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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守望夜变

守望村因为刚好处在索兹里安之门的交通要道上,平时往来的商旅较多,刚好从守望村到新月王城还有一段较长距离,骑快马也要奔驰一天,往来商旅们一般都是赶着马车,行走更慢,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赶到新月王城。所以很多商旅在路过守望村时候都会在守望村落脚休息。

长期以往,守望村相较于新月王国其他地方的村庄来说,就显得热闹许多,为来往商旅服务的酒吧和旅馆也比巴拉奇村格林酒馆要大上许多。守望村的旅店老板却是个漂亮的女子,名叫艾姬,五年前这位名叫艾姬的女子来到守望村开了这间酒吧和旅馆,一楼开设的酒吧成为往来商旅最爱的地方,不但是因为艾姬年轻美貌,更是因为艾姬酿造的麦酒确实是一绝,而且艾姬还有个规定,就是酒水只能在酒吧内饮用,绝不外卖。很多人就为了在艾姬的酒吧喝顿好酒,投宿在艾姬开设的旅馆内。

杨然、玛丽安、克里克一行三人,来到守望村艾姬酒吧时候,天色已经昏暗。赶了一天路,确实人疲马倦。刚停在店门口,就有伶俐的伙计跑过来招呼,利索地来接过马缰,牵进马厩,把客户招呼进酒吧。下马后的克里克,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跟着杨然走进了酒吧。

进入酒吧,只见酒吧内七八张桌子也坐满了前来就餐喝酒的商旅。杨然略微扫视了一下,发现居然没有空着的桌椅可供三人落座。除了两张桌子,各坐着一人之外,其余桌椅基本都是座满了人。靠墙角坐着一个一个醉醺醺的肥胖大汉,正附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另外一张靠门口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穿亚麻长袍、一头乱蓬蓬金发的中年人,正在对着桌子上一盘生胡萝卜大快朵颐。

老板娘艾姬走过来,叫伙计把正在睡觉的那个大汉扶起来到墙角一处木凳上睡觉。然后殷勤地招呼杨然三人坐下,并对玛丽安亲热地招呼道:“小妹子,又见面啦,欢迎再次光临小店呀!”等他们坐下,就询问三人要来点什么酒菜。

杨然对这里的饭菜根本不熟悉,看样子玛丽安以前就来这里吃过饭,就扭头示意玛丽安点菜。

玛丽安也不客气,对艾姬客客气气地道:“艾姬姐姐,上次在你这里吃的风干野鸡和新烤面包,到现在还在回味无穷。给我们来两只风干野鸡,再加上您其他的拿手菜就好了。”说完扭头对杨然道:“艾姬姐姐酿造的麦酒可是一绝,听说是艾姬姐姐从青铜山的矮人酿酒大师学来的,矮人是最爱喝麦酒的种族,可以说是无酒不欢,艾姬姐姐酿造的麦酒,比矮人酿造的还要正宗。杨公子你要不要尝尝?”

艾姬听玛丽安这么说,自谦的笑了笑,对玛丽安道:“我的好妹妹,你看你这张嘴,真是摸了蜜糖,甜死人不偿命。”说罢,又笑着对杨然道:“这位公子面生的紧,是第一次来我们守望村吧?”

杨然看着笑容可掬的艾姬,点头道:“我确实第一次来,就麻烦老板按照这个小姐说的菜赶紧上来吧,赶了一天路,我饿的都可以吞掉一头牛了。既然艾姬老板的酿酒是源自青铜山的矮人大师,那倒是要尝一尝,不过不用多,一杯就好。”

克里克自觉的很,见杨然和玛丽安坐下,自己就站在杨然旁边,俨然一副跟班的模样。杨然看克里克一直站着,也觉得有点奇怪,转念一想,就笑着对克里克说:“克里克,你跟着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挺辛苦的,我看你走路一瘸一拐,是不是被马鞍磨破了皮?赶紧坐下休息休息。”

克里克听杨然这么说,心底顿时一热,平时他就是个农夫,走路时看到贵族老爷们,都是要恭恭敬敬站在路边,等贵族们过去,才敢继续走路。更不要说和贵族一起同一桌吃饭了。看杨然要自己坐下,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爷,这可使不得。这不符合规矩。”说罢,克里克自己又向外挪动了几步,仍旧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杨然在前世虽说也是出自一个小康之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在国家和社会之中,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这种观念毕竟深入人心。在杨然看来,克里克现在和自己一起,虽说是自己的俘虏,但是只要克里克听自己的话,不捣乱,自己倒真的没把他作为俘虏,更没有把他视为贱民的想法。平民和贵族不能同席吃饭,在杨然看来确真是不可思议了。再说,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没有一个可用的手下也不行。

这一天来,杨然三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固然有尽快将消息送到新月王城髙巴农将军那里的因素,杨然也有对玛丽安和克里克观察的心思。玛丽安的高超骑术确实出乎杨然预料,克里克虽说骑术不精,但是一路不吭不叫,哪怕大腿磨出了泡,还是坚持跟上,这种坚忍的性格也让杨然颇为喜欢。

心里存了收服克里克的想法,略一沉吟,站起来正色对克里克说;“克里克,我不管你过去是种田的农夫还是被迫加入盗贼团,今天你既然选择脱离的盗贼团,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就把你视为我的朋友和伙伴。朋友之间在一起吃饭可是天经地义。来来来,坐下一起吃饭。”

说罢,就伸手拉住克里克,把他按在座位上坐下。

克里克听得杨然这么说,不管自己的出身,把自己视为朋友和伙伴,心下顿时一热,鼻子一酸,心想:“杨公子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要好好给杨公子做事,绝不让杨公子看不起。”克里克农夫出身,嘴巴也笨,喏喏两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情。

玛丽安本来不想和一个农夫出身的小贼同桌吃饭,不过看杨然态度坚决,也就扭过脸去,不再说话。

不一会功夫,伙计就把酒菜上来,艾姬亲自过来斟了三大木杯麦酒,送了过来。对杨然和玛丽安笑道:“三位贵客,请尝尝小店的麦酒,这位妹妹今天又光临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这三杯酒就打个八折。”

旁边俯身在桌子上睡觉粗壮汉子,砸吧了下嘴巴,咕哝道:“好酒,好酒,再来一杯!”

另外一个桌子上正在吃胡萝卜的那个食客,对艾姬笑道:“老板娘呀,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我们怎么说也都是老相识了,你怎么从来都没说给我酒打个八折呀?”

艾姬扭头对这位身穿亚麻长袍的中年汉子笑嘻嘻地道:“你呀,每次来都是吃胡萝卜,据说兔子才爱吃胡萝卜,没听说兔子爱喝酒的,我看,你还是吃你的胡萝卜吧。”说罢,摇曳着纤细的腰肢,走回柜台后面坐下。

杨然前世也是个爱酒的人,端起酒杯闻了闻,一股类似啤酒的清香沁入心脾。在部队那几年,虽说平时训练不让喝酒,但是逢年过节还是有机会喝一些啤酒、白酒的,杨然酒量还可以,一斤白酒不在话下。对这种类似啤酒的麦酒,一杯绝对没问题。

杨然举杯对玛丽安和克里克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喝了这杯酒,吃过饭,也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我们就抓紧时间赶路。”说罢,举杯一口喝下。克里克以前做农夫,根本没喝过麦酒,就是加入盗贼团后,也是偶尔才能分到一点果酒尝尝,克里克学着杨然,喝了一大口酒,一下子就呛得满脸通红,拼命忍着,才没有咳嗽出来。

玛丽安看杨然一口就把一大杯麦酒喝光,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个世界常喝的酒一般就是用葡萄或者其他水果酿造的果酒,或者用大麦、黑麦酿造的麦酒,酒精度数都比较低。所以这个世界的人,酒量也就较浅。而且麦酒又是用大麦、黑麦等粮食酿造,这个世界农业生产不发达,粮食产量低,一般普通人家很难喝到好久。就是一般的小贵族都不舍得用自家的粮食酿酒,都是逢年过节才去买一些别人酿造好的酒。喝酒更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仔细品尝,很少人会像杨然一样,把一大杯麦酒一饮而尽。玛丽安看杨然把一大杯麦酒一饮而尽的喝酒方式,对杨然的来历更加好奇。

不过玛丽安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女孩子,她费劲千辛万苦才从马瑞诺普城的家族中跑出来,又好不容易才摆脱家族中寻找她的佣兵,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吟游之神卢修斯,好解决困扰自己多年的疑惑。而根据她读过的大陆历史记载,手腕有X形状金色符文的人,和卢修斯都有一些旁人不清楚的关系,所以在无法找到卢修斯的情况下,跟着手腕上有金色符文的杨然,是最有希望找到卢修斯的办法。这也是玛丽安自从在巴拉奇村见到杨然手腕上的金色符文后,就一直想方设法地跟在杨然身边的主要原因,就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跟着杨然遇到卢修斯。

旁边正在啃吃胡萝卜的亚麻长袍中年人,也是被杨然的饮酒方式所吸引,刚才他见杨然不嫌弃克里克是个粗鄙的农夫,愿意和克里克同桌吃饭,这在贵族、平民不同席的新月王国,确实不多见。虽然他不确定杨然是不是贵族,但是看玛丽安身穿的那种只有遥远的东大路才能出产的丝绸衣服,心里已经断定玛丽安必然出身大贵族,不然是万万穿不起这种漂洋过海才来到西大陆的丝绸所做的衣服。虽说杨然穿着普通,但玛丽安对杨然又这么客气,可以推理,杨然肯定不是平民百姓。愿意和平民百姓同席吃饭的,这个中年人确实没见过,这下又看到杨然一口喝干一大杯麦酒,不由得对杨然更加好奇。

“好酒量!”这位中年人,举起啃了一半的胡萝卜对杨然夸赞道。

“谢谢夸奖。”杨然扭头对着这位中年人拱了拱手,算是回礼。因为明天还要赶路,而且杨然也不清楚这位中年人什么来历,也没打算进一步搭话。

用过餐,杨然找艾姬开了三间房,客房就在酒吧的二楼,也是方便,三人便上楼找到房间,分头住下。

杨然刚冲洗了下身子,穿上干净的衣服,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杨然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一位胖大的妇人,穿着亚麻长裙,用手拧着刚才那位在酒吧内附身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大汉的耳朵,从酒吧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咒骂:“你这个死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也不想想办法,又跑到这里喝酒!”说着,对着酒吧的艾姬说道:“以后不要再让我家这个挨千刀到你这里来喝酒,你看看他,整天喝的醉醺醺的,我们家的铁匠铺三天都没动火了,这样下去,让老娘喝西北风吗?”

“哎呦,老婆大人你轻点,我这耳朵都要被你拧掉了。”那个醉醺醺的大汉用手捂着耳朵,不断向那个胖大妇人求饶。

“你这死鬼,赶紧回家。刚才骑士老爷的管家又过来了,问让你修复的那些农具你修好没有,说这眼看就要开镰节了,这些农具都是要在开镰节上发给大伙去收割地里的庄稼的。到时候要是这些农具修复不好,骑士老爷可饶不了你。”这个胖大妇人,拧着这个醉醺醺大汉的耳朵,向夜色深处走去。

杨然听到这里,心下不由得对自己的判断更加坚信,看来粮食收获在即,这新月王国从贵族到农夫,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丰收准备。而血染之手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新月王国,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掠夺粮食而来。

睡到半夜,杨然在梦中突然听到一声惊天巨响,宛若惊雷,将房间的墙壁都震动了,灰尘从天花板上扑簌簌的落下来。

炸弹?!前世杨然作为职业军人,对炸弹爆炸的响声,分外熟悉,听到这种爆炸声,就马上判断是爆炸的声音。

杨然迅速翻身,躲在房门旁边的墙角,根据前世受训经验,一般爆炸之后,房门墙角处是最坚固的,也是最容易逃生的地方。

这声巨大的爆炸声音,一下子就把小村惊动起来,到处都是鸡鸣狗吠的声音,一时之间,小村到处嘈杂一片。

杨然冲出房间,向隔壁玛丽安和克里克的房间跑去。刚跑两步,就见克里克惊慌地从房间内跑出来,衣服都没有穿好,看到杨然,显然受到惊吓的克里克结结巴巴地说道:“杨公子,地龙翻身了,赶紧跑呀!”正说话间,只见玛丽安也从房间内跑出来,玛丽安还好些,衣服相对整齐,但是蒙脸的面巾,慌乱之中就没有蒙上,玛丽安也神色不定地看向杨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然三人冲到楼下,就看到酒吧老板娘艾姬也站在酒吧门口,艾姬看到杨然,突然用手指着远处的索兹里安之门处,杨然顺着艾姬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索兹里安之门哪边传来耀眼的火光。小村内其他居民,显然也被这突发起来的惊天巨响给吓住了,不过一般的小村农夫很少和外界接触,到了夜晚,更不敢出门。

过来一会,又跑来一个大汉,定眼望去正是晚上那个喝醉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柄大铁锤,跑到酒馆这里,看到杨然等人在酒吧门口,就停下来,问艾姬道:“艾姬妹子,咋回事呀,是不是地龙翻身了?”

杨然听克里克和这个大汉,都说什么地龙翻身,也不禁奇怪地问道:“什么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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