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清语的语气突然冷淡起来,那熟悉的感觉顿时灌入他的全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他已经选择尘封在深处,却不想刚才又做了那个梦,现在木易给他的感觉又那么,让人心碎。
看着清语停下动作不在吃饭,木易知道他已经吃好了,就让门外站着的黑衣侍女撤走了,其实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像原先那样回到厨房。
不再理会那该死的熟悉,清语开始大量自己的处境,房间一看就知道设有很多机关,随时都有可能碰触,导致身首异处,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深藏不露,可见邪忆门有多么的避世。也看出了它的势力,居然可以瞒过那么多人的眼,让外界传成那样不堪入耳。
“木易。”收起心思,清语这才正视面前明明见过,却唯一的两次感觉都截然不同的男子。
“从此你就是邪忆门的门主了。”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木易的一句话惊讶了清语。
“为什么?“
“从你进入邪忆门真正的领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在改变了。”木易盯着清语饱满的额头,心里万般踌躇。
清语的手不自觉的附上了额头,那里明明光滑无瑕疵,他却感受到了额头中心有一处火热正在宣誓自己的存在。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没有理会木易,清语起身来到窗前,他的手还放在额头。
木易心里纵使再怎么不愿意,也离开了房间,他这个只是得到记忆的人就这么多难以消化,而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再次想起才是更加的复杂吧!
“殇。”一个轻到随便一阵风就能吹散在空中的字,谁知道其中包含了清语多少的情,多少的苦涩。
随着清语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他额头突然冒出红光一颗血色的明珠漂浮在空中。
“殇。”这次的声音却大如鸣钟,清语前方出现了一个幻影,一个男子的幻影,一个绝色的却温柔的男子,一个清语前世无数眷念的男子,君殇。
“清,你还是来了,可是我没有再次等到你,前世我先离去。我知道,留下你一个人有多么的残忍,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会来陪我,因为你不是单纯的一个人在生活,所以我才放心先走啊!”男子没有理会早已泪流满面的清语,独自说着。
“我知道你肯定哭了,从来不流泪你不该这样的。不知道你这一世会变成什么样,我用尽此生的善德才换来你的一次重生,可惜我还是没能等到你。“男子说着说着,似乎哪本就飘渺不定的眼神聚集到了清语身上,眼角滑落的不知道是尘埃还是眼泪。
“殇。”这次的一个字让清语如同撕心裂肺,却怎么也唤不住那个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的男子。
“我也知道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不过我给你留下了邪忆门,我这一世的所有寄托。我想,你会好好的,放下吧,我不要是你的执念,我的所有记忆都已经给了木易,他会代替我爱你,原谅我的自私,只是因为我爱你而已。”男子笑得云淡风轻,清语却知道,他当时肯定心如刀割般才能说出这些话。
“不要逃避,他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呢!这也是我选择他的原因吧!好可惜,我还是没等到你,好可惜,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殇。”仿佛除了这一个字,清语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其实仅仅这一个字,就可以打破清语这么久以来的一切防备,也可以随时随地毁灭他,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前世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爱人,却不能陪他而去的女人而已,就算外表再怎么改变,他还是一个会受伤的女子而已。
”殇。”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清语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清。”等到的同样的字语,却不是那个熟悉到骨髓的声音。
瞬间,清语整个脑袋都清醒了,原来他又睡过去了,幸好醒来了。
“木易,这是第几天了。”清语直接从床上跃起,他现在只有转移自己的心思,才可以不去想这些痛。
清语知道木易肯定知道他问得是什么,以邪忆门的势力,如果想要插手进入的话只是易如反掌。
“第四天夜了。”压下心底的浓浓失落,木易回到。
“需要多久,让他们接受我。”清语不可否认,在知道这些情况以后,他的确是慌乱了。
但是,那个神一样的男子,现在在经历着什么,受了什么苦,才是他应该关心的。不知道怎么,清语突然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许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打破清语的镇定自若。
木易知道清语说的是让邪忆门的人接受他,没有任何的担心,木易相信以清语的实力和智谋是错错有余的。“我已经发出召集令,所有的邪忆门各个领头或者在外的长老都会回来。”
“现在?”
木易沉默了。“最快明天一早。”
“你留下。”声音还在,清语的身影却早已消失。
木易只感觉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角还没有落下,清语就已经不在。
留下木易一个人,心里早已经千回百转,即使知道两人的关系,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另一个人,无奈又悲凉的苦笑蔓延在木易的嘴角。
“凌天,等我。”面对着和君殇一模一样的木易清语都没有如此,其实他不知道,凌天在他心里早已不同。
清语不是傻瓜,他也不会盲目的一个人跑出来。
脚步轻轻的踏在这已经是夜晚,却仍然喧哗热闹的凌天大陆正中心的帝都大街上,清语的目的地只有前方的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大门。
人来人往的市名们不知道此时的凌天大陆正在面临着什么,他们仍然过着自己的生活。
守门的人也没有任何躁动,巡逻的士兵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清语却仿佛能清楚的看到此时帝京最深处早已血流成河。
从门口到大殿的路似乎长久的如同一个世纪。过了外围,帝京仿佛沉默了多年一样,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只有清语一身纯白在飞快的疾驰着。
近了,近了,清语的耳朵终于再次听到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尖叫,怒吼,求饶……
“哈哈哈!凌天,往你由大陆命名,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清语的视线锁定在高空中,一个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男子身上。
地上,清语的目标终于出现,一身紫衣早已染红,一头长发早已凌乱,一身霸气早已不见,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背影,仿佛随时会倒地不起。
“凌天。”
许久,凌天才回头看向声源,那个白的刺眼的身影。尽管现在的他连动一动表情也痛不欲生,却仍然笑了。清语不会知道他战斗了多久,也不会知道他的坚持,更不会知道如果他再不出现,他们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这才注意到脚下早已血流成河,身旁除了死人还是死人,这一次大战犹如大陆之战一样死了不知道多少奇人异世了。
从小到大没有笑过的独魉还是扯了扯嘴角。此刻就像真正男子汉的独魅也停下了厮杀,独魍手中的剑终于滑落,整个人也跟着倒地。
“独魍。”独魉大声喊到。
“兄弟,坚持住啊!”独魅的眼角似乎被什么湿润。
“清语。”凌天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听清的话语,但是清语却听到了。
忽然狂风大作,还活着的人又开始厮杀,夜无声的身子也开始下落。
“你是谁。”看着突然出现美的那么妖孽的男子,夜无声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多问。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么久的努力,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就要毁在这个人身上了。
“就告诉你,我的大名,赫连清语。”一阵幻影,夜无声还来不及闪躲,最后一刻就定格在他的死不瞑目。
顿时,整个厮杀的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相信我,谁在试图继续,我会让他死无全尸。现在,所有跟着他的人,或者被他收买的人都自己走吧!我不想这些天发生的任何事泄露出去,不然,我既然可以放你们走,也可以让你们一个个都回来。”清语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场暴风雨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来临,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一场没有人知道的战争死了无数的江湖人士,也死了不计其数的帝京人士。没有人再去追究它的惨烈过程,只知道现场血流成河,直到很久以后整个凌天大陆都还是一片平静,这也许就是另外一些新鲜血液注入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