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不停地做梦,反反复复都是同一个场景:一处海岛,四周是奔涌的海水,黑色的礁石被浪扑打着。海浪声很大。岛上是是一望无际的荒草,零星的花一层一层地包裹在荒草之中。月光很苍白,透过云层照着一处蓝色的房子,房子里有呜呜的风声还有人声,但是听不清,飘飘忽忽的。我独自在齐腰深的荒草里奔走,很多食肉的兀鹰在头顶盘旋,有时又变成上古时代的飞禽,有长长的嘴和巨大的翅膀。
从梦里醒来天已大亮,从床上起身,赤着脚站到窗前。阳光笼罩下的丽城是古老的,僻静的。对面山谷尽管苍翠欲滴却饱含静默。远远望去山顶还是灰蒙蒙的。沿着罗兰大街有一处砖红色的花圃。花圃旁有老艺人在用锉刀雕刻桃花心木,穿红裙子的岩光就背着手靠在墙上嘴里大声地唱着《茉莉花》。歌声很委婉,我很难把她和昨夜那个绝望痛苦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一侧广场有成群的鸽子飞过高耸的塔尖,周围苍苍翠翠,得天独厚的山茶开的烂漫了整条街。
一辆红色的的士停在了昔日恋的门口。车上走下两个仆仆风尘的少年男女,年纪都在20岁的样子。耳朵里塞着耳机,脸上戴着大的太阳镜。五分钟后,她们的脚步声经过走廊上响起,从我的门前经过住到了她对门的房间。过了一会,隔壁的人起身了,像是在洗漱有水流入水管的声音。接下来应该在收拾东西有箱子上拉链的声音。门被关上了,脚步声消失,又陷入沉寂。
大致来这里的人大多会有同样的经历:寻觅、等待、逗留、离去。
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人在吵架。
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正在歇斯底里的大叫,有撕扯的声音,摔碎杯子的声音,男人恼羞成怒地大吼着:“你来这里做什么?就是为了抓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证据吗?我告诉你,就算被你抓住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