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将亮,落暖就准时起床了,这也是她一直养成的好习惯。只是,当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面孔,情不自禁的说道;“小,小哥哥?”落暖不禁睁大了双眼。
慕墨原本一晚上就没有睡熟,听到落暖的一声呼唤彻底清醒了过来。小哥哥,真是久违了的称呼了啊。心中激动万分,脸上却依旧是僵硬着:“恩,既然醒了,就快点去给母后请安去吧。”随后便自己穿上了衣服,径自地走了出去。
落暖还没有从这种惊吓中缓过来。记忆中,十年前好像有这样的一个酷酷的小哥哥,总是板着一张脸,额角上有一块雁形伤疤,如今看来,疤痕似乎大了一点。在他住在自己府中的时候,不论自己惹了什么事情,他总是替自己抗下所有的罪过。除了大哥,他是第一个真心为自己的人。可是,为什么一个被寄放在别人家的小孩,能是当今的皇上呢?
想了半天,落暖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甩甩头,先抛开那些混乱的思绪。
“小路”,现在不比在府中的日子了,自己能相信的只有小路了。
“是,小姐。”说着,小路便推门进入了内殿。
小路进门之后,看了一眼整齐的床,一脸纠结。落暖看着小路那略显狰狞的面庞,忍不住轻笑出生:“小路,你在想什么呢?”
“小,小姐,你们,就是你和皇上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有点累了,就忍不住先睡了。”
“可是……”那该怎么交代啊。大婚初夜就触怒龙颜。
小路一脸着急,落暖只好出声安慰:“没事的,小路。皇上应该会替我圆过去的。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故交了。”
“故交?”小路从焦急变成了疑惑。
“说来话长,先帮我洗漱穿衣吧。等有时间我再解释给你听。”落暖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小路顺从地开始为自家小姐整理着仪容。
“小姐”
“恩?”
“你说太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会不会就是书上说的那种恶毒的老太婆呢?不过啊,不论她怎么恐怖,都没有皇上那个僵尸脸好。”小路一脸笑嘻嘻地对着镜子里的落暖说道。
“小路,隔墙有耳。”落暖一脸正色。
小路只能吐吐舌头“知道了。”
“不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既然进来的,就没有后路可寻了。我们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落暖转过头,看向小路:“小路,在这个宫里,我能相信的,只是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小路听到这句话,连忙跪下,以表忠心:“小姐,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没齿难忘。”
“小路,一切有你,我十分放心,”说着便把小路扶了起来,“别跪来跪去了,以前和你说的话你怎么都忘记了,真是猪脑子。”落暖不禁点了小路的额头一下,笑骂道。
“小路不敢忘。”小路扯着落暖的衣袖,撒着娇。
落暖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准备一下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吧。”
落暖来到慈宁宫的时候,时间尚早。本应该在外面恭候太后大驾的落暖却被慈宁宫里的宫人热情地迎进了内殿。看到坐在上面的稍上年纪的妇人,落暖只是愣了一秒,就立即下跪请安:“臣妾落暖,给太后请安。”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一片寂静。落暖不禁暗自揣度:难道自己有什么过失?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扪心自问,自己还是按规矩办事的。落暖无法猜测坐在上面的人心里的想法,只能老实地低着头,生怕惹怒了老佛爷,毕竟,这是连当今圣上都要惧怕三分的人物。
还好这样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太后便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落暖啊,来来来,快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听言,落暖连忙上前,却依旧不敢抬起头。
“哎呦呦,看看我家的小宝贝儿。十年不见,越发地水灵了,怪不得某人心念想着呢。”太后乐呵呵地,一脸调笑的表情。
落暖没有深究太后话里的话,也没有想一下,太后口中的“某人”指的是谁。只是觉得太后的笑,一定是别有深意的,心里一直在想怎样回答会比较得体。
“太后过奖。”落暖盈盈一拜,动作也算得体。
“小暖,难道你不记得哀家了吗?”太后的神情突然就落寞了起来。
落暖更加看不透了,这和唱戏似的,到底是想试探什么呢?
“落暖不敢,只是太后久居深宫,岂是我这种平民所能见到的?”落暖看着地上,嘴里吐出的话是文绉绉的客套话。
“难道还有别人叫你小暖吗?”太后很生气,谁敢就砍了谁。
落暖沉吟了半刻,答道:“多年之前,是有一个姐姐这么称呼我。”
“听听,这小嘴甜的,什么姐姐啊,现在啊,你应该叫我母后了。”太后不禁拉着落暖的手,不停地满意地点着头。
“小暖……”太后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通报的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落暖听到这一声,立即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随即跪了下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墨进来后,太后便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屏蔽下去了,慕墨突然就有种不安的预感。但还是给自家母后作了一个揖:“儿臣给母后请安。”刚欲起身,就听见:“继续跪着,小暖不起来你也给我跪着。”
太后发话了,慕墨只能安静受着。
慕墨清了清喉咙“你先起来吧。”
太后都这么发话了,落暖只能顺从地起了身。落暖虽然很吃惊,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别人的家事,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于是,落暖只能是退到了一旁。
“恩,那皇帝你也起来吧。”
“谢母后。”
太后随即又热情地拉着落暖的手,说道:“小暖,今后,皇宫就是你的家了。有什么事情啊,就和哀家说,哀家肯定给你做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