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头上那只狗依然不屈不挠地抓挠着玻璃,似乎随时有可能破窗而入。
邓辉一边倒车,一边望着那只狗的动作。
车子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邓辉突然刹车、换档,加大马力朝前开,边开边左右猛打方向盘,他要把那只狗甩下车去。
但那狗的爪子好象长了吸盘一般,牢牢地趴在车头上。眼看着车子又回到了那条岔路前,邓辉猛地一脚踩死了刹车。
那只狗被惯性的力量甩了出去。
邓辉再次换上倒档,车子开始后退。这一次,车上除了触目惊心的爪印,再没有了狗影。
邓辉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车尾往下一沉,车子不再受自己控制……
邓辉到家的时候,老婆已经煮好了饭菜。他端起葡萄酒,抿了一口。
“这是什么酒?”邓辉重重地把酒杯放回桌上,大声问道。
“你最爱喝的长城干红,怎么呢?”老婆从厨房探头问道。
自己最爱喝长城干红?邓辉有点恍惚,他觉得有点不对。
在记忆中,自己平时不怎么喝酒。不过每次出车前和出车回来,老婆都会做一些自己爱吃的菜,自己才会喝一点丈母酿自酿的葡萄酒。
邓辉又端起酒杯,试着又抿了一口,“呸!”他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
肯定不对,自己怎么会喜欢干红的味道。
还是丈母娘自酿的葡萄酒好喝,口感甜甜的,却不乏酒味,而且没什么后劲,不会醉人。
“我不喝这玩意儿!给我倒一杯你妈酿的葡萄酒。”邓辉喊道。
老婆从厨房出来,奇怪地望着邓辉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喝的这玩意儿吗?我妈什么时候给你酿酒了?”
“我一直喝这玩意儿?”邓辉把酒杯举到眼前,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那红色,象血!
“你今天怎么呢?”老婆把手背搭上邓辉的额头。
“你干嘛!我又没生病。”邓辉生气地拂开老婆的手。
“不喜欢喝就不喝。你累了,早点吃了饭休息。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清炖狗肉。”老婆体贴地夹了一块肉放到邓辉碗里。
“狗肉!?”邓辉看着碗里的肉块,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很勉强地夹起碗里的那块狗肉,放进嘴里嚼着。
一种极其难受的味道折磨着邓辉的味蕾,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
老婆端来一杯水,关切地问道:“你肯定病了,去不去看医生?”
邓辉费力地摇了摇手。吐完心里好受多了,他不想再吃东西,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明天做水煮鱼吧。”邓辉对老婆说。
“水煮鱼?你不是说闻不惯鱼的腥味吗?”老婆说。
邓辉彻底懵了。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老婆记错了?
老婆记错的可能性很小。结婚这么多年,对对方的生活习惯肯定是了如指掌。
自己记错了?邓辉摇了摇头,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跑了几天车?”邓辉问老婆。
“两天。”老婆说。
看来自己的记忆在时间上没有出岔,可为什么记忆中自己的爱好、口味会和老婆说的完全不一样呢?邓辉百思不得其解。
半夜,邓辉突然醒了。
他辉望着躺在身边的老婆。老婆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大概梦见了什么好事,嘴角还露着微笑。
不对!
老婆的笑容并不自然,看上去有那么一点……
诡异!
邓辉的心一下就紧了,家还是原来的家、老婆还是原来的老婆,一切都没有变,却又好象一切都变了。
他觉得一种恐惧的情绪从心里慢慢地浮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感到恐惧。
“起床了!老公。”
邓辉睁开眼,有点迷糊地望着叫自己起床的女人。
没错,是自己的老婆。
可是,她真是在叫自己吗?老公这样的称呼让邓辉觉得恍若梦中。记忆中,无论在家还是在外,老婆总是对自己直呼其名。
“我们今天去钓鱼吧。你不是总叫我陪你吗。”老婆的语气十分温柔。
自己有叫她陪自己钓鱼吗?邓辉想不起来了,他记得,自己好象只喜欢在出车的路上钓夜鱼。
邓辉在驾驶室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鱼杆。
“别找了,鱼塘老板那儿有鱼杆的。”老婆催促道。
车到了鱼塘边,他们叫来了老板。老板话不多,拿来鱼杆和饵料后就离开了。
鱼杆已经下水,邓辉呆呆地望着水面上的浮标,脑子里却想着别的。
“钓到了!”老婆兴奋地叫了起来,她钓起一条半斤重的鲫鱼。
随后,她一发不可收拾,接连起鱼,鱼塘边回荡着她兴奋的叫声。
而邓辉的鱼杆就象扔进了水缸里,浮标一动也不动,连鱼鳞也没有看到一片。
邓辉心想,该不会是饵料的问题吧,他决定换一换饵料,就提了提鱼杆,一下感觉到杆上有分量。
有鱼上钩了!邓辉发现杆上的分量不轻,看来是个大家伙,得好好对付。
他打起精神,开始遛鱼。
鱼儿似乎知道厄运临头,在水底拼命挣扎着,始终不露头。邓辉顺着杆上传来的力道和它周旋着。
大鱼的劲头不小,邓辉和它僵持了近半个钟头,鱼杆上的力量慢慢变弱。
水底的鱼终于筋疲力尽了,是起杆的时候了。邓辉顿了顿手腕,干净利落地把它拉上了岸。
邓辉一下就傻眼了!鱼线上没有鱼,只挂着一只——
死狗!
鱼塘老板走过来说道:“可怜的阿黑,我说昨晚怎么不回来吃饭,原来掉塘里淹死了。”说完就弯腰取下狗嘴上的鱼钩。
旁边的老婆对这一幕似乎并不吃惊,她和老板说:“这鱼塘里有脏东西,钓起来的鱼我们不要了。”
邓辉颓然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条死狗。他的心里脑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和水底的一只死狗搏斗了半个钟头。
但是,刚才手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实。通过鱼杆,邓辉感觉到自己是在和一个水底游来游去的生物较量。
一条死狗在没有人看见的水底,象一条鱼一样的游来游去,那该是何等诡异的画面。想到这里,邓辉觉得心里毛烘烘的。
本来想散散心,却遇到这么一件怪事,夫妻俩扫兴地打道回府。
午饭老婆提议在外面吃,他们走进一家小店坐下。
店老板迎上来递过菜谱,笑嘻嘻地招呼:“两位来点什么?”
“水煮鱼、土豆丝,再烧个素菜汤。”老婆推开菜谱,直接点了菜,说道:“你要吃水煮鱼,今天又没钓到,就尝尝这里的手艺。”
菜很快就上来了,水煮鱼味道很正宗,邓辉大快朵颐。
老婆只吃了很少一点,然后就楞楞地看着邓辉吃。
邓辉被看得不自在了,停下筷子问:“老看我干嘛?”
“以前你真的不爱吃鱼。”老婆说。
“真的?”邓辉反问。
“你最爱吃狗肉。你说狗肉又叫香肉,吃了补身子。”老婆说。
听到老婆说起自己爱吃狗肉,邓辉突然想到了自己钓起来的死狗,顿时没了胃口。
回家后,夫妻俩都有些累了。邓辉躺着床上,老婆在床前换着睡衣。
邓辉看着老婆玲珑浮凸的身材,有了些冲动,他从背后抱住了老婆。
“干嘛?现在是大白天。”老婆嗔道。
“大白天怎么呢?自己家里,关门闭户的,谁管得着?”邓辉边说边把老婆抱到床上。
邓辉有节奏地动作着,他发现老婆望着自己发神,几乎没有反应。
“怎么象个死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邓辉有些生气。
“我不太习惯大白天的办这事,你快点。”老婆语气平和的说。
邓辉一下就没了劲头,从老婆身上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