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得罪什么人就好了,因为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他平时都足不出户的,今日晌午,我就出去买个菜的功夫,他在院子里走着走着,竟摔倒在我们家晾衣服的竹竿上,戳到了胸口,然后就…….”说到最后,莫霜哽噎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是什么跟什么?
冷祁宿听得一阵气结,虽然替他隐瞒被刺的事是应该的,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损他吧,想他一个堂堂的四王爷,竟是个没有自理能力、走路摔死的人。
好你个女人,等会儿再跟你算这笔账!
接着又听到有人叹息,说:“哎,看他一表人才的,原来竟是个废物,也难怪,难怪姑娘棺木都不愿意给他置办。”
棺木?
什么棺木?
也就在这时,他才猛地明白过来这一行人是要带他做什么去。
连忙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向边上,赫然发现莫霜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素素白衣。
孝服?
我的个天,敢情真当他死了不成?
也是,明明就是他装死的。
现在怎么办?
又假装醒过来?他堂堂七尺男儿的面子往哪里端?
但是如果再不醒来,他就真的要被这些人给活埋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动作也太快了吧?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刚刚咽气,她就这般着急地让他入土。
正暗暗思忖着对策,就感觉到身子猛地一震,木板已经被几人重重扔在地上,险些将他的腰骨给震断。
接着就是铁锹挖土的声音。
该死!
还真想埋了他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在做什么?”他翻身坐起,厉声说道。
几个正在挖土的壮丁手上的动作一滞,全部回过头看着他,顿时目瞪口呆。
半响,才猛地将手中的铁锹一丢,做鸟兽散,生怕晚了一步脑袋搬家了一般,一边跑,他们还一边喊:“妈呀,大白天的,诈尸啊......”
看着几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冷祈宿不屑地撇撇嘴角,几个大男人,竟然这般胆小如鼠,还诈尸呢?
讥诮地摇了摇头,他一个侧首,就看到边上还静立着一人,黑发长衣,素若流雪回风。
不是莫霜又是谁。
她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但是眸中的目光却是杀得死人。
完了,好像事情闹大了。
“咳咳......陌妆.....”
他清了清喉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霜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响,看了他良久,骤然一个转身,大步往回走。
“陌妆!”
冷祈宿连忙站起身来,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拾步就追了过去。
可她头也不回,就像没听到一样,脚下如同踩着风,白衣摇曳,走得飞快。
“陌妆!”他唤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些过了,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其实......那个本王也不是故意的,本王其实......本来是真的晕过去了......"
前面的女子继续无视,一步也不停顿。
这还不依不饶呢!
冷祈宿抿了抿唇,停下来捂着伤口,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本王知道不应该骗你,害你伤心!但是,你不是已经出气了吗?又是穿孝服,又是刨坑的,还说本王是个摔死的弱智,这些你不也是故意的吗?”
莫霜听着,越听越气,原本看他顶着伤追赶她的样子,她的心已经软了,准备停下来的,结果,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是!她是故意的,但是,那也是他过分在前。
还以为他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做得过分了,听这些话,他一点都没觉得,反倒是觉得自己吃了亏一般。
紧紧咬着贝齿,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骤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她脚步一滞,不过没有回头,顿了顿,又往前走。
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皱眉,又停了下来,不是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将他的伤折腾严重了吧?
抿了抿唇,叹出一口气,回头,就看到冷祈宿正捂着伤口,弓着身子,一脸痛苦的样子,看到她回头,他苍白的脸上掠过惊喜的表情。
心尖一抖,她本能地准备走过去,可是又一想,莫不是这个男人的另一个伎俩。
刚准备迈出去的步子又捡了回来,她冷笑一记,“王爷,可否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冷祈宿不解地望着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都没听过?还是受过皇室教育的人呢!
不过做戏倒是做得很真。
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就丢了一句,“王爷继续装吧!”又扭头就走!
可走了老远,却不见后面有动静,心中又不禁忐忑不安,步子也不自觉地慢了,最后终是停了下来。
好吧,遇到这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她有些气恼地转过身来。
就看到冷祈宿一手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干,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弓着身子、虚弱地喘着气,有殷红的血自他白璧的指缝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