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昇在拓拔齐和拓跋嗣离开后,便独自一人来到堂屋,有些事他必须要去了解清楚,否则他无法安心。
拓拔忌静静出神,想着这突如其来的情报,一时之间思绪凌乱,剪不断理还乱,一番忧愁在心头。
许久之后,拓跋忌叹了口气,神情中显露出疲倦之色,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
拓拔昇站定在远处看着那道苍凉孤寂的身影,心里一酸,半晌后才上前唤了声:“爹……”
看到是拓拔昇,拓拔忌立即收起所有的情绪,身躯站的笔直,犹如一株挺立不倒的苍松,平静的面容让人觉得心安。
拓拔忌道:“子书,你怎不去收拾行李,前往汴州?”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爹告知,否则子书决不去汴州。”拓拔昇一脸坚决,倔强的盯着拓拔忌。
拓拔忌微微一叹,心知无法再隐瞒,于是便道:“你自幼聪慧,此事也瞒不了你,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此事切不可让外人知晓!”
“父亲放心,子书不会多言。”拓拔昇郑重的承诺。
拓拔忌道:“子书,为父接到密报,朝中有人向皇帝密告为父贪污公款,皇上对为父也有所怀疑……”
“爹的为人天下皆知,皇上怎能相信这等流言蜚语,更何况我拓拔家世代忠良,他怎么能怀疑爹!”拓拔昇愤愤不平,拓拔家世代忠心为国,从禹朝建国之初一直到现在,共牺牲了四十九位先辈,换回了禹国一次次生的机会,可如今得到的却是帝王的猜忌与怀疑,可悲可叹!
拓拔忌自嘲一笑:“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子书,这下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突然安排你们前往汴州了吧!”
“可是父亲你怎么办?子书愿与父亲共进退。”
拓跋忌道:“子书,皇上与我们拓拔府多年的情分还在,就算皇上听信了谗言,也不会把为父怎样,最多就是将为父革职,为父为朝廷劳苦费心多年,现如今也有了辞退之意,正好借此机会归隐市野,所以才安排你们先去汴州那边将一切都打理好,等过段时日为父便会过去……”
最终,拓拔昇答应下来,随后便去收拾行李,准备与拓拔睿等人一齐离开京城,前往汴州。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路不安,上官彧儿回到房里后,她回想着刚才在堂屋所发生的一切,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拓拔府的底蕴颇深,否则又怎能历经五百多年的风雨而不倒。
收拾好行李,上官彧儿外出找了辆马车,然后直奔仙酿坊,这两个月她都没有出过府,所以对于仙酿坊现在的情况毫不知情,今日正好要去开福寺一趟,可以顺便去仙酿坊看看。
一刻钟的工夫,终于到达仙酿坊,上官彧儿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蹙眉。
此刻的仙酿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店内只有四五个客人,几个小二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无精打采。
毕乐章也是一脸沮丧,精神不佳,消瘦了许多,正在看着账本。
上官彧儿走过去,心有不爽,沉声问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出是上官彧儿的声音,毕乐章抬头看到上官彧儿正在眼前,他内心即激动又愧疚:“上官姑娘,对不起,我!”
“仙酿坊到底出了什么事,怎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进了内室,毕乐章愤愤道:“上官姑娘,都怪我用人不慎,招了奸诈小人进来,结果你给我的十里香和火烧云的酒方被人偷去……”
毕乐章一脸自责沮丧,不敢去看上官彧儿。
上官彧儿沉思不语,眉梢紧锁,继而追问道:“此事也不怪你,是我们太大意了,你可知是何方神圣盗走了酒方?”
“是付睿,他是君悦酒馆的人,现在君悦酒馆正在大量生产火烧云和十里香,我们的客人都被他们抢去了……”一说到君悦酒馆,毕乐章便怒不可遏,眼里似乎可以冒出火光。
从毕乐章那里了解到详细的情况后,上官彧儿又问:“那他们的火烧云和十里香是多少钱一壶?”
毕乐章回应:“他们的火烧云和十里香都是按照我们的正常价格去出售,不过他们那边只要客人一次买五壶,便可获赠一壶。”
上官彧儿神思一动,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个法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奉陪到底。毕老板,你去把我们火烧云和十里香的价格稍作调整,放价到只余一两层利润便可,马上去放出消息,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处理好仙酿坊的琐事后,上官彧儿便离开了京城,赶往开福寺。
在拓拔府的这段时日,拓拔忌对上官彧儿颇为关照,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如今拓拔家有事需要帮助,她当然要帮忙,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偿还拓拔忌一个人情!
开福寺位于京城西郊清灵山,距离京城大概六十多公里,坐马车需两三个时辰,大概亥时(21:00~23:00)便可到达,所以这一路上需准备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时代的女子毕竟不如男子,而且很多事情女子更容易吃亏,所以上官彧儿便在出发前换了身行头,女扮男装。
一路行驶,天色渐暗,夜晚的气温更加寒冷,北风呼啸,冻得上官彧儿小脸通红,虽坐在马车内,但里面的温度并不比外面好多少……
时间流逝,经过一片漆黑黑的丛林后,终于到达清灵山,开福寺便位于清灵山脚下,此刻天色已晚,开福寺已然关门,上官彧儿上前敲门叫唤道:“有人吗,麻烦里面的人帮忙开下门……”
不多时,一个小和尚过来开了门,上官彧儿双手合十,感谢道:“多谢小师傅,不知小师傅如何称呼。”
“小僧汇善,施主里面请吧!”汇善重新关上了院门,领着上官彧儿进入寺院内。
“汇善小师傅,不知方丈大师可在?”上官彧儿开口问道。
汇善道:“不知施主找师傅有何事?”
“受人之托,送一样东西给方丈大师,还请小师傅行个方便。”
闲谈间,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屋外,汇善双手合十,恭敬有礼的对着房门微微躬身道:“师傅,有位施主找您!”
“进来吧!”屋内传来声音。
上官彧儿闻言,朝着汇善点头一笑,以示感谢,然后推门进入房间。
袅袅炊烟升起,檀香弥漫扑鼻。
入眼所看,房间里的摆设很是朴素,一椅一桌一床,然后还有些小物件,便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方丈双腿盘膝坐于席上,双目闭着,口中默念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