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穆德吃惊地道:“怎么可能?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看出来的?”
穆骁眼里有一抹恍然,轻声道:“暮曦左脚是六个脚趾。”
“哦,也就是说,棺木中的人左脚并没有六个脚趾?”穆德问道、
林青珏点点头,道:“正是。而且,有趣的是,我曾在贾府发现过一种脚印,六个脚趾的人物走路,脚印是和一般人有差异的。我潜伏多年,一共见过三次。一次是可卿死之前,一次是太后死之后,还有一次,则是宁国府敬老爷死之前,这次的脚印,是在他道观中出现的。”
三个人的死,都不是单纯的死。
穆骁已经燃烧起了愤怒之火,冷冷地道:“我与暮曦的恩怨,起源于我成亲之前,这一次就由我来解决罢。现在,既然要联手,你们打算如何做?”
众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什么样的恩怨?竟然会牵扯如此之深?
也许,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当事的两兄弟知道了。
暮霭正色道:“好,朕就应该来一场暴风雨了。老王爷和青珏就去查找太上皇的踪迹。若凡,你就好好陪着徐王妃罢,等凯旋之日你再现身。穆德,你依然装作与朕对立的模样,只是这一回你要知道个轻重了,不能与外敌勾结。”
穆德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地道:“倘若我已经与外敌勾结,不日反叛呢?”
一句话气得暮霭脸上变色,斥道:“真是胡闹!这些日子,你给找的烦恼已经够多了,苍匈国刚刚平定,你又何那个小国勾结准备叛乱了?”
“呃……”知道了前因后果,穆德有些心虚,“是倭寇。”
还是南方的战乱,尤其是粤南,不过上一回是琉球而已。
他本来想暮霭不会想到粤南再来一次战乱,因此才与倭寇勾结。
说完这话,他又理直气壮地道:“可我又不知道你是我大哥,要是怪的话,那你就怪父王好了,谁让他以前一直告诉我,皇位理应是我父王的。”
穆骁不禁一呆,吹胡子瞪眼道:“好小子,你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不怪你怪谁啊?当日里还抓了徐家嫂子,我可怕徐家二哥会找我烦恼呢!”穆德越说理由越壮,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之光。
徐若凡阴沉着脸道:“好得很,这笔帐你不提,我也要找你算!”
说着双手握拳,掰得指节噼里啪啦响。
看到他们父子互相推诿,暮霭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道:“够了,老王爷也该颐养天年了,阿德,你也该收起孩子气了,这么大了,还不稳重点。”
父子同见尴尬,一同住嘴,的确是他们捅的纰漏,当然不能多说什么了。
但是也因穆德的事情,暮霭却不得不重整局面。
强强联手,无坚不摧。
朝中已经面临着最沉重的一场风暴,此时淫乐的达官显贵却一无所知。
因薛家的案子,暮霭已经罢免了贾雨村,此时又将与贾府亲厚的几个世家尽皆抄没,剪除其羽翼,帝王抄家,自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穆德看似深居简出,却正在吩咐人暗中搜集罗列史家与王家的罪。暮霭已经给贾府与周家定好了罪过,那就是贾府藏匿甄家财物,给周家的聘金,将会是暮霭交给黛玉的十万两银子,那是有军饷的印记的。
暮霭又将兵权从各处归拢到自己手中,除了徐若凡的三十万大军兵权。
西北自有成亲王穆野压制收拾苍匈国的残兵败将,以及扫净余孽。徐若凡曾对穆野有救命之恩,只要徐若凡一封书信到,穆野自然会办好所有事情。
粤南更不用说了,邬将军奉命开始扫荡各处零星倭寇,唯恐他们聚而为孽。
西南大理国暮霭派遣柳湘莲卫若兰等年轻将军戍守,有谢灵坐镇。
东北边境暮霭则交给霍然以及暮云前去,防备朝鲜小国。
后宫之事本来是由小婉掌管,但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因此暮霭示意小婉暂且回南安王府静养身体,将副权交给周贵妃执掌,分担事务。
暮霭在宫中重赏了元春,令元春自是喜不自禁,人人都道元春时来运转。
朝堂上的官员,则有水溶出面,他情性谦和,自有一套本事。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紧锣密鼓地缓缓启动,正式将大网悄然收起。
最后,将一网打尽。
唯独林青珏与穆骁辛苦一些,暮曦的踪迹并不是很容易打探到。
他也为帝王多年,自然暗中另有一股势力。
清晨最美,尤其是雪已停息,那一线霞光染得苍穹如火。
徐若凡与黛玉夫妻两个最是悠闲,抚琴论画,格外逍遥自在。
不过,这样的逍遥,总是遭人妒忌的。
“贾府要与周家联姻,贾宝玉迎娶周知蓝。”徐若凡淡淡地道。
黛玉清眸流转,想起暮霭与林青珏的话,叹道:“贾府必定登门来借钱,那周家也并不是好相与的,一口气要聘金十万两,贾府现在已经十分窘迫了。”
徐若凡笑道:“那就借给他们。”
眼里闪过一抹诡谲之光,他大概也明白暮霭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暮霭已经在幕后收局,可贾府却无所觉,只忙着娶亲事宜,上下都忙忙碌碌,凤姐为筹措聘金而焦头烂额之余,又有些不忿之意,对平儿道:“张口就是十万两,这是多大的一笔数目?宝兄弟纵然是命根子又如何?我当日出门子,聘金也不过就是一万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