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妈,都这么叫。”
“你爸呢?”
“我到这个世上,还没见过父亲的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在世上。”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问题,让你伤心。”
“没关系的。我妈说,父亲为逃公安抓,在我出生之前就离开家。”
“为什么?”
“他跟我妈结婚,不,同居时,我妈未满14周岁,公安要抓他。”
“如果与未满14周岁的女孩发生性行为,顶多也是判三年吧。过了五六年就不追究了。你都这么大了,你爸可以回家了,不用逃开。”
西门卿听后突然想到自己的事忙开口:“该判三年徒刑的,过了五六年就没事,那如果是偷东西偷钱呢?要判多少年?”
“那要看钱的数额,如果是巨款那就难说了。”
西门卿心里焦虑不做声。
“唉,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外公、母亲都没告诉我。”
“你妈在干什么,对,叫什么名字?”
“叫西门双妞。在家里,今天春天手指关节疼痛变了形。原先在‘文武学校’当洗衣工。”
“西门双妞?梁庆奸淫的那个女孩叫西门双妞,也叫西门妞,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潘金镰心里想,“你外公叫什么名字?”又问。 “叫西门田。”
“哪里人?”
“是大耳坝镇的,是哪个村我不清楚。”
潘金镰听罢不由得一怔,差点要叫出声来,但他强压制住了。他头脑嗡嗡作响,迅速闪出:“西门卿难道是梁庆的私生女?这就奇了,会这么巧吗?”他有些不相信。她外公叫西门田,大耳坝镇的,那说明她的母亲西门双妞就是西门妞。梁庆奸淫幼女的案情,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漂亮可爱的姑娘竟然是梁庆的私生女。他头嗡嗡响,西门卿的话让他兴奋和惊奇。 “你在查户口吗?要查我的身世?”她嘻嘻一笑。
“卿儿,时间不早了,咱回去吧。”潘金镰说着,突然又问,“你外公现在在哪?”
“邻省的大山里扛木头。”
“好,咱回去,我会与你联系。你母亲还生着病,等着你回去护理。你呀,真不简单,要照顾你妈,又要忙合作开发房地产,了不起。我等男子汉自叹不如。”潘金镰说着,情不自禁抓起她稚嫩的右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西门卿触景伤情,竟哭起来。 “你怎么哭啦,卿儿?”
“我一个人闯世界谋生,觉得身单影孤,很无助,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什么事都自己担,自己做决定,有时觉得害怕。”她抽泣着。
“你没跟你母亲商量,她不知道你的决定?”
“我妈为我几乎竭尽她的生命,我不想打扰她,不让她为我操心。”
“有道理,你真孝顺。”
“金镰,我认识了你。从别人口中了解你,我认为你正派,靠得住,你一定要帮我。”
他又拉起她的右手,轻吻了一下:“我支持你,一定,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阴天晴天,365个日夜。” 她被他的话感动了,破涕为笑:“本来我想就算了,不搞合作开发房地产的事。可是‘辛公’说,房地产这几年肯定有赚头,千载难逢。发财的欲望让我下这个决心的。”
“卿儿,你的身世有向谁透露过?”
“没有,你是第一个,因为我信赖你。”
“那好,你今后对谁都不得透露。如果有人问起,你随便编造一套应付过去,包括辛家的公子哥和大小姐。”
“嗯。”
“你外公有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
他俩起身走在海堤道上。突然潘金镰又在她耳旁叮嘱:“你住的地方,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也不要随便让什么人都上你家。你虽然不张扬,但你的名声很大,腰缠千万的美人呀。”
“我知道的,我买了一个不在闹市普通房型的套房简单装修,悄悄地搬进去,孤女寡母的,没有人知道我的情况,以为我是租户。”
“你做得很对,低调做人高调办事,成功率往往很高。”
潘金镰一想起与西门卿初次幽会,觉得惬意,也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他除了钦佩她外,更多的是有种爱幼扶小的情愫。她的世界有多大?创业有多艰辛?对险恶的世道她有多少心理准备?她的母亲是西门妞。她是梁庆的私生女。她的外公西门田掌握她母亲当年被奸淫时的实际年龄。她母亲的年龄直接影响着梁庆的政治生命。西门卿的存在及其一切情况梁庆不知道。除自己外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梁庆在今天的会上为何老盯住西门卿,是不是她长得像她母亲?引起梁庆回忆着、追思着什么或还是有别的隐情?难道梁庆不相信她合作的诚意,还是梁庆有敲她一把,欺凌她年少的企图……他想得很多,很杂。潘金镰第二次与西门卿见面,实际是第一次幽会,让潘金镰感到有股责任感充满胸窝,爱慕心支配着他。
潘金镰抬起头,又看到自己写的对桥感悟的条幅:“负重,沟通,公平。”桥当如此,何况是人,有灵魂的人。
“负重,沟通,公平”是灵魂。 下班铃声响过很久。潘金镰要下班了,收拾桌上的文件和资料后,记下明天该办事的备忘录,这是他的习惯。突然手机响了,是西门卿打来的。 “你现在在哪?”
“我在办公室,正要下班。” “那好,我们到‘子丰’船大排档吃饭。我也没吃饭。我们在那边吃,怎么样?我来接你。” “好。”潘金镰拨通办公桌上内部电话,告诉伙房不要给他留饭菜。 游船上没有其他客人。一般人只有吃夜宵才上船,吃正餐的人罕至。他俩坐定后,潘金镰让西门卿点菜:“你喜欢吃什么你就点什么,不是说客随主便吗,我男子汉什么都吃。” 她笑嘻嘻服从了。
“你妈安顿好了吗?可别让你妈饿肚子。”他问。 “你放心。我一到家,就给妈揉手,梳头,擦脸。热毛巾给她双手热敷。做点我妈爱吃的菜,然后服侍她吃药。让她在家看电视,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我要早离开家,而是妈听我说,我约你有点事,她就催我快和你见面。我不能太晚回家,免得妈操心。所以早点离开妈。” “你真孝顺!” “你只有这句话,不会说点别的。” “别的,我以后会说,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