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冒出了这个词。眼中迷离着悲伤,揪着心有些难受,压抑那几乎翻江倒海的情绪,看着床上的人儿的眼睛微微动一下。
筱蔷感觉全身没了力气,眼皮很沉重,大脑却是异常的清晰。她努力地睁开双眼,看向床边的人,心里有些失落,沉沉地叹了口气。才微微一笑,很是感激地对着令臣说:“令臣,谢谢你。”
令臣很敏锐地捕捉到筱蔷的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心里也不禁有些失落,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十分关切地问:“小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个问题,筱蔷的眼前一阵恍惚,那段重叠的影子,始终在晃动,将她努力想要平复的心海,又一次搅浑了。感觉令臣的目光,筱蔷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很认真地说:“令臣,送我回家吧。”
令臣一脸狐疑地盯着筱蔷,似乎是要将她看得透彻,可是筱蔷平静的表面没有一丝的波澜,若不是刚刚亲眼见到筱蔷的晕倒,或许,他真的会发现不了什么。但是,此刻筱蔷不愿说,他也勉强不了。许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靠在令臣的车上的副驾驶座上,筱蔷的目光却像是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住,怎么也挪不开。
令臣打着方向盘,时不时地转过头看着纹丝不动的筱蔷,心里沉沉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狭窄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说完,便兀自转身走进了屋子。令臣站在门外,怔怔地看着筱蔷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面,伸出的双臂,悬在了半空,却摸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将安心安全送回家,闵瑞望着那个曾经眷恋无比的身影,露出释怀的笑容。转过身,心里却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去见筱蔷,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快了一步,又快了一步。
“Evan。”闵瑞看到令臣出现在自家的门口,些许诧异,迟疑了片刻,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
令臣愣了一秒钟,转过头,怒气冲冲,当即狠狠地给了闵瑞一拳。
闵瑞甚至来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身上被什么东西给重击了,生生的疼。“嘶——”地抽气一声,才算是回过神,不解地盯着令臣,问:“为什么?”
这般平静地语气,倒不像是质问,令臣心里转了几个圈,面色恢复正常,声音里面也没有丝毫的波澜:“好好对筱蔷。”说完,开车离开了。
这句话,倒是让胸膛感到火辣辣的疼的闵瑞,忘却了疼痛。他不是很理解,令臣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提到了筱蔷,他就很是敏感。
这个小巷,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闵瑞静静地站在那里,忘记了时间,眼神之中皆是迷惘。好半响,才回过神,看着那扬起的尘埃渐渐散去,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晚,问过晴雪才知道筱蔷下午请了假,很是担忧地回到房间,发现筱蔷躺在被窝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筱蔷睁开双眼,脸颊泛着红晕,红得有些异常,慵懒地冲闵瑞一笑,显得有些妩媚:“你回来啦?”
“听小雪说你下午请假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焦急地看着筱蔷问。
听到闵瑞关切的声音,筱蔷的心里甜甜的。半眯着眼睛,卷起微笑,温柔地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三两下爬起身,小妻子一般为他褪去沾染尘埃的西装:“要不要洗澡?我去帮你放水。”
“恩?”闵瑞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也是心里暖暖的。手指有些情不自禁地揉进她的发丝,软软的绵绵的,像极了那颗眷恋的心情。
他摇了摇头,将筱蔷又按到床上躺好,认真地看着她,略微有些严肃地说:“你累了就要多休息。”
筱蔷刚想拒绝,闵瑞就像是有所察觉,柔声地说:“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回来。”听到闵瑞带着宠溺的声音,筱蔷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好。
是要好好的告白一次的!从医院出来,筱蔷的脑中就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自始自终,她和闵瑞之间横亘的,不过是不相爱的约定,和无法爱上的幻觉。
窝在被窝里,真的想了很多很多。终于鼓足了勇气,告诉自己,今晚她要告诉闵瑞,她爱他!
还没来得及进浴室,他的电话就像是催命一般地响起来,看来电显示是白絮,心里一紧,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听到电话里几乎是哭诉的声音,闵瑞顿时大惊。莫白絮是那种妖到骨子里的女子,但是这般哭得凄惨,是他从未见过的。对于这个絮姐,他真的是打心眼里像是关心自己的亲人那般关心。
“小蔷,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匆匆放下手中收拾好的衣物,焦急地说。
看着正欲离开的闵瑞,筱蔷不知道是怎么的,心里顿时空烙烙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闵瑞的袖子,嗫嚅了半天,才用极为微细的声音说:“今晚留下不行吗?”
那言语之中分明的哀怨,闵瑞却是没有感受到,现在他的心里一门心思地担忧着白絮。轻轻地拂过筱蔷的手,将她在床上安置好,盖好被子,温柔地说:“你先睡,我可能会回来得很晚。”
筱蔷努努嘴没有再说话,看着门紧闭消失的那个背影,心里像是泛起了海浪,想要听他的话,闭着眼睛睡觉,可是大脑却是空前的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在那张超大的床上辗转反侧,那熟悉的味道却有些冰冷。所幸起了身,蜷缩着身子蹲坐在床头,静静地望着紧闭的门,心中默念:我会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