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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战争

“诺亚,交出圣女,饶你们不死。”

诺亚面前的巨船上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不过他的话究竟真假,却并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八门大炮对准海盗船的船体,凭着这群海盗与精灵族的梁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他们。

露依在背后捏了捏诺亚,示意他来挟持自己,要挟他们。

诺亚一记轻拳敲在露依的头上,然后深深的吻在了她清澈的眼睛上。

“回去以后记得好好的生活,你长的这么漂亮,以后出门小心些,别又让谁劫了去,那时候我可是要去精灵族闹个天翻地覆的。”诺亚紧紧搂住露依,咬着她的耳根。

露依已经哭成泪人,小小的拳头用力的拍着诺亚的后背。

“带我走吧,你为什么就不肯带我走。”露依的声音带着颤音。

诺亚听到他的哭声有些难受,但他还是狠心的推开了她。

“我知道了,你不爱我,你一直都在玩弄我。”

女人哭的歇斯底里,连一旁的海贼都不禁侧过头去。

“我知道啊,你不爱我,没关系的,我知道,爱情本来不就该是痛苦的吗?”

“可谁叫我就是爱你。”

初尝爱情的禁果,便是一段最不该的恋情,于是才有了哭泣。

只有在这个时候,诺亚才能想起遥远的以前,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出海,该有多好。

露依被接回了精灵族的船只,送到船舱里面,连哭声都听不到。

“诺亚,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你吗?”开口的正是上回被诺亚威胁的老者。

诺亚的嘴角又是招牌式的邪笑。

“你确定是你放过我?”诺亚眼角有一丝莫名的火气:“今天看在露依的面子上饶过你们,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对露依有一丝不好,我便血洗了你们精灵族!”

弯刀寒光像是劈开天际的月光,诺亚只是横着一扫,那八门大炮就都被劈成两半。

巨大的响声将精灵族的一干人等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是何等强大的武力值,没用任何魔法,紧紧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横砍就造成了如此破坏力。

他们绝不怀疑,如果这个持着弯刀的男人真正动怒,真正会一刀将他们的战船劈成两半。

看来诺亚大海盗之名,并不是徒有虚名。

这个在数年之间崛起的百骑士,称霸一大海域,自然有道理。

诺亚手势一挥,海盗们便用最快的动作将船开动起来,伴风而去。只留下精灵族的众人面面相觑。

夜微寒,海风凉。

诺亚躺在甲板上的草席上,看着天上的星河,听着海浪起伏拍落的声音。

眼前是一个白瓷一样的女孩,正是十六岁的露依,他想起一幕幕,他想起分别时的决绝,他苦苦的笑。

“不知道现在他在干些什么?”诺亚低声叹道。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带她走?露依是个多好的女孩啊,船长你真是无情。”这时一个海盗躺在他的身边道,他是希尔,是诺亚第一艘船上的水手,也是那个第一个给诺亚提吃人肉的男人,这么多年他变了很多,也眼看着诺亚一点点改变,从强大变到无比强大,从一个大海上的小白变成了周游了各大海域的真正的海盗。

“是啊,多好的女孩啊,正是这样,才更应该让他回到陆地上去,回到精灵族去。”

“她现在喜欢我,喜欢这种生活,仅仅是因为她只看到了我光辉的一面,看到了自由,但是大海又哪里仅仅只有这些事情。”

诺亚坐起身来,大海上闪耀着无数光辉,但那些黑暗处却似乎随时要将人吞噬。

“还记得我们寻宝的时候,没想到却中了别人的陷阱,困在山洞里面将近半个月。那时候我们是怎么度过来的?我们不得不含泪撕咬着兄弟的尸体。”

“还记得我们兄弟中发现内奸的时候吗?那时候,我错手杀了十几个兄弟,让所有人都寒了心,那时候,我真是觉得无助,但人死不能复生,我如何忏悔,又能怎么样?”

“还记得当初我年轻气盛,因为一个女人的忤逆,屠杀了整整一个村子,我亲手点燃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我做那些善事,不就是为了弥补我这些年所犯下的过错,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身边有无数鬼魂日夜纠缠着我。

“大海是男人的胸怀,但他娘的大海有多深,我的罪孽就有多深,我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么好的女孩……”

希尔静静的听着,在他的印象里,这好像是无数个日夜里,船长最健谈的一回。原来那个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杀人如麻的铁血汉子,心中竟然也有这么柔软的地方。

“你现在真的不像是一个海盗。”希尔说。

生活又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每天都新奇却又一成不变的日子,劫富济贫,夜夜笙歌,寻找宝藏,攻占海域。

但船上的海盗们都看得出,诺亚已经好久没有笑过,至少是真心笑过。这种时候,他们也只能在心里臭骂一句:“又是娘们惹祸。”但是心里还是很怀念那个萝莉又妩媚的船长夫人。

直到有一天,诺亚接到了一个消息。

精灵族的圣女甘愿成为祭品献给精灵神,为天下所有的信仰者祈福,让世间不在拥有痛苦。

所有人都在对这位圣女的付出感恩戴德,或者钦佩不已。

只有一个人,他的愤怒像是过境的海啸,于是这场海啸真正引起了一场大海与陆地之间的战争,诺亚以情以利,联合几乎所有海域的大海盗,携带着愤怒,携带着数万海盗,像哈里克大陆进发。

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要带露依回来,精灵神又是什么鬼,凭什么要带走他的女人。

战争没有任何预兆便开始了,就连精灵族的人都没有准备。他们没想到只是一个海盗船长,便有这么大的能力,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强大的海盗船长竟然还这么的孩子气。

无数炮弹在精灵族的上空飞舞,无数箭雨哈里克的海域呼啸。

人们想起了传说中的远古之战,也是因为一个诺伊族人引起,整个原大陆生灵涂炭,不见天日,直到今天依然是弥漫在黑色与恐惧之中。

现在的战争大概也有当年的模样,海贼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鲜血像是河流一样流淌,数万海贼,千万平民,几十万精灵族人,陷在水生火热之中,所有人都被杀戮弥漫了双眼,手起刀落,翻滚的头颅。

无辜的人,有罪的人,都在此时变得平等,而唯一评判的标准只有一个,力量。

精灵族的大门在几天之内被攻破,而舔血的汉子们也真正让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种族变成了滚在泥土里的狗,只是这个两千年底蕴的世间最强大的种族,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尤其是还有训练有素的军队,让海贼们吃尽了苦头。

魔法师会从天上拽下火球,召唤师会携着剑齿飞虎,死灵师更是能唤出亡魂战斗。

大概连海贼们都没想到陆地上的人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场面。

几天几夜的战争终于让海贼们溃不成军,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自己不擅长的陆战,海贼们开始一个个倒下。

几万对几十万的战争,一旦开始出现弱势,必将会像狂风吹倒的大树,再也直不起腰来。

就连诺亚也体力不支,就算他一刀百人,一个牵引术又是百人,也敌不过这堆叠起来的人海战术。

一场大雨泼落。

砸进土里。

诺亚抽空了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那名似乎是诺亚克星的长老,仅仅是一个最弱小的水箭术,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露依,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就要来了。”

男人已经没有气力,说出的话也仿佛呢喃,他最终还是倒下了。

诺亚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然后一片恶心,接着漆黑,似乎掉入大梦一场,再也不会醒来。

只是梦会醒,醒来的时候,雨还没有停。

他被捆绑在十字架上,他的面前是美丽的姑娘,被绑在十字架上,和他数米相对。

露依的眼泪随着雨水一行行流下,她从没有忘记诺亚的容颜,茶饭不思的她,现在终于又一次和他相见了。

她本以为这个男人并不爱自己,但是就连他在精灵族的牢笼里都能听到战火轰鸣的声音。

所以她看到那个海上的枭雄,那个他心目中的英雄,那个追求自由的男人,如此落魄的模样,他不知是高兴,还是痛苦。

她只是想做一直海葵,吸附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开心,她便足够快乐,可是现在男人却为了她受到这种折磨。

露依咬着薄薄又发青的嘴唇,轻声道:“好傻。”

不知诺亚是不是听得真切,他冲着露依笑笑。露依开始怀念,似乎回到了初见他的模样。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便将他圈在臂弯里,笑容好像是耀眼的太阳。

“诺亚,卑贱的诺伊族人,竟然打上了我们圣女的主意,其罪当诛!”

十字架下,一个年迈的长老拄着拐杖,大声喝道。

“诺亚,卑贱的诺伊族人,残害生灵,杀我族民,无恶不作,其罪甚于天高,当千万刀剐。”

“诺亚……”

老者一声声唱喝,诺亚忽然感觉声音很远。而是看着露依笑问道:“怎么想不开,要寻死觅活,还要作为祭品献给精灵神那只鬼?”

露依停止了抽泣,有灿烂的笑意。

“诺亚,我怀了你的孩子。”

诺亚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我怀了你的孩子,他们不想让我生下来,才决定把我献祭,最后利用我一次。”露依说道。

听到这些,诺亚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后悔,这个铁血的汉子,眼睛里竟然奔涌出眼泪。

男儿的眼泪,就连流下也是那般豪放,豆大的眼泪,像是长河一样,诺亚嚎啕大哭,孩子一般,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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