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办公室主任住在一条大胡同里。一家四口住一个独院。这天晚上八点,邱喜来带着三个弟兄晃着双肩就进了胡同。他让手下敲开铁门,市场办主任打开门一见是白虎堂的堂主带三个
人来,惊慌的问:“邱,邱堂主有事吗?”
邱喜来说:“废他话,没事就不能来串个门吗?”
市场办主任马上说:“你是贵客,欢迎欢迎!”
邱喜来横着眼说:“少来这套!”
四人进了大院。大灯泡照得满院子亮堂堂。院子足有半亩地大,种着美人蕉、玫瑰花、芍药花、鸡冠花;菜畦里种着新鲜蔬菜。有茄子、黄瓜、西红柿。大墙上爬满爬墙虎。
邱喜来说:“主任,住的很宽绰吗?”
主任尴尬地不笑抢笑着说:“嘿嘿,住的还算凑合吧!”
说完,主任两眼紧盯着四人、忙请这四个不速之客落坐,又让夫人赶快斟茶倒水、送烟,说:“今天晚上四位?不知堂主有何贵干?”
邱喜来说:“咱们是明人不说暗话,把话挑明了吧,听说这几天你对我们的工作不太配合?”
主任两眼露出惊慌,急忙辩解说:“哪里哪里?我没有这些感觉啊?这话从哪说起呀?我们肯定是积极配合,堂主你别多心哪!我感觉还好哇!我我想不通,这话从何说起呀?”
邱喜来说:“这不是你感觉不感觉的事,不能由你自己说了算。你的一言一行我们看得清!你说这事该咋办?”
主任说:“我没有啥感觉,我认为挺正常挺正常!”
邱喜来一瞪眼说:“你认为挺正常?算你妈说的好!看来你是不服气是不是?嘴硬!”
他想,看来这人不服我。那我就来个铁匠当官就讲“打”!
邱喜来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就说:“好吧,弟兄们,练练功夫,给他紧紧肉皮子吧!”
三人正想练练拳脚功夫,得到命令后,个个高兴异常,窜上去把主任摁倒在地,伸拳就是一顿暴打。这些小子,精力旺盛,正没有撒气的地方,这可好,摁住主任,把自己的能量都发泄
在主任身上。主任夫人、孩子就发疯地喊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邱喜来说:“你要再喊叫,就把你的老爷们打死!你再喊,你再喊?”
主任夫人马上闭住嘴不敢再喊叫。邱喜来说:“告诉你,这是对你的第一次惩处!以观后效。看你今后的表现,”说着,掏出一沓钱往茶桌上一摔说:“这是今天给你的报酬!今天的事
,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不愉快事情!”
主任被打得鼻青脸肿,外带黑眼圈,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说:“谢谢,哥儿几个,今天是老兄的不是!”边说边擦嘴角边的鲜血,扣着腰肢把四人送出大门外。
邱喜来回来就把打市场办主任之事向彭大年汇报,彭大年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也不错,打一顿给块糖吃,也不是啥坏事!看以后的表现吧!”
邱喜来说:“那,明天还有什么大事吗?”
彭大年说:“你可以派人去天龙会探听情况,看他们现在干什么?”
邱喜来说:“我派任志阳明天早上去!”
“天龙会”被“白虎堂”突袭打败,就散到城郊自行发展。离顺德市十公里还有一个很大自由市场,他们原本很早就在这里盘踞。所以让出那个自由市场还有这个市场。只是少收一半的
安全保护费。
“天龙会”人员不少,除这个自由市场外还经营两座小煤矿。自从被“白虎堂”在市内打出来,他们一天也没有服气过,总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他们每天轮流训练。又从外地请来拳师
,专门教练武功技能,还招收一批新会员,增加新鲜血液。
邱喜来派任志阳去天龙会打探消息。他先去自由市场转转,没有看见“天龙会”的人员。就跑到自由市场边的天龙会的一处大独院。这里正有一班人马练功。他透过墙孔看见“天龙会”
会首马晓桃在一边观看,引起他的兴趣。他就偷偷摸摸地向那里靠拢。练功习武者大忌,就是不可偷看人家练功。每次拳师传授武功,天龙会都会派人在场外巡逻。任志阳不知偷看人家练武
是大忌,所以蛮不在乎。结果被巡逻人员逮个正着。他被押到院里一个房间就给他上了绑绳。只有五分钟他就耐不住了。他马上承认自己是“白虎堂”派来的奸细。脱下他的上衣就看见一条
吊睛白虎纹身,可以肯定他是白虎堂派来的奸细。于是,天龙会会首马晓桃亲自提审他。马晓桃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岁,个子不高,很瘦,但一身都是腱子肉。
马晓桃一脸的杀气,问:“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在白虎堂里当什么职位?”
任志阳说:“你也不是派出所查户口,老子没有必要告诉你!”
马晓桃说:“看来你是软中有硬,来逗老子?来呀,给他点厉害让他嚐嚐!”
呼啦闯进一伙人喊道:“白虎堂的人一个也不饶恕!”
几人把他一摁倒,就交给一个人,这人就拿他当作摔跤的培练。别看任志阳身材高大,让人家背起来就是一个“摔布袋”、“大背跨”、“脑切子”,只摔得昏头昏脑不能左右。接着又
换一个人,这人摔的更狠。一会用黑狗钻当,摔他个“仰八叉”,一会儿又用“手别子”摔他个侧翻身,接着就把他“扔沙袋”,到这时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是这样,还换两个人摔他
,让他继续当“陪练”。到此时,任志阳被放在沙地上,让他清醒。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任志阳才清醒过来,几人又把他架进屋里,马晓桃继续对他进行审讯。
“说,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在白虎堂当什么职位?”马晓桃重复原来的问话。
“你们不是派出所查户口,老子没有必要告诉你!”他还重复原来的答话。
“好,你嘴硬!来人,给他五十个锅贴尝尝!”马晓桃发话,马上进来五个人把他围起来就是一顿左右开弓掴耳光。这个打了那个上来打,一共打了五十个耳光,那张胖脸立刻就变成发
面馒头。两只眼也迷成一条缝了。
“说,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在白虎堂任什么职位?”
任志阳已经没有再顶撞的勇气了,现在就只有保持沉默不语。
马晓桃又重复那些问话。见任志阳还是不回答,就说:“好吧,你就嘴硬到底!来人,给他松松肉皮!”任志阳急忙摆手说:“等等,不用动手,我回答我回答!”
回答完问话,马晓桃继续问话:“谁派你来的?干什么?”
任志阳说:“就是让我打探你们现在干什么?”
“好吧,我就不再问你啦,你去里屋给我一句一句写清楚,我看可以就放你回去!”
几人就把任志阳押进里屋。任志阳一字一板把这次打探“天龙会”的目的写清楚,马晓桃这才把他放出来。这时已经过了中午,想想自己受到这样的委屈,心里真是难受。现在就是回到
白虎堂,人家也要问清楚,如果把实情告诉堂主,自己要受到责骂还可能把自己当成叛逆受到裁指的处罚,这可怎么办?现在想起父亲几天前对他说的话。父亲说:“不许你参加那些黑组织
,你要立刻退出来!你不退出来,你早晚吃亏!”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可是不去找堂主说明白,将来也是事。或者会给家里找麻烦。想到这里,决定还是去向堂主交代清楚。见到邱喜来,任
志阳就大哭一场,邱喜来看见任志阳的脸膀肿就知被人打了。
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翻船了?”任志阳点点头。
邱喜来问:“你都和他们说了?”任志阳说:“我没有我没有!”邱喜来说:“开始你不说,就挨打。挨不过就招认!是不是?啊?”任志阳说:“是!”邱喜来说:“你他不知道白虎
堂的规矩?按你这样就要剁一只手!你现在怎么办?你说!”
任志阳吓得浑身颤抖,身子龟缩在一起,跪在地上哀求说:“邱堂主,我我求你啦,做牛做马都可以,千万别剁我一只手哇!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让我去干哪!”
邱喜来一想,他爸爸是派出所所长,你如果把他的儿子给剁一只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恶人我不能做,还是找师傅商量。他说剁咱就剁,他说做个顺水人情,我也不反对!
彭大年正在屋里和他的老战友喝酒。邱喜来在门外叫一声师傅,彭大年说:“进来!”邱喜来才敢进屋。他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说:“师傅,请先停杯。弟子有话说!”
彭大年说:“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邱喜来就把任志阳打探失利,被天龙会暴打,无奈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天龙会,按堂规要剁一只手!现在如何处理?彭大年就知道邱喜来耍滑头,
就说:“这就要按堂规办理!”邱喜来说:“有师傅这句话,弟子就胆大处理!”迈腿就走。彭大年又一想:不对!他爸爸是派出所所长,咱们不能和他发生矛盾,就说:“慢来!算了!放
他一马!”邱喜来说:“好嘞,就这样办!”
任志阳躲过一劫心里感谢邱喜来,饿着肚子回到家。家里只有三口人,父母下午去上班。他回到家掀开锅,锅里还给他留着菜,他找到干粮就饱餐一顿。这时他才感到脸疼、头疼、浑身
上下都疼。饭后就躺在床上休息,没多久,头疼的难受,最疼时就用头撞墙。还是头疼,但已无力出去,就在床上哼哼,又觉得口渴就咕咚咕咚喝一肚子凉水,然后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了!
等妈妈下班回来,看见儿子在床上睡觉,就放心了。开始忙活晚饭。妈妈做饭的响动惊醒了他,他开始呻吟、呼喊妈妈。听见儿子的无力呼叫声,就把妈妈吓坏了,急忙跑过来看儿子,看见
那张脸肿胀的像发面馒头,两眼已经睁不开了。立刻把妈妈吓哭了。
“儿子,你说,这是咋回事?是谁打的?为什么打你?你和妈说呀?”
他一言不发。因为白虎堂有堂规,谁要说出秘密就要遭到严惩,这不是剁手,而是要遭到追杀,甚至连父母都会牵连进去。
“儿啦,你和妈说,究竟是谁打的你?是不是又去一中帮别人打架,又是那个小子打得你?你快说呀!我的宝贝儿子啊,你一次次挨打妈能不心疼吗?你快说出来妈去找他们算账!”
他仍然不说话。妈妈以为把儿子打哑巴了,就哇哇大哭起来。就在这时,他的父亲任天顺下班回来,听见爱人哇哇大哭就知道宝贝儿子又闯祸了。进门就说:“志阳,你又去干啥啦?”
儿子躺在床上还是一言不发。任天顺去拉他,突然把手缩回来,说:“怎么?孩子发高烧啦?”
妈妈伸手一摸惊叫道:“发高烧啦,快快把儿子送到医院去!”
任天顺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问怎么回事?你也不看看?咱儿子让人家打的变了人型!”
任天顺掀开被单子一看,简直就不是他儿子了,气得咬牙切齿说:“不用说,又是被那小子打的!我今天说啥也要找他家算账!说不好我就和他们拼了!”
爱人在一旁添油加醋说:“他们欺人太甚了,竟敢欺负到派出所所长的头上!”
两口子商量说:“咱们先把儿子送到医院,然后再说!”
说完,派出所长任天顺飞跑到一个建筑队借辆排子车,两口把儿子抬到车上,拉着车把儿子送到人民医院急诊室。把儿子安顿好,任天顺就气呼呼地直奔纺印厂,要找高世强算总账。
这正是:子不教,父之过,娇生惯养惹横祸。
事不理,父之堕,依仗职权又办错。欲知后来事,请看第一百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