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才像刚刚睡着,可是闹钟就已经像是催眠一样,疯狂地想起。筱蔷迷迷糊糊地抓了抓凌乱的发丝,揉了揉疼得剧烈的大脑,眯着眼睛,感觉全身就像是昨晚做了运动一般,一脸力气都没有。
站在洗漱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暗自懊恼地轻轻地摸了一下,心想:这下完蛋了!
用清水清洗了好半天,才很是无奈地下了楼,有些窘迫地低着头。
“小蔷,你醒啦。”见筱蔷下了楼,闵瑞的心里欢喜不已,赶忙迎了上去。
筱蔷怔怔地盯着闵瑞看了好一会儿,心里那好不容易坚定的信心,却在这般明媚的笑容中有些动摇。甩了甩脑袋中纷杂的思绪,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
闵瑞忽然抽得疼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笑容之中带着淡淡地疏离。伸出的手有些僵硬,又落回了原地,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才挤出一丝比哭的还要难看的笑容,温柔地说:“小蔷,我们吃早饭吧。”
筱蔷的心里很奇怪,一方面,有些隐隐地期待,期待闵瑞能够主动解释昨晚的事情,另一方面,又在告诫自己不要再靠近了。
咬了咬下嘴唇,最终还是倔强地扬起眉,没有问下去。
闵瑞的心中又何尝不是百转千回,一顿早饭,两个人吃到嘴里都不是那个滋味,苦苦的,涩涩的,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
“谢谢。”
礼貌地跟闵瑞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走进公司的大门,有些落寞,心中忽然在想:相敬如宾应该是这般才对!
闵瑞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大门口,那个已经离去的身影,终于敏感地感觉到筱蔷的异常。太过礼貌,就是一种疏离!疏离这个词,瞬间冒出他的脑中,他没来由地一阵眩晕。
他摸着一下灼热的胸口,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难受,筱蔷这样子,真的让他很难受。他的心里开始思索着,筱蔷为什么会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还是因为?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昨晚的事情了。
但是一想到答应了白絮不能说,他几次想要开口的冲动又被卡住了。筱蔷也没有问这件事,更像是一根刺,让她如芒在背。
“小蔷,你的快递。”
“恩?”筱蔷有些狐疑地接过丽丽递来的看似公文袋一般的东西,按理来说,要是有自己的东西,应该会寄到家里去,而且,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人寄东西自己。
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拆开,从中掏出一摞照片,每一个都是侧面,男子和女子的脸都拍得不甚清晰,可以看出是有人tou拍的。但是她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这照片中的男主角是闵瑞。
那个女人,她感觉很熟悉,但是由于脸很模糊,一时之间猜不出来。
两个人相互依偎的模样,他嘴角那一抹笑意,她似乎看得真真切切,恍如在现场看到一般,这一切都深深刺痛了她。好不容易围城的城墙,说要忘记,可是在那伤口之上撒了盐巴,血淋淋的疼。
“嫂子,你在看什么呢?”晴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筱蔷的身后,不解地看着筱蔷有些颤抖的身体,问。
筱蔷猛一听到晴雪的声音,吓了一跳,慌乱地将照片又塞回了文件袋,下意识地将文件袋往后放了放,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我没在看什么。”
她这个样子,更是让晴雪的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凭着她对筱蔷的了解,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目光有意识地落在了筱蔷使劲不让她看到的那个文件袋。
“嫂子,我们快点进去吧。”
看着晴雪先一步进会议室的身影,只一秒钟,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文件袋上,眼中弥漫着不可抑制的悲伤。愣了好一会儿,才在同事再一次的催促下,将文件袋塞进了抽屉里面,就匆匆进了会议室。
刚一走进会议室,筱蔷的目光就忍不住在一个人的身上流连,看着在忙碌的安心的身影,忍不住想起昨日的事情,心里总感觉这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了。
感觉到筱蔷异样的目光,安心抬起头,倒是猜到了几分,冲她微微一笑,那份真诚却是做不得假。没有火光四射,反倒是周围很平静。
本来抱着硬着头皮在两个人之间拉扯的晴雪,见到这一幕,长长地舒了口气,颇为好奇地凑到安心的身边,问:“安心姐,你和我哥?”
“结束了。”
三个字,安心说得虽是云淡风轻,可心中毕竟多少有些黯淡。
晴雪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经理一道锐利的目光给挡了下去,她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闵瑞开着车,却有些心不在焉,脑中一直盘桓着筱蔷的异常反应。忽然,他想起了昨日令臣来过,几乎是本能地给令臣打了一个电话。
令臣正在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倒是没有想到闵瑞会给他打电话,想着筱蔷昨日的事情,也没有拒绝。
喝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几乎将他所吞噬,令臣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了一下闵瑞,抿着嘴有一丝笑意。
闵瑞看似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拨弄着咖啡,心里却是紧张不已。几次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是质问?是疑惑?还是?
最后,就变成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尴尬地沉默。
“你是想问昨天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门外吧?”令臣终于是看到了他的不自然,主动开了口。语气淡淡的,似是毫不在意这有些让人误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