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正想走,合翰拦住她:“上次和你提过的研究课题,你考虑得如何?”
苏菲佩服辛合翰锲而不舍的精神:“上回被我骂得灰头土脸你还敢旧事重提?不愧是老学究!”
那时候正值易保林刚刚失踪,苏菲短信通知好友婚礼取消,不想辛合翰突然上来,一脸兴奋,开口就说:“苏菲,你的未婚夫落跑了,我想采访你一下,因为我现在正在收集相关案例,研究男人婚前恐惧症的课题。希望你能够提供相关细节……”
他还没说完,苏菲就将门“啪”的一声关上,没想他不识时务,一边大力拍门,一边大叫:“苏菲,你不要生气,好歹和我说说你的未婚夫有没有留下书信,或者口信,有没有说落跑原因,是因为你太凶,还是他对未来生活没有信心……”
苏菲本来准备由他去,可是合翰一直喋喋不休,恐怕惹来周围邻居,苏菲再次开门,一盘冷水从头至脚淋了下来:“滚!”这是苏菲对他说的最后一个字。
回想起往事,苏菲笑出声来:“那时候我刚被抛弃,心情不佳,将气撒在你身上。亏得你大度,不怀恨在心,我一有事相求,你便出现,真是谢谢了!”
合翰兴奋:“你这么和颜悦色,是不是改变主意答应了。”
苏菲拿他没有办法:“我答应便是,谁让我这次欠你一个人情。”
辛合翰大呼万岁,当即约定时间:“这个星期六上午,你抽出时间我们大概要做为期四小时的访问,你这几天你好好准备,回忆所有细节。”
苏菲躺在诊所舒服的椅子上,无数人在这里放松地向辛合翰倾述他们心底最深的烦恼和秘密,苏菲只是图一时舒服,说:“问吧,老学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拿出电脑做记录:“易保林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君子,是个古人,一点都不像是活在浊浊尘世的现代人。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古话。”
“你们是在何处相识的?”
“图书馆。”
“他之前有什么恋爱史吗?”
“我没有过问。”
“你之前有恋爱史吗?”
“辛合翰,你问的问题都太无聊了吧,与你婚前恐惧症的研究毫无关系。”
他一本正经:“至关紧要!恋爱的次数,相识的过程,相恋时间都是参考数据,请你认真回答,访问时间有限,废话少说。”
苏菲知道他的脾气,一做起调查来六亲不认,只得回答:“没有。”
“你是初恋,他是未知恋爱状态。那么,你们相恋时间多长?”
“一年左右。”
“相识多长决定结婚?”
“一年左右。”
“他求婚,还是你提议,他勉强附和?”
苏菲白了他一眼:“是他求婚,我同意。”
辛合翰挠挠后脑勺,自言自语:“奇怪奇怪!那他失踪之前可有征兆,譬如拍婚纱照的时候烦躁不安,印请帖置办酒席的时候容易动气?”
“没有,从认识他到他失踪,他一直都像个翩翩俗世佳公子。”
辛合翰摇头晃脑:“奇怪奇怪!奇也怪哉!”
他从电脑中调出文档,放在苏菲面前:“你看,根据以往的调查,因患有婚前恐惧症,而临时失踪或者悔婚的新郎新娘,大多数相恋五年以上,落跑者在悔婚前呈现出脾气暴躁、焦躁不安等特点。但是易保林并非如此,这背后必有内情!”
苏菲反问:“难道没有例外?”
“无一例外!苏菲,你可曾想过易保林是遇上意外了,譬如车祸、空难、被人劫杀……因为他的失踪完全不符合科学逻辑,这个案例破坏了我这项研究的一贯性。”
苏菲大怒:“你为了什么一贯性,居然诅咒他出意外,我看你是读书读得多,读坏了脑子!”
合翰还没觉察出苏菲的气愤情绪,火上添油:“我是就事论事。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反言之,任何不合理的必定不存在,易保林的反常唯一解释是他已不幸身亡,或者失去记忆,两者必有一条。你难道没有去警局登记失踪人口吗?最近电视中播出几个无人认领死尸,你应该多加留意。”
他正为自己的分析洋洋得意,苏菲从椅子上弹起来:“今日访问到此为止。”
合翰却拦住她:“你是侦探,难道你都没有怀疑过?你这可是典型的逃避心理,不是面对问题的正确方案。从心理学上说……”
他尚自喋喋不休,苏菲随手拿起一杯茶水,威胁:“你是不是想再被淋一次水,不然就请尊驾闭嘴!”
合翰举手作投降状,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尽早调查,得个知字,能医不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