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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是谁的刻骨铭心

大一新生的生活总是被各种社团活动、学长学姐扔给的活压的喘不过气,尤其像张小念这种一口气就报了好几个社团的人。团委的活动,报社的采访,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铺天盖地。所以只有美食能给她些心灵上的安慰,知道寒假放假回家,张小念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胖的面目全非了。

知道张小念今天坐大巴回来,豆豆专门来车站接她。一出汽车站张小念就看到了远处那个穿着墨绿色羽绒服胖胖圆圆的身影,“豆哥”,张小念大声冲远处那身影叫着。豆哥闻声便跳着像张小念的方向跑过来,不停的咯咯笑着,张小念至今对那笑声和豆哥脸上的表情记忆犹新,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见到老朋友的高兴、兴奋和激动。

汽车站离他们上的高中不太远,于是两人就提着行李去那附近找找让人怀念的味道。小马炒菜——学校斜对面很有名的炒菜馆。

“豆哥,我要吃椒盐蘑菇!”张小念半撒娇的说道。

“早知道你要吃,都点过了”。豆豆得意的将菜单给了服务员。

张小念傻笑着说道:“最爱你了,豆哥!”

虽说离开了宝鸡半年,可是张小念一点也没有觉得跟豆豆有距离和生疏感,当初大家临开学前吃的那顿以不舍和眼泪结尾的火锅,张小念这辈子都忘不了。

“豆娃,最近复习怎么样啊?”对于复读的豆豆,张小念不得不关心。

“反正就还是那些东西,我跟小冉现在是同桌,上课睡的没完。”说着,还伴随着标准的咯咯笑,让人着实有些无奈。

虽然豆豆这样说,但是张小念心里也明白,豆豆肯定不会浪费这复读的时光,毕竟复读对于已经感受过高三痛苦的人来说,是另一种折磨,所以张小念也就没再多问。

“呀,那看看你,才去了一学期咋就成这样了,照镜子了没?”对于张小念此刻像是被打肿了的脸,还有那明显鼓起的腹部和腰部,豆豆实在忍不住了,嫌弃的说道。

大学的生活的确可以用滋润来形容,相信每个上过大学的人这辈子都忘不了两件事,魔鬼炼狱式的高三和人间天堂式的大学,因为差距太大,不给人一点缓和的空间,所以很多人都会把持不住。于是上了大学,都更加会打扮自己了,游戏玩的级数更高了,就算彻夜不归也没人能管了,一个月只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就是要生活费,拿到了就像失踪了似的再不出现了,起码大多数人的大学生活都占据着这些。

而这些也是张小念大学前两年的状态,去逛、去玩、迷失、迷茫。直到大三才渐渐的明白和懊悔起来,自己浪费的最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两人要了两瓶啤酒,相互询问着过去这半年的情况,不知不觉天已黑的很彻底了,于是豆豆说:“行啦,你也吃饱了,那就回家吧,估计你爸你妈还等着你呢!”

“那好吧,等他们都回来起了出去你给我打电话就行,私约也可以,嘿嘿”张小念说着露出一脸的坏笑。

豆豆将张小念送到了楼下,“那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那你赶紧上去吧。”

张小念提着行李奔上了楼,对于豆哥来接她还是满满的感激和高兴,人生能有几知己足已,这就是她当时的想法,单纯幼稚。可是时光、岁月给了我们太多的未知和不可能,就像当我们历经了太多的风雨的敲打,俗世的磨砺,原本锋芒的棱角被磨得消失殆尽,原本真挚的感情在烟雨缥缈中变得面目全非。

也就像他们这段让人难以捉摸的友谊,曾经真挚的让人羡慕,却又冷淡的让张小念对未来充满了怀疑。也许,张小念本不适合在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生存,傻的让人觉得可笑,笨的这一辈子都学不会什么叫人情世故,也许连上帝都会嫌弃。

过了几天大家都回来了,于是张小念心急的想要出去聚。于是给豆哥打了电话:“豆哥,咱们明天出去吧,怎么样?”

“可以么,我想问问他们时间。”像这种约着出去玩的事总是豆豆在操心,联系这十来个人,而张小念每次都是最积极的。

张小念晚上洗了澡,敷了个面膜,心里想着:哈哈,明天要美美的!可是照着浴室的镜子,看看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女孩竟然感觉不认识自己了,才一学期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以前的身材虽不算出众,可还是匀称的标准身材,现在列入在胖子的队列让她自卑了不少。

林夕、田敏和张小念几个人约在小区门口见,这也算是半年来的第一次见了,林夕去学校后越来越瘦,本来就一米七三的身高,现在显得更加挺拔。而田敏也跟张小念一样,去了学校发福了不少。

“嗨,林夕”张小念还没走过去就大声喊起来。林夕转过身来,露出了标致的害羞又温馨的笑容。

“咦,我怎么发现你又圆润了不少啊!”林夕对着从远处奔过来的张小念平心静气的说。

“哎呀,不要说出来嘛”说着做出了害羞的样子。“哎,田敏还没来吗?”

“恩,刚给她打电话说马上就出来,估计收拾东西呢吧!”林夕说着,田敏就从小区出来了。

“我来啦,刚洗衣服呢,急急忙忙的!”说着一把拉住身边的张小念说:“赶紧走吧,都两点了,他们说两点半是吗?”

“是啊,都是因为你。”张小念开玩笑的说道。

张小念去大学后虽说他们几个都在西安,但是只有和田敏联系,甚至还去田敏的学校蹭住,吃好吃的。张小念这辈子都忘不了进翻墙进田敏学校真么女汉子的事。

那是个周末,田敏的学校距市里有些远,坐那种专门的黑面包车要四十多分钟,而且进出都要查学生证,可偏偏那天田敏的同学都出去了。

“小念,不行你就翻墙吧,我们东门那个墙不高,好多晚回去或者忘带学生证的都翻墙呢?”田敏说着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

“真的假的,门又进不去,我能不能给保安大叔撒个娇!”顺势拿出一副楚楚可怜,可爱动人的样子。

“据我所知,呵呵,不行,你撒娇都不怕吓着人家。”

张小念听到这话,瞥了田敏一眼说:“走吧,翻墙去,让你看看姐的厉害。”

于是两人从北门转到了东门,那边都是卖东西的店铺,也乱乱的。还没走进张小念就看到了一堵不高也不低的墙,墙上有个被人工凿出来的洞。田敏邪恶的笑笑示意就是这个墙,张小念站在那环视着周围,有看看满脸幸灾乐祸的田敏。两人在墙下面徘徊了好久,于是张小念鼓起勇气将脚蹬在那个空隙中,一只手扒住墙顶。

“小念,小心点啊!”田敏虽说笑的停不下来,可还是担心张小念的安全。

“哎呀,看这墙不高,其实还挺高的呀,啊~~~”张小念回头给田敏说话,看到了身后对面店铺老板正站在路边兴致勃勃的看这自己。于是,心里飞过千万个***。心想着:要是摔下来这辈子就丢死人了,我好歹还是女汉子呢。于是胳膊一用力脚一蹬到了墙顶,骑在墙顶的张小念俯视着下面的田敏,得意的不行。

“怎么样,可以吧,姐可不是盖的!”

“可以可以,你厉害,那你就下去以后直接往红色楼的那块走,那是我们宿舍楼,那我先过去了啊!”田敏说着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哎哎,你干嘛,你不爬吗?”张小念激动地说道。

“我拿学生证从大门进去呀,我可爬不上去。”说着转身走了。

张小念瞬间有种被骗的感觉,更加过分的是,下去更累。张小念翻到墙的一边,一只脚踩到刚才那个空隙的地方,可是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了,空隙在墙的中间,也就是说要从踩着空隙的一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张小念两只手扒住墙的上檐,右脚踩在空隙里,左脚悬在空中不知道怎么办,活像一只没丝可吐的蜘蛛侠,谁要是拍到这张照片,都能荣获奥斯卡最佳摄影奖了。

上下两难的张小念还是觉得勇敢的一跳,大不了就扭个脚么。还好也是从小疯惯了的孩子,跳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至今回忆起这段成年后大庭广众之下的翻墙经历,日后田敏说起来,张小念都是哭笑不得。

三个人到了约好的KTV门口已经快三点了,其他人已经进去开好了包间。一进去,张小念就发现了正在点歌机旁抽烟的李立恒。于是放下包坐在了正在唱歌的豆豆旁边。

“你们几个,怎么才来,怎么回事嘛”看见几个人进来蒋小凡激动地冲她们几个喊到。

“你还要怪就怪田敏,谁让她洗衣服呢”张小念毫不留情的供出了罪魁祸首。

“我哪有,是路上太堵了好不好。”说着白了一眼在旁边奸笑的张小念。

林夕看不下去了“好啦好啦,姐妹们不要内讧好不好。”

蒋小凡激动地赶紧让张小念过去点歌,想唱歌想很久了,可是看到点歌机旁边的李立恒,张小念还是迟迟没有过去,便给蒋小凡使了个眼色,说等一会再去。虽说也有半年没见了,但是这半年里李立恒总是时不时的找张小念聊天,大家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于是现在突然的这么见面张小念还是有些尴尬。

此时蒋小凡凑过来在张小念耳边说:“哎呀,没事啦,现在大家都是朋友,别弄的这么尴尬。”于是张小念和蒋小凡一起去点歌。那天,大家都唱的很开心,尤其是张小念和蒋小凡这两个麦霸。其实有些事张小念也很明白,只是心底里不愿意承认,李立恒还是放不下她。

唱到七点多,大家还是老规矩,去火锅城吃火锅。张小念最爱的就是猪蹄干锅了。

“给,小念,你最爱的猪蹄。”锅一上来田敏就立马给张小念夹了好大的一块。

“木啊,爱你。”说完大家也都带上手套行动了起来个

其实在张小念心里,田敏一直是个很贴心的姑娘,总是在张小念难过不开心的时候陪着她,哪怕不在身边。大学的这四年,张小念很感谢田敏的陪伴。的确,友情都是在成长中积淀下来的,平淡无奇的相处哪里会有真感情。就像后来两人各自的感情出了问题都会找彼此倾诉,闺蜜的感情在张小念的心里的确占了不一样的地位,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爱人是不确定的,而朋友是没有理由能分开的。

那天,所有人好像都喝的微醉,也许是长时间积淀的感情在一时间爆发了。一时间都开始说自己的心里话。三四个人一小堆自话自说的聊开了。

“别看我今天开心的跟啥一样,复读这半年的压力太大了。”豆豆半低着头,神志不清的晃着脑袋,干了一杯啤酒说道。

张小念坐在豆豆的旁边,抚了两下豆豆的背说:“豆哥,我知道你的压力大,坚持下来,就剩半年了,熬过去就没事了。”

“我现在上课上着上着就分神了,脑子里心里的东西太TM多。”豆豆给自己的杯子里添满。

张小念看着豆豆这已经半醉的样子,抢过那杯酒,一口干了下去。

豆豆一脸委屈痛苦的表情“你TM干啥呢,谁让你喝我的酒了。”说完,抢过张小念手里的杯子用力的放在自己的面前,接着拉着张小念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谁让你喝我的酒。

坐在对面抽烟的李立恒看到豆豆这样,立马走了过来。

“你干啥么,酒没了我再给你倒,好好说话!”李立恒说着又给那杯子添满了酒。

张小念才示意李立恒别添了,结果被李立恒一句:“没事,放心”噎了回去。此时豆豆整个人低着头,窝在凳子上,一只手拉着张小念一句话也不说。张小念明白他心里的苦,大家都经历了魔鬼式的高三,却得不到与自己水平相当的成绩,复读本就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加之听说豆豆妈妈身体不太好,住了院,一向是她们灵魂人物的豆哥就这样将脆弱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现在了他们面前,没有任何保留。倒完酒的李立恒坐在了豆豆的另一边,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对面这个曾经伤的他体无完肤的女孩,而张小念一心只看着让人心疼的好哥们,轻轻地搂着他。

旁边,成栋拉着林夕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只见林夕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也不说。成栋的眼泪在眼眶里呼之欲出。看到这个情景,张小念心里只有满满的对成栋的同情。想想成栋从高二开始追林夕,关系好的都知道,最后在班上也闹得沸沸扬扬的。以至于上了大学还是放不下,人说痴情的人痴情起来让人又爱又恨。也许在成栋的这辈子里,这用尽所有力气的爱会让他终身难忘。而林夕呢,虽然两人没有结果,但是打心底里还是会谢谢曾经有这么个人如此的爱过他。

在青春这个特别的字眼里,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有人负责爱,有人负责恨,有人则负责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刻骨铭心。但谁都逃不掉岁月的魔爪,这幼稚可笑而又让人充满敬意的青春,是疼痛,是羞涩,是彩色的棉花糖,也是撒过泪的红玫瑰,只是,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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