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身后的靠山可不是我,这是三婶有意试探我,看我是不是诚意和她联手呢,我冷冷一笑,叫过夏花略微吩咐几句,她笑了笑便匆匆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便听到老太太传姚琼琚过去的信儿。夏花回来报说,老太太发了很大的脾气,姚琼琚被禁足,我微微一笑撂开了这件事。
姚琼玥被禁足后,我除了每天清晨去王氏的院子请安也基本足不出户,除了和学毓下棋便是将自己的计划逐步细化。
入了秋天气变化无常,老太太身体便有些发虚,请了大夫吃了几帖药也不见好,渐渐起不了床,王氏每天亲自奉汤奉药伺候床前,二婶三婶都得靠后,姚琼琚在禁足中担心祖母身体,每日斋戒沐浴抄佛经三遍,诚心祝祷,大约孝感动天,老太太逐渐有了起色,两服药下去已能自己起身了。于是感动了老太太的姚琼玥解禁了。
到老太太院里时,老太太屋里的素兰并几个小丫头正在外面候着,见我过来立即迎上前来,“大小姐过来了!”几个小丫头也都笑容满面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大小姐!”,跟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我略笑了笑,“祖母今天身子可好些了?”
素兰忙笑道:“老太太刚吃了药,气色瞧着是比昨儿好多了,可巧儿几位太太刚过来一会儿,正在屋里陪着老太太聊天呢!”
“那可不是巧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去,她见状忙上前帮我打起帘子。
进了屋,老太太歪在榻上,携了姚琼玥的手慢慢摩挲着,富态的脸上一扫前几日的疲惫和病态,微微透着些红晕,看来真是大好了。王氏在左侧的凳子上坐了,一脸笑意比较惬意,二婶三婶坐在右侧,二婶眼神阴沉三婶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几个妹妹都坐在各自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
我略瞧了瞧,上前请安:“玥儿给祖母、母亲、二婶和三婶请安!”几个妹妹也都站起来给我请安。
“起来吧!你的伤都好了?”老太太平淡的问了句。
我笑着回答,“谢祖母关心,玥儿得伤好多了,祖母今日看着是大好了。”
“嗯,多亏了你母亲和琚儿,”她说这话时,我眼神扫了下,发现王氏和琼琚都有些得意,二婶厉眸一瞪,三婶有些怔忪,几位妹妹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大约老太太也很满意自己这句话带来的影响,微微眯了眯眼,对我一点头,“既然来了就在一边坐吧!”她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边,王氏的旁边,我顿了顿还是乖巧的应了“是”过去坐了。
“祖母,琚儿近来为祖母抄写佛经有些心得,素闻百福山的‘慈安寺’有几百年香火了,香火鼎盛,朝圣者多,琚儿想随母亲前往,一是沐浴佛香,更重要的是捐些香火钱为祖母祈福,祷祝祖母早日病体康复!请祖母成全琚儿的一片孝心!”
几日不见士当刮目而看。不过小半月没见琼琚,没想到再见竟是让我大吃一惊,言语间成熟了许多,锋芒也敛起了许多。
王氏听闻微微颔首微笑,“娘,琚儿经过这次教训真是长大了不少,看来家中孩子犯了错主是因为平时管教疏忽,娘这次罚她禁足思过还真是有了效果呢!”二婶笑意盈盈的接上话,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讽刺,倒像是个真心实意为自家甥女考虑的亲婶。
王氏疑惑的盯了二婶几眼,老太太已笑道:“翠微说的有理,孩子可以娇养却绝对不能宠溺,尤其是咱们高门大户的女孩子,在家里有家里人担着,但是以后总归是要嫁到别家去的,到时候上要伺候公婆,下有一帮小妾奴仆,中间还有自己的丈夫要照料,因为脾气不好被休回家的也不是少数了,所以女子绝不可养成肆意妄为的坏脾气。你们几个孩子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以往祖母总觉得你们小,如今一眨眼大的都快及笄了,教育不及时可是会毁了终身的!”
我忙带头站起来,几个妹妹也跟我一起站起来恭敬地答道:“是!”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王氏说道:“如香啊,既然琚儿有这份孝心,你便带她去吧,把玥丫头,珠丫头也一起带上吧。”王氏起身应了。
我心中有点诧异,老太太这是打什么主意?平时她最不待见的便是我了,就连姚琼珠和姚琼琳这两个二房庶女也比我受欢迎,她怎么今儿忽然转了性子,更何况前几****还大闹过厨房,想到此我忽然明白刚才老太太和二婶一来一往的意思了,原来都是在点我。
微微一笑我不在意,如此幼小的把戏就想让我难堪,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不动声色的陪着又演了小半个时辰的戏,老太太心满意足的挥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你们的孝心了,也别一个个杵在这里陪我这个干瘪老太太了,都回去吧!”
王氏忙笑着说:“看老太太说的,能陪着您也是福气不是?我们可都愿意伺候老太太,多听老太太讲讲道理呢!”二婶三婶也不甘示弱的表明立场。
老太太乐的装慈母,“行了,你们可都是忙身子,我可不敢耽误你们的正事,都散了吧,我这里有素兰伺候着呢!”众人也都不再继续装,慢慢退了出来。
我依然退到了最后,姚琼珠跟在我身后,错开我半步。王氏和二婶回头瞧过来,我微微一笑,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王氏无所谓的撇了目光,二婶皱起眉头,沉吟了下。三婶看过来目光带着探究,我笑睨她一眼,又将眼光瞥向二婶。
三婶突然笑道:“二嫂,你知道我们家青树素来对这些上心,我却是一窍不懂的,平时青树说起来我也是一句嘴也插不上的,知道二嫂见多识广,所以一直想去跟二嫂学习一番,可巧昨儿听青树说前两日二哥又入手了一件前朝的贡品,这‘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可得腆着脸去二嫂那里叨扰一番了。”
二婶微微有些得意,弃了打量姚琼珠的目光,傲慢的对三婶道:“这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原是我在闺中时我父亲兄弟便都爱把玩这些玩意儿,所以才略微比寻常人家识得一些。大嫂也一起来吧?”
三婶听了这话面不改色,眸色深了深,王氏淡淡道:“我便不去了,还得准备去‘慈安寺’的一应事宜呢!”
“既是如此,那便不耽误大嫂了,三弟妹走吧!”二婶干脆的道了别,领头走了,三婶淡淡一笑追了上去,王氏注视着她们的背影片刻,领着琼琚走了,一时间各位妹妹走得走,只剩了我和姚琼珠、姚琼琳。
我笑了笑说道,“妹妹也听祖母说了,要母亲将你我都带去上香,妹妹何不虔心准备一副观音像,供于佛前寺中,以尽孝心?”
她眼睛亮了亮,惊喜道:“大姐姐!”
我颔了颔首走开了。话不需要说太明白,姚琼珠是聪明人,这第一次机会她会抓住的,如果不是王氏和老太太的无心之举,或许她的事情还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