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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婚姻的最高境界是经历的起平淡的流年,那一年我们之所以离婚,还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平淡的流年啊!

原来,原来,那年我们不是离婚,而是我们是没有经历过现实残酷的平淡流年!

婆婆在夜里去了,欧俊在惊天动地的一声妈里双腿下跪,可惜婆婆终究是看不见了。把婆婆带回了老家。欧俊强忍着悲痛通知了各家亲戚。

欧俊的大舅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

“哎哟,我的妹啊!你怎么就这早就走了啊!”嗓门大的我都吓到了。然后看见进来的半白发老人脸上却连眼泪都没有。觉的万分凄凉。这哭喊的声音里连感情都没有。大舅都不知道演给谁看!

大舅的身后跟着三舅。三舅不复往日风采。但是一双眼睛贼贼的转着,一进门就扑到婆婆的棺材上,大声的呜咽着。

“哎哟哎哟,我的亲妹啊!你怎么比三哥还早走呢!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接下来来了无数的亲戚,有真哭有假哭。就是没有一个一如欧俊在自己的母亲的额头上亲吻着。

小妹呆呆的跪在我的旁边,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嘴里喃道。

“婆婆你给钱的时候凶巴巴的说要我还钱,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还你怎么就走了!”小妹似乎在回忆什么。

心,陡然一酸。头上披着白色的孝布,不由自主的想到婆婆以前的很多话。

“林金子啊你就是个贱命!人生来不是受苦的!叫你打的不会啊!”

“林金子快点过来把这个汤喝光!女人,最重要的是调理自己的身体!你看什么看,别跟老娘苦着张脸!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肚子!哼!”

“林金子别老是呆在家里,你出去见见太阳啊!哎呀,你瞪什么瞪!出去见见太阳也好过在家吃闲饭!”

“林金子你看你那身材简直丢我的脸!女人在那里都应该爱惜自己!把自己打扮的美丽!你却连衣服都不会挑,化妆品都不用!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你浪费了整个青春了!结婚了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色!哎哟,哎哟我不跟你说了,还敢拿白眼翻我!总有你后悔的一天的!”

“林金子记得把床单都洗干净了!不洗的话人不舒服,心也会烦躁的!你也多动动,别懒着个样子在那看电视!整天无精打猜的一点年轻人有的朝气都磨没了!结婚又不是天天呆家里那都不去!”

这些那些婚姻里让我受尽委屈而刻薄的话现在想来却是如此温暖,因为只有真正把你当家人的人,才会对你大吼大叫。才会假装凶狠,却逼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的心!

眼泪颗颗掉在手背上,二舅在旁边叹着气低道。

“妹!二哥没用!小时候说等你出嫁的时候送你一件嫁衣!没有想到你都走了,二哥的嫁衣还是没送给你!这么多年我们兄妹都淡了!”二舅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干裂的大掌滑过婆婆已经僵硬的脸上。

二舅是个老实人,家道中落后。妻子得精神病,儿子又突然从大学跑回来不读了,整个人坐家里闷着不出来,也不说话。女儿嫁到地球另一边的穷山沟去了。二舅就整个人都颓废了一整大圈,人越是见瘦!

“唉!妹啊!有今生做兄妹,却没来世了!”大舅原本还挺假的哭声,在听见二舅的话后一阵感慨。

听到大舅这话我突然觉的终究是兄妹,大舅还是有点良心的。虽然很早就有听说婆婆是欧俊爸爸家收养的女儿!但是真的是有今生做兄妹,没来世了!

三舅听了二个哥哥的话,眼睛这才真的红了。哭咽着道。

“小妹下辈子咱不做兄妹!你给我做媳妇儿好不好!当初三哥可是把你让给四弟的!”三舅的眼泪落在了婆婆的脸上,又赶紧用袖子擦去,道歉道。

“妹,三哥没哭,兴许过不了多久三哥就下去陪你了。哥也老了!”三舅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里都是悲伤。似乎自从被那个胖女人骗了以后,三舅整个人就变了,再也不去玩女人了,好好工作挣钱给两个儿子娶媳妇。

一片一片伤感的眼泪,一片一片真实的感情。我的眼泪越流越多,陪着一次一次的流着泪水。

婆婆最后要土葬,因为婆婆想回乡下葬陪着自己的老公,所以我和欧俊把她接回了她的老家。老家里就婆婆的六妹还在,听闻自己的姐过世了,悲伤了好久,夜里给我和欧俊讲了好多关于两姐妹小时候的事情。一边讲还一边掉眼泪。

外面下着小雨,仿佛天也在为婆婆的离去而悲伤。时间到了,婆婆要上山了,我跪在棺材前面,重重的给婆婆磕头,不在乎地上满是泥巴一把跪了下去。

一群亲戚抬着婆婆的棺材,欧俊也沉默的抬着,眼睛红的厉害,眼里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一路放着鞭炮的上了山,地穴已经挖好。婆婆的棺木最后一点一点的埋葬进了大地里。最后堆成了高高的一堆黄土。

原来,原来,人死不过一堆土。

最终各家亲戚都沉默的往回走着,欧俊走在最前面,走的很快,我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走的那么快,只到回到婆婆的六妹家我看见欧俊红的更厉害的眼睛才知道这个男人刚才为什么甩开所有亲戚而一个人走的那么快。原来他走的那么快,是因为怕我们看见他的眼泪。这几天除了在我面前流眼泪,在谁的面前他都是坚强的没有一滴泪水。

“林金子!大舅以前糊涂打了你一耳光!现在挺后悔的!”大舅一直呆在我旁边的,他一直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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