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马车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两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颜正阳的手,因为被夕沫抓着,所以无法扶住她的手臂,只能拖住她的腰。可是,慌乱中,他的手托高了几分,在那暧昧与否的边缘,僵直不动。
夕沫的脸“轰”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红的好像熟透了的番茄一般,幸好还有一张遮面的丝巾,不然真要羞愧的难以见人了。
“三妹,你,你没事吧。”颜正阳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夕沫豁然惊醒,还没待起身,颜正阳已经松开了手,扶住夕沫的腰,慢慢起身,正要说话,谁知……
谁知……那该死的马车!
该死的,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种没有一点平衡性的破马车!
夕沫刚直起身,还没站稳,马车向颜正阳的方向又是一个剧烈的晃荡,颜正阳半蹲的姿势还纹丝不动,夕沫已经惊呼一声,直接向他扑了过去。
“唔……”两人半躺在座椅上,颜正阳被夕沫紧紧的压在身下,惊魂未定的喘息。
颠簸前进中的马车中,只余下两人的粗重的喘息声,而拦在夕沫腰间的手逐渐由冷变热,由松变紧。
夕沫睁开眼,对上那双幽黯深邃的眼眸,惊诧、不知所措,和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一一闪过。
脸上的丝巾因为慌乱中的扯动,右侧一边居然掉了下来,露出凝白无暇的脸颊,和红润欲滴的樱唇,褶皱的丝巾贴在唇上,轻轻晃动,嘴角又麻又痒,夕沫下意识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却不曾想到,竟然,竟然舔到了颜正阳的……唇角。
颜正阳身体一震,搂着夕沫的身子,猛地坐了起来,双手豁然放开,仓皇道,“三,三妹,我,我到外面赶车去。”
说完,不等夕沫反应,一个人影闪烁,颜正阳已然掀开布帘,跳到了外面。
“大,大少爷,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小豆子惊诧的声音从车头传来。
“没事,你好好驾车!”颜正阳略带尴尬的呵斥,成功打断了小豆子的话。
“哦!”
一切归于宁静。
夕沫愣愣的看着兀自晃动着的布帘,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感到有些迷惑,她,她真的,真的跟颜正阳,跟她的大哥,在马车里发生了这么暧昧的举动?她,居然“吻”了他?
脑海里不期然的突然想到,那次在书房里,她给颜正阳看的那本书的内容,好像就是说女主角和男主角在颠簸的马车里发生了一些暧昧的事情吧!
而方才发生的事情,和那本书里的内容居然是那样巧合的,好像是早就预测好的一样。夕沫伸手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天哪,她现在还是他的妹妹啊,即使,即使很有可能会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可是颜正阳不会以为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对他有什么想法了!甚至,早就想好了,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他豆腐吧!
呜呜!夕沫抓狂的伸手捂住仍在高温下的脸颊,狠狠的抽风了一阵!可是又不敢弄出动静来,哎!痛苦ing……
渐渐听到嘈杂的人声,夕沫猜测着可能已经到了闹市了,慌忙把丝巾挂好,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才又端坐好。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听到有人下车的声音,然后布帘被掀开,颜正阳一脸和煦的笑容的脸,出现在了车门口,“三妹,到了,下来吧。”
夕沫整理了下心绪,缓缓下车,抬眼看了看颜正阳的脸色,却见他已经跟个没事人一般的自在,反倒是自己还有些心有余悸,不由的有些忿然,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闷不做声。
回身居然看到子溪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马车旁边,夕沫心中又是一阵唏嘘,好厉害,居然跟着马车跑了这么远,连气都不喘一下,就是不知道,刚才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他有没有听到。
“哎!是福瑞的少东家来了……”
“快,快来看……”
“他们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连衙门里的人都惊动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凤祥那边的人带着衙役过来的……”
“哎!我听说是福瑞剽窃了人家的首饰样式,人家才去报官的。”
“不会吧,福瑞的生意一直那么好,干嘛要去剽窃人家的东西……”
“那可说不定……”
“嘘,他们过来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夕沫冷眼扫了一眼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抬眼看了看“福瑞金店”那几个烫金大字的招牌,又是一阵感慨,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像个乞丐一样的在这里不停的跟小豆子说好话,甚至还和颜慕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几个时辰之后的现在,她却是作为一个“剽窃”事件的重要证人出现在这里。
夕沫收回目光,轻叹一声,跟在颜正阳身后进入了福瑞金店。
颜慕晴烦躁的坐在上座上,一脸寒霜,愤怒、委屈,却又无可奈何,丫鬟环儿忐忑不安的在旁边伺候。
店内侧座上坐着两个身着工服的衙役,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陪着笑脸,不时的用袖子摸一把额上的冷汗,见颜正阳他们进来,显然松了口气,立刻迎了出来,一脸无奈又愧疚的笑容,“大少爷,你来了。”
“大哥,你可来了,你都不知道,他们居然污蔑我们,说我们福瑞剽窃凤祥的图样……”颜慕晴一见颜正阳,立刻上前愤愤的抱怨。
“好了,晴儿,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