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晏默还有他其他的心腹连忙不忍心的制止。
慕容君苍面色清冷,那双因为生病而黯淡无光的桃花眼里却是写满了认真,“本王决意已定,你们不要再劝了。”
丞相简思抱拳奉承道,“摄政王果然是高风亮节啊,乃百官的楷模啊。”
借着简思明这话,其他的官员纷纷附和起来。只不过在他们的附和声中,慕容君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唇瓣也没有了血色。
慕容君苍让人去准备了轿子,而在王府门口慕容君苍刚要被人抬进轿子时,慕容君苍突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头栽到地上,昏迷不醒了。
慕容君苍的昏迷,引起了王府门口百姓的一场骚动。有细心的人打听了一番,后面就流出九千岁君姬洛作恶多端,用强权逼迫生病的摄政王到牢里请他出来的消息。
君姬洛的名声更臭了!
而实际的情况是,慕容君苍昏迷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做给外面的看。现在的他的确是病的很严重,但他说过的,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就像是去给君姬洛负荆请罪这件事情。
等到后面没有人外人时,慕容君苍才神情颓废的对晏默命令道,“从现在开始,关掉王府的大门,谢绝见客。你们就对外说本王病的很严重不能再监管朝堂之事了。朝中一切大事都暂有九千岁来统管!”
比起亲自到刑部大牢去给君姬洛负荆请罪,他现在送给君姬洛的这一份“大礼”更为诱人。他相信君姬洛也会非常喜欢的。
之前君姬洛不断的用话来撩拨惹怒他,不就是想把他弄出病,让他这个病秧子不能再有精力去阻挡他的好事吗?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只不过,他从来都不是轻言认输之人。等着吧,暂时的蛰伏,换来的是以后的绝杀!
他和君姬洛之间,注定是只能活一个人的!
摄政王府里很快的就放出消息,说摄政王的旧疾复发,病的不省人事,朝中之事也由大宦官君姬洛统管。而这样的消息对整个皇城的百姓来说,简直是噩耗啊。
不过在大牢里的君姬洛笑着扔下手中的葡萄,伸了个懒腰,无限慵懒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一天,对萧国的百姓来说,可能是“黑暗”的一天了。原本他们还欢天喜地的庆祝三皇子慕容君苍把作恶多端、鱼肉百姓的大宦官君姬洛给关押到大牢里。但是,这才两天都不到,大宦官君姬洛又从牢里出来了。
而且听说君姬洛还把三皇子慕容君苍给气病了。
许多人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都在心里唾骂着君姬洛甚至连把女儿嫁给君姬洛的唐府,这一天大门口也被人扔了许多臭鸡蛋烂菜叶。
不过,不管百姓们怎么说怎么想。现在的刑部大牢外,旌旗随风猎猎作响,一大帮身着官袍的文武百官并列而站准备迎接着君姬洛出狱。
申时,君姬洛换上了一袭暗红色的官袍,步伐从容的从刑部大牢里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八个穿着飞刀鱼服的侍卫。
“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场中的文武百官整齐的给君姬洛跪了下去。君姬洛双手负后,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平身吧!”君姬洛粲然一笑,那俊美的脸被笑容晕染的堪比花。
百官起身。
丞相简思明抱拳,小心翼翼道,“九千岁,这些日子没有您主持朝中大局,先帝灵柩没有入土,朝中也积压了许多十万火急的事情等待您的抉择。”
君姬洛幽暗的眸子里有亮光划过,他笑道,“本督只是阉人,懂的也只有为皇上分担解忧这一点。为今之计,还是要推选出新的皇帝来才能让我们萧国百姓定下心来。”
“九千岁所言极是。国的确不可一日无君!”简思明奉承道,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在这种声音下君姬洛坐上了车辇,去了皇宫。
到了皇宫后,一些权位比较高的官员都被请到了朝堂。这些人中有之前被君姬洛威胁然后去大牢里跪着的人,还有一些则是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这两个当派的核心人员。
君姬洛往龙椅前一站,双手抱在胸前,对着底下的一帮文武百官道,“原本新帝驾崩,摄政王是最合适的新帝人选。但现在摄政王病重,再加上他的病体比较孱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康复。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摄政王是不能继任大位了。
那本督想听大家说说看,大家以为在现在的几个王爷中,谁比较有资格继任大位。”
君姬洛起了个开头,便让底下的官员来推选。
底下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提议。君姬洛幽暗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目光往人群中顿了一小下。百官中走出一个人,那人是工部侍郎杨科。杨科一直是君姬洛的人,只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杨科手执玉笏,镇定道,“回禀九千岁,微臣觉得宸王殿下能担此大任。”
君姬洛眼皮微挑,“宸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杨科的提议让慕容温泽党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刑部侍郎马上就站出来了,“启禀九千岁,微臣觉得贤王更适合担当此大任。”
杨科马上反驳,“贤王虽然原本贵为太子殿下,但先帝在临终前撤掉他的太子之位,这不就证明贤王并不是先帝心目中的合适人选吗?反倒是宸王殿下,他礼贤下士,慷慨重义,又重情重义,实乃新君的最合适人选。”
杨科这话得到了慕容若鸿党的支持。也挑起了慕容温泽的不满。
刑部侍郎马上又不满道,“众所周知,先帝在世时,最不喜欢的皇子便是五皇子。而五皇子的生母之前更是用毒毒害过三皇子。恕微臣眼拙,实在是看不出宸王殿下何德何能能继任大位。”
“若是连五皇子生母都扯出来,那贤王前在先帝病榻前做的那些荒唐事也可以扯进来了。”杨科愤然甩袖。
刑部侍郎被堵,回答不出来,倒是御史台的冯御使站出来道,“杨侍郎,敢问贤王殿下之前在先帝床榻前做了什么事情?微臣怎么不知道?杨侍郎你也是官中老人,该知道有些传言并非属实。”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杨科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又坚持己见的对君姬洛道,“九千岁,微臣还是觉得宸王殿下更适合担当大任。”
冯御使马上也朝君姬洛,拱手辩驳道,“九千岁,自古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贤王是最合适的人选。今天根本不必进行这场讨论。贤王是所有皇子中最有资格继任为皇位的人。”
两方的人开始进行了激烈的辩护。君姬洛嫌站着腿累,他让人搬了张太师椅坐下,又美美的品了一番茶,待到两边的人争论的几乎要动手时。他才姿态慵懒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清了清嗓子道,“家也不用争了。本督来说说本督心中属意的对象吧。”
场中因为君姬洛的出声,其他人一时间都停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上座的君姬洛。君姬洛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本督觉得最合适的人选是……宸王殿下。至于贤王嘛,有些事情大家可能觉得是空穴来风,但作为先帝的内侍,本督是非常清楚的。贤王品德有污,并不适合继任大位。”
君姬洛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了,环视了场中一圈,笑着道,“倒是宸王在先帝临终前一直守在床前,光是这份孝道十分感人。”
君姬洛掷地有声的话砸在场中,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忧。同时大皇子慕容温泽之前和慕容龙晟妃嫔有染的事情也间接的得到了政事。
慕容若鸿这边的人,自然色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而和慕容温泽走得近的人就不是那么高兴了。一旦慕容温泽没有继位,那就证明他们站错队伍了。等新帝登基后,就可能成为被清除的对象。
所以,还是有人不甘心的站出来力挺慕容温泽。就比如冯御使。冯御使面容没有惧色,铮铮铁骨道,“九千岁,宸王实在是没有资格为帝。若是九千岁您今天一意孤行,让萧国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冯某人今天就要用自己的鲜血来血谏了。”
冯御使是个清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以前也没少到御书房外跪着要求慕容龙晟处决君姬洛。冯御使对君姬洛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平日里在酒肆、在酒楼里也没少作诗来痛骂君姬洛吗,说他是萧国的毒害。
现在冯御使在明白了君姬洛的要扶持慕容若鸿登基后,更是一心想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君姬洛的决定。
冯御使将话一搁,就去看君姬洛,但君姬洛脸上的表情隐晦不明,并不是他能够琢磨透的。他小等了片刻,君姬洛还是不说话。
下一刻,冯御使一咬牙,就一头向殿中的大柱子撞去。
眼看着一场惨烈的事情要发生了,而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君姬洛身后的一个侍卫动了动。他在冯御使撞向石柱子时,往他的膝盖处打去了一块石子。石子让冯御使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狼狈的摔在地上。
“冯御使,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君姬洛这个时候轻声开口,并且从椅子上站起身,负手的来到冯御使的面前,然后伸出一只手要去扶他。
冯御使幽幽的看了君姬洛一眼,君姬洛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善意的弧度刺激到了冯御使,冯御使突然就痛骂道,“你个助纣为虐的大佞臣。你休想只手遮天。天理昭昭,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