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夏明珠扒着门缝向空无一人的小院里张望了许久之后,怯声声的叫着,象是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小猫一般凄凉。
阿贵将她带出夏府之后直接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院,并叮嘱夏明珠不要让人看到,他要先去将玉佩当了才有钱去洛阳找邓家。
入夜,阿贵回来了,带了几个冷包子给夏明珠,并给她带来了夏家的消息。夏家上下连同仆人都被关了起来,说是都和革命党有关系,都是杀头的罪!幸好那个关她父母的官是个贪财之人,所以也不是不能救,只是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救她父母。
“钱?我家有钱啊,有很多钱……给那当官的就是了!”夏明珠一听,心里顿时放轻松了很多:“他要多少?铺子里有啊,还有银楼里都有银子……”
“那些哪够啊!”阿贵叹道:“所有的铺子都被封了,那些钱不都已经是那当官的了,不用你给他早就拿光了,要另给银子才行啊!”
“另给?”夏明珠慌乱的摸着身体,怎么办自己连个荷包都没带!怎么办?她急的快哭出来了,突然间她叫道:“我们去洛阳,洛阳邓家,他家里应该是有钱的,他会帮我爹爹的,我们现在就走!”
阿贵看着急急忙忙向外走的夏明珠,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前向:“我的小姐唉,现在天都黑了连辆车都没有怎么去洛阳啊?现在出去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别说是洛阳,就是最近的流星镇也到不了好不好!再怎么急好歹也要等天亮了在走吧?”
夏明珠望了望院门漆黑一片,的确不像能走的样子,只能收回了步子,回头眼泪汪汪的望着阿贵。
阿贵叹了口气问道:“小姐,你真想救你父母?”
“当然!”夏明珠看了阿贵一眼,心中郁结。她想道这还用问吗?自己的父母谁不会想救呢?
“洛阳那么远,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都是说远水救不了近火……”阿贵撇了撇嘴,瞄了瞄低着头的夏明珠欲言又止:“其实……其实……不用去洛阳,也有银子救你父母的。只是……只是……”
明珠猛然抬头:“只是什么?银子在哪儿?”她急切的直勾勾的看着阿贵等着他说下去。
“你知道吗?外边都在说你们家有一笔银藏在了没人知道的地方,如果小姐把那些银子拿出来就能……就能把老爷夫人救出来了!”阿贵说完屏住气看着明珠,见明珠愣愣的呆着急道:“小姐啊,那可是你父母啊,难道你不想救他们?”
“可……可……可我不知道我爹娘有藏银子……”明珠眼中蓄起了泪花:“怎么办?我爹娘没跟我说过哪有银子啊”
阿贵原本紧张的盯着明珠,听她这么一说脸一下垮了下来:“小姐唉!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些银子可是能救老爷夫人的命的呀!”阿贵看着抽泣着得明珠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我们没银子去救你父母,也没银子去洛阳了!”
“为……为什么……”明珠哽咽着问:“玉佩换不了钱么?”
“我拿着玉佩去当铺,那牚柜的说我一脸穷酸拿不出那么好的玉佩,定是我偷了东家的东西,要拿我去见官。虽不是我偷的东西,可我那敢跟他们去见官呀,就逃了,别说银子了就连那玉佩都没拿回来!”阿贵垮着脸边说边看着明珠的脸色:“没有银子又丢了玉佩,小姐,怎么办啊?还去不去洛阳啊?”
“去,去找邓伯父,只能靠来救我父母了,必需要去!”明珠这时倒清醒起来,她从脖子上拿下了一串珍珠项链又从手上撸下一只自小戴着得带银玲的镯子,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实不该将另一只给了云英,要不然现在就能多换些钱了:“拿这些换些钱吧,明日里去洛阳,或者邓伯父会有办法救我父母的。”
阿贵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咕哝着:“这才能换几个钱啊……”再抬头看着明珠脖子上还有一个瓷坠子伸过手去……
明珠见阿贵伸向坠子的手,一把揪住了坠子急道:“这是瓷的不值钱!”
这是明珠满月时夏文涛特意叫人烧制的,银子包边扁平圆环中间镶嵌有一银棒,正反面都有类似符咒的文字。具说是明珠命中有煞气,夏文涛请了高僧写了符咒压制那煞气,但纸符不易保存洗澡时又需拿下实再是不方便,又需白底黑字的符才有作用,故烧制了这带有符咒的瓷坠一直带在明珠的身上。坠子共有一对,另一个在邓家的儿子身上,款式一样,只是花纹不同而已。
在明珠七岁那年去别院避暑,她曾溜出别院和那附近村子里的孩子跳河里学游泳,衣服坠子都放在了河边上,被她父亲发现后狠狠的用家法打了一顿,原因不是她下河而是她没有时刻带着坠子。并告诫除非她不认做夏家的人,否则必要做到人在坠在!从那以后夏明珠再也没让坠子离过身。
阿贵见明珠抓得紧,便缩回了手,悻悻然:“小的不过是担心这些不够路费,那坠子外圈和中间不是用了银子嘛……”
“那也不行!除非我死!”
“小姐言重了!小的不要便是,小姐这么说好象阿贵要抢似的……”阿贵见明珠一脸怒气,缩了缩头道:“小姐去休息一会儿吧,明日里小的去镇上当了这首饰便去洛阳。小的先去趟外边先说辆马车去。”说完转身离开,走时不忘将院门锁了,好让人以为这院里是没人的,以防官兵搜查。
当晚,明珠一夜未眠,心中惴惴不安,她不知道明日会如何,去洛阳邓家是她的希望,那可是她未来的家啊,想来那未来的公公婆婆会救她父母的吧?坠子也是信物,弄丢了怎么证明自己是夏明珠啊?最终她小心的将坠子解下用发带缠在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