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画师,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凤祥的钱画师,已经画好了两张图纸了。你若是画不出来,就自己放弃好了,别让大家都这么候着。”娄知县一脸的不耐,见夕沫进来,没好气的喝道。
“回大人,小人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可以开始作画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赶快开始吧。”
“是,大人。”
走到案几前端坐好,手执“铅笔”看着面前的宣纸,一抹灿烂的自信的笑容绽放开来,晃花了众人的视线。
“唰,唰,唰……”铅笔与宣纸摩擦的声音不断,白净的宣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个美奂美仑的图样。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凤祥的钱画师,拿起自己的几张图纸,呈了上去。
“恩,不错,不错,凤祥的钱画师果然不愧为惠州数一数二的大家,画出的图纸,果然笔力雄浑,妙笔生花,难怪凤祥金店会在我惠州雄霸一方了。呵呵……”
“多谢娄大人夸赞了!小人实在惶恐!”钱谦恭敬的向娄知县行了个大礼,又向自己的东家林辅仁行了一礼,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转头看向仍在拼命图画的夕沫一眼,眼中一抹阴鸷一闪而过。
半响后,夕沫扔掉手中的“铅笔”,长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点点头。
“大人,我画好了。”
旁边一个衙役,忙接过夕沫的图纸,呈了上去。
“恩。”娄知县低头看了看夕沫的图纸,眼神一顿,伸手翻到下一张仔细查看,再一下张,在下一张……每一张都看的很仔细,也看的十分困难。
终于看完了最后一张图纸,娄知县的眼神仍是盯在图纸上,半响没有动作。
堂下的众人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紧紧盯着娄知县的反应。不知道,那个其貌不扬的习画师到底画的是什么样的图纸,竟让娄知县如此的为难。
只有颜正阳见识过夕沫的图纸,知道她的画的精妙之处,所以并不是很担心,只是心中仍是有些紧张。
先前一片得意之色的钱画师,此时也颇有些焦灼,虽然垂首不语,但衣袖下的手心中却早已蓄满了汗水。
一时之间,大堂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各人似乎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娄大人,小人的画,可还过得去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大堂内的寂静,也打破了紧张诡异的气氛。
众人也松了口气般的,长舒一口气。
娄知县抬起了头,看了看夕沫,又看了看堂下的众人的表情,淡淡一笑,道,“习画师果然是年轻有为,所做之画,也是别出心裁,独具匠心,确实与时下的风俗不尽相同,境界之高,与凤祥的钱画师可以并驾齐驱。只是……”
“只是,你们两人所做之画中,已经制作成成品的图纸样式,基本一样,只是凤祥的钱画师,妙笔生辉应该更胜一筹,但习画师的其他几幅图纸,也颇具特色,如果能制作成成平上柜出售,想来也定是炙手可热的。只是,这样并不能证明,已经上柜出售的那几样首饰的图纸,就是习画师所做,毕竟,钱画师的图纸,也同样精彩。所以,本官以为,还是要讲求证据,等颜家京城总店的吴掌柜到堂之后,再做定夺,你们以为如何?”
话音一落,夕沫明显的看到那个所谓的钱画师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气愤异常,这个娄知县分明是有意推脱,想要包庇那恶人先告状的凤祥金店。
“大人,我的图纸,明眼人一看便知真假,凤祥的钱画师,固然画得出首饰的样式,却难以画出首饰的精髓,而且,我其他的几幅图纸,和那几幅已经上柜的图纸是同一种风格,同一个系列,怎么就不能确定之前的那些图纸是不是出自我手。”
夕沫并不是什么美术专业的人才,所用手法也是普通的素描,但是《龙楼梦》中的那些首饰毕竟都是经典之作,可不是什么人轻易都可以想象的出来的。何况,夕沫还在首饰当中加入了一些现代的流行元素,她可不相信,那个什么钱画师,居然连千年后的流行元素也能想象出来。
“什么叫做明眼人一看便知真假,习画师难道是在质疑本官的分辨能力吗?”娄知县脸色一沉,不悦的冷声喝道,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开来。
夕沫有些被震住了,微微愣怔了下。
“这福瑞的习画师,果然是年少轻狂,不知深浅,自持有些才气,便目中无人,先是擅闯公堂,现在大人没有采信你那所谓的证据,居然敢口出狂言,质疑大人的分辨能力,分明是藐视我龙宇王朝的法纪,娄大人,这次,可一定不能轻饶了这个狂妄的家伙。”落井下石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淡淡的飘了出来。
闻言,娄知县的脸色果然愈加难看。
呃,怎么会这样?原本以为只要她能当场画出几幅同类作品,就可以证明自己就是先前那些首饰的创作人,到时候,凤祥诬告福瑞的事实就可以大白于天下。可是,事实却远比她想象的困难的多。她忘记了,若是这个娄知县有意想要偏袒凤祥的话,即使她能画出再好,再相似的图纸出来,他也不会采纳的。她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现在她不但没有帮颜正阳处理好这个案子,而且还出了这么大的丑,好像还要给他惹麻烦了,她可不相信那个娄知县会真的把她乱棍打出去,只是肯定会给颜正阳带来一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