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吴越总算从心性简单的娜娜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包括那日几个人争吵的真相。
知道真相就有机会，虽然需要冒险。
吴越接起了电话，立刻将情绪拉到最饱满的程度。
“吴越！”
“梁总！您好!”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么不立刻给我打电话？”梁家铭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黑夜传来，带了一股阴森森的寒意。
“梁总，不是我不说，是没有机会……”吴越声音里夹着无奈，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出了，我负全部责任。”
呃？
梁家铭的声音很明显的停了一下。
沉默不过三秒，那头便传来比南极冰山还冷的声音：“这是理由？既然是你领导的团队出了问题，我是不是该认定你这个领导的能力有问题。”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吴越一怔，嘴角抽搐了几下。
“怎么不说话？”
“是……”吴越的脸有些变色。
“我要的是业绩！你这个月的业绩只比从前好了两个点，就出了这样一个纰漏。不要拿你的业务忙当理由，你不是业务主管，你是大部门经理。”
“我……检讨！”
吴越饶是有涵养，语气已经有些僵硬了。此时心里在不住的暗骂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自己接手烂摊子不过一个月，而这些个小置业顾问个个都属刺儿头。有都是有背景的，大多和这个老总那个经理的能扯上些关系。
这些人为什么对自己敬而远之，不敢对她表示忠心？除了莫莉从中作梗之外，更多的是这些职员觉得她没有背景，又是总部派来打短平快的选手。在吴越算计下属的时候，底下人也自然而然的在判断着局势，最主要的是分析莫莉和吴越到底谁能站稳脚跟，然后在选择自己站在哪一方。
莫莉有严总的大力扶持，而她吴越只是光杆司令一个。
第一次例会上梁总虽没有公开表态，但是却也附和严总将了她一军，将本来可以清晰的公司局势打乱。
小林小丁儿几个被私下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故事弄的头昏脑涨，不知道该怎么站队。为了自保，表面上对吴越言听计从，心里还在暗暗打自己的算盘，生怕站错了队，将来被踢出局。
“戳了痛处了还是踩了尾巴了？”梁家铭的语气更加严厉了。“SUNNY ！”
“我一个光杆司令象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玩天天向上有用吗？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
吴越突然提高了音量。“招聘的需求已经发给了乔明，现在都没有回音。”
“嚯！脾气挺大！”
吴越闻言，立刻收敛原本高涨的不满，声音一下子低了。
心说我就是想提醒领导不要老逼着我业绩业绩的，我的方案B你给拿下了，招聘也给取消了，总不能只逼问成绩不允许下属犯错吧。
领导，我一个人是天天向上了，可是下属不玩活，和你当初例会上的表态是有直接关系的。
下属我真的有难题了，您老看着办？要不咱们谈谈？按照我提的计划做？
吴越心里掂量着自己说话的语速和音调，偷着高兴了一下。
这也是险中求支持，因为领导都厌恶下属的抱怨，包括吴越自己对下属的态度也是极其在乎的。
但是内心的想法如何让上司知道，偶尔的发飙也是手段之一。
我的态度有问题，还不是您造成的。很多人认为我是死心塌地的靠着您这棵大树了，可是您这棵大树不愿意让我靠啊！
不让我靠也成，您还联合着严总一起刁难我。就因为这个，他们会全力支持我工作么？
您的下属我知道您的用心，外人不知道啊，他们理所当然的选择最附和自己利益的做法……所以局面……就是 现在！
适当的交流是必须的，适当的交心更是必须的！偶尔的发飙也是可以滴！
都是聪明人，大家不需要多说。
（建议列位看官们千万不要效仿，对着上司发飙是要经过仔细分析很研究地，一旦出错，可能适得其反，出现反面效应。）
“我又不是木头！”
“你憋着气儿准备跟我提条件？”
“没有，梁总！我只是觉得我需要干事儿的主管儿！”吴越低声下气说道，声音满是真诚。“这官僚主义已经在这里扎根了，我有些被动。”
梁家铭“切”了一声，气乐了。
“SUNNY！出了纰漏，还想打压下属？”
“我从不害人，我只是想让他们都从安逸中走出来！”
“晚上我去接你，我发现了一家很安静的酒家！”梁家铭的语气松动，温和说道。
“那……是领导请客，安慰下属喽？”
吴越心里一松，领导是准备公开表态支持自己，提着的心总算撂了下来。“估计这俩月的奖金没戏了，我很穷啊。”
“得寸进尺！”
“我就是您手下的那只猴子，跑不出您的五指山！”吴越叹气，突然话锋一转。
“别您您您的，得了便宜卖乖。SUNNY，把自己当孙悟空是不明智的，我看你只是职场里的猪八戒，能力不是没有，只不过大多时候偷懒！”
“呃……梁总……我可没说我是孙悟空……再说了，有我这么好看的猪八戒么？”吴越嗔怪道。“人家……不过是只妖儿！”
扑哧一声……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梁总……暂时留下娜娜，可以吗？”吴越感觉梁家铭心情好了，便小心翼翼追问一句。“我调换她的职务，让她兼行政和档案员，给她个机会。”
“不招新人了？”
“招聘的要求我已经发给了乔明……我需要招聘主管！”吴越并不掩饰自己的观点。
“你确定她不会再出问题？”
“她家里大约有些问题，才会出现这个纰漏。”
“别打马虎眼，吴越，你不善类。我提醒你，我们不是慈善机构。”
“……嗯。”
梁家铭笑了一下。“晚上再说吧！”
“OK！THANK YOU SIR！”
吴越收了线，笑了。
她相信梁家铭已经了解她想要一个耳报神，而且准备支持她！化不利为机遇，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娜娜虽然为人鲁莽，这次救她一次。出于感恩的目的，她最起码会将办公室发生的大事小情向自己汇报。
吴越敲着桌子，看见小林敲门走了进来，立刻恢复了严肃。
公司的中层干部们陆陆续续向会议室走去，不少人对吴越报之以同情怜悯的眼神，也有的报之以不屑幸灾乐祸。
吴越一概无视，只是微笑着随着众人向里面走，很多人许是心里阴暗作祟，竟自动给吴越让了一条路出来，谁也不肯抢先进电梯。
吴越坦然笑着，自己一个人率先走了进去。
行政的周主任左看右看，三步两步抢上前，走进了电梯，与她同行。
吴越抱着文件，微笑着对周主任点了点头。
“吴经理！”周主任伸手搔了搔本来就不多的头发。
“早上好，周主任！”
“遇上这事儿，你也挺倒霉的。”周主任表示着友好。
“是我的责任，下属能力不强，是我管理不当！”吴越笑笑，语气中不无无奈。“接触时间短，很多事情还是没有理顺。”
“要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好，今后麻烦您的事儿多着呢！”
吴越看着周主任，十分客气的笑笑。当初自己没有刁难他是很明智的， 他即便不能成为自己的同盟军，少竖一敌就是好的。
大家纷纷落座之后，吴越和王博立马感觉出他们俩鹤立鸡群了。
这众人的目光太有深意了，太炯炯有神了，太迫切的想看下面的戏了。
可是当王博刻意去捕捉那不知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投射过来的探寻目光时，却发现望东的望东，看西的看西，目光游离了。
吴越的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王博只觉口有些干。
“今天咱们俩是主角！”吴越侧着身子小声对王博说道。“我猜咱们的处分不小啊！我排第一，你排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