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纤月落，衣露净琴张②。
暗水流花径，春星带草堂③。
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④。
诗罢闻吴咏，扁舟意不忘⑤。
【注释】
①左氏庄：不详所在。但从杜甫诗中的景物描写看，当在首阳山下洛水附近。②纤月：初生之月。衣露：衣为夜露所湿。净琴：琴音清，故云。张：弹琴。③暗水：月落后，但闻水声潺潺而不见形影，故云“暗水”。带：映带。因月落而星光增辉，映带草堂。④检书：检阅书籍。因时间久，故“烧烛短”。长：深长。引杯长：即喝满杯，所谓“引满”。检书、看剑，正写春夜雅兴。⑤诗罢：诗成，即指此诗。吴咏：用吴音吟诗。吴：今江浙一带。扁舟：小船。杜甫早年曾漫游吴越，今闻吴咏，遂忆旧游，故曰“意不忘”。杜甫《春日梓州登楼二首》其二：“思吴胜事繁。”《游子》诗：“吴门兴杳然。”又《逢唐兴刘主簿弟》：“轻舟下吴会。”足证杜甫恋恋不忘游吴越也。
【评析】
此诗当为天宝二年至三年（743—744）间作。写夜宴庄园情景，寄兴闲远，状景纤悉，写情浓至，开阖参错，用意精绝。清人顾宸曰：“看此诗，鼓琴看剑，检书赋诗，生平乐事无不具。风林初月，夜露春星，以及暗水花径，草堂扁舟，天文地理，重叠铺叙一首中，浑然不见痕迹，却逐联紧接，一气说下，八句如一句，总说得‘夜宴’二字。”（《辟疆园杜诗注解》五律卷一）清人黄生曰：“夜景有月易佳，无月难佳。三、四就无月时写景，语更精切。上句妙在一‘暗’字，觉水声之入耳；下句妙在一‘带’字，见星光之遥映。”（《杜诗详注》卷一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