽然我跟红箭游侠不熟，但是也见过一两次，我记得红箭游侠是一个这么高大，满脸大胡子的糟男人——”
看着地上蹲着的少女，神锋并不准备安慰，而是疑问道。
“那是我父亲，我父亲上个月被人害死了。”听到那人说认识曾经的红箭游侠，女孩站起来，忍住了哭，带着哭腔回答。虽然她讨厌眼前的男人，而且似乎是他还把父亲唯一的遗物给弄断了。
“红箭游侠被人害死了——”神锋满腹疑问，红箭游侠也是曾经守望者兄弟会极力招募的会员，只可惜他从来没有响应，不过也无所谓，守望者终究崩溃了，这回好他也死了。
“等等，那么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褐羽指着女孩手中的弓，说道。
女孩点点头。
“把弓给我，我帮你修好！”
少女将弓将信将疑地交给他。褐羽将弓飘在他面前，手指上一道红色的光对着弓的断裂处，不一会儿他把断裂处接好了，顺便他还调整了一下弓的全身比例，重新冶炼了使用的材料，虽然这弓制作得足够精良，但是还没有那么精良。
修好了，他把弓交给了少女，此时的弓身几乎完全透明，还闪烁着赤红的暮光。顺便他把他收下的箭也还给了女孩，也没有忘记对箭冶炼改造一番。
看着手中的弓变得这样，简直是宝石打造的一样，少女再一次激动，这一次她没有哭。
“不用感谢他，武器大师的癖好，即使你不让他修复好，面对这么好的材料，他不修好也会觉得全身不自在的，你是帮了他一个忙！”
女孩还没有说话道谢，神锋已经说了，算是安慰。
女孩脸上露出了笑容。
“啊——”
女孩大叫了一声，因为她转身看到了身后残肢遍地，鲜血四处涂满直流，还有无数还活着眼神中闪烁着杀人目光，却只是对他们怒目而视一动不动的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到了这里，这里人特别多，各种各样的人好像都在等什么。他记得父亲的教导，一个合格的弓箭游侠要学会找一个最隐秘的角落隐藏自己。
看到这一切，她立即转过身来，捂住了眼睛，脸上无比惊恐。虽然父亲跟她说过做一个游侠会面对很多无法想象的事，但是这样完全超出她的预料了。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神锋看她的表现，问道。
女孩极力地摇摇头。
“好了，炽怒兽的唾液这个选项也可以排出了！”
褐羽摇了摇头，这算是他见到的比十分诡异的事，更加诡异的事，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可能，除非传说中的神器真的是存在的，而且被‘人’使用了。
“你在进来这里面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神锋问。
“奇怪的事？——”女孩想了想，“我进来的时候，门口有两个守卫，他们让我证明通行，我不知道怎么证明，然后他们给了我一块小石头，我摸了一下，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就让我进来了！这算不算奇怪的事？”
“平常肯定不能算，不过今天例外了！”平常的测试石是检测人身体能力的定能石一部分，不会对人有什么影响，他也摸过，要进这福田洞天如果没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会被里面的领域力撕成碎片的，与其说是验证，也不如说是保护普通人。
“我们并没有摸什么石头！”褐羽提醒神锋。也许只有摸那一块石头是这里所有人都会干的事，除了他们。谁都没有胆子敢攻击福田洞天的守卫，并且完全抹杀了守卫的灵，还抢走了他们的武器。
“嘘——”
神锋示意他们安静，他听到了什么，又轻轻地推了一下女孩，示意他们退到女孩刚才躲避的黑暗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