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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妺喜——妖后的始祖(1)

妺喜(生卒年不详),有施氏女,有施氏原为喜姓,故名妺喜、又名末嬉。夏朝末代国君桀的宠妃。

她是红颜祸水的始作俑者,紧随其后的有商朝妲己、周代褒姒。

她是有施族酋长的妹妹,夏桀因为得到她而放弃了血洗有施族。

她为了享受,征召有施族全族的人力用三个月时间为她修建了极尽奢华的倾宫。

她在倾宫里建酒池肉林,百姓食不果腹,还要用粮食酿酒供她消遣享受。

她爱听的“音乐”是裂帛之声,百姓衣不蔽体,还要送上好的布帛供她祸害。

她最大的罪名是笑,因为她的笑,强大的夏朝灰飞烟灭……

从神女到妖妇

几千年前,东方有一个叫“有施”的部落,那儿森林茂密,土地肥沃,勤劳的有施人在那里繁衍生息,过着富足而平静的生活。一天,有施族的酋长夫人在野外无意中捡到一个女婴。一直渴望有一个女儿的酋长和夫人认为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因此欣喜不已,视这个女婴若掌上明珠。这个女婴非常奇特,从来都不生病。不过在这个女婴茁壮成长的同时,本来富裕的有施族却开始年年歉收,人们的生活每况愈下。

年迈的酋长和夫人相继去世了,新任的酋长对这个妹妹仍是宠爱有加,给她住有施族最好的房子,让她衣食无忧地快乐成长。族人也非常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亲切地称呼她——喜。

转眼间,喜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她姣好的容颜在彩色帛衣的映衬下像桃花一样夺目;她走路时,身姿翩翩,轻盈得像水中的鱼儿;她微笑时,美目流转,像冰雪一样灵澈纯洁。

有施族人崇拜月亮,他们的图腾是一轮满月。每到月圆之夜,有施族人就会聚集在一起,点起篝火,跳月亮舞。

又是一个月圆夜,有施族人围着篝火尽情地欢闹。在跳舞的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喜了。她舞姿曼妙,裙裾轻飘,佩戴的玉石项链在暗夜里熠熠闪光,围观的人们不停地为她喝彩。

正在这时,酋长家的老奴隶气喘吁吁地跑来喊道:“喜,酋长大人让你过去一下。”老奴隶的脸上布满了愁苦,围观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但天真的喜却没有注意。

真的有大事发生了,有施族遇到了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难题。有施族作为一个小部落,一直都向强大的夏朝称臣纳贡,很多代以来从未间断过。近年来,有施人虽然因年年歉收,日子不太好过,但每次还是准备最好的贡品献给夏王。可是不知为什么,登基已经三十多年的夏王桀突然向有施族发难,弱小的有施族根本无力抵挡。不得已,酋长让人带了许多珍宝和贡品去求和,却想不到夏桀杀心大起,不准有施投降,一定要血洗有施族才肯罢休。万般无奈之下,有施族的几位长老斗胆建言:夏桀喜好美色,酋长若把全族最美的喜献给夏桀,定能使他退兵;而且,与强大的夏朝结亲,有施族就不用担心再受欺凌。思忖再三,酋长痛下决心,便派老奴隶去召妹妹回来。

喜不愿意嫁给夏桀,百般反抗,最终被族中的四个大力士绑了起来,强行押送到夏桀面前。那四人跪地俯首,表明来意,要给夏王献上有施族的珍宝和最美丽的女子。喜觉得自己受到了出生以来从没有过的羞辱:被族人当成贿赂品献给敌国。

夏桀不耐烦地一挥手:“我堂堂夏朝国君,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一个小小的有施族,还能有多美的女人?你们是在耻笑我的眼光吗?”

那四个壮汉见夏桀发怒,吓得直发抖。夏桀却发现,旁边低头跪着的女子冷静得出奇,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夏桀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眉头一皱,喝道:“小女子,把头抬起来!”

喜抬起头来,目光中了无惧意。但是夏桀一看到她就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弯弯细眉犹如天上弯月,双眸之中剪瞳似水,紧闭的红唇如带露的樱桃般诱人。夏桀完全被眼前的美色所吸引,顾不上朝堂礼仪,从王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到喜的面前。

喜第一眼见到这位君王,也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这个动不动就要血洗人家全族的暴君长得肯定像野兽一样丑陋,在投上怨恨的一瞥之后,她发现,原来这个君王竟然是个美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剑眉英气逼人,略带霸气的双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须发飘逸。

看着这个身材魁伟的男子一脸痴迷,喜立刻决定了下一步要走的棋:利用这个有着无上权力的男人为自己报仇!

当夏桀忘情地向喜走来时,喜的泪水从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夏桀慌忙问道:“美人因何伤心?”

喜低头饮泣,指了指那四个绑她来的族人。

“大王,他们一路上绑着我,折磨我。我现在身上很疼,心里很恨,请大王为我做主。”喜宛如莺啼般的声音,听得夏桀心疼不已。

“美人,这四个人由你处置。”

“我要他们自割耳鼻。”银铃般的声音轻轻响起,但是却像锋利的宝剑出鞘一般,有着饮血的欲望和冰冷的寒意。喜此时就像温顺的猫儿见到了老鼠一样,双眼充满了杀机!

四个大汉吓得面如土色,手脚无力。他们呆呆地望着这个被他们带来的女子——这个被有施族当成神女一样养大的姑娘,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嗜血的女妖了呢?

片刻之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宫外传来。夏桀看到,这个叫喜的女子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如魅如花。

血腥的复仇

宫中无岁月,从此喜开始长伴君王侧。

夏桀见喜虽名中有喜,但脸上却少有喜色,唯有那四人惨叫时表露过。美人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再难得一见。为了讨美人的欢心,夏桀给她许多珠宝和布帛,但他发现他的美人只是谢恩,并不展颜。

夏桀不解地问:“爱妃要怎样才能展颜一笑?”

喜说:“大王,你看我住的宫殿又破又旧,还不如我在有施族的房子呢!”

夏桀赧然一笑:“本王常年征战,确实忘了,这皇宫的确是该好好修缮一番了。你放心,本王这就让人去办,美人想要布置成什么样子呢?”

喜撒娇说:“我要大王用上好的玉石,尽快为我新建一座最美的宫殿。”

夏桀为难道:“建宫殿所需的人力、财力巨大,恐怕一时难以建成!”

“大王,您忘了啊?我们有施族有无尽的财宝,身强体健的壮丁,大王可召他们入城帮工,一来可以解决财力的问题,二来代表我族对大王的忠心!”

夏桀一听大喜,马上答应了。喜于是百媚千娇地冲着夏桀一笑。

有施人绝对想不到,“桀亡有施,有施将亡于喜。”有施对不起喜,喜就要让所有有施族人生不如死,终日挣扎在她喜造就的噩梦中!不仅如此,她还要发泄一腔怨愤,报复每一个带给她眼下命运的人……

夏桀为了讨好喜,征募了大批的有施族劳工,在旧宫旁修筑新宫。喜千方百计地想出奇招来为难工匠,她要求筑宫的石材全部要选用从远方运来的玉石,每一块都要打磨得平平整整。为了早日完成新宫的建造,她逼迫工人们日夜不停地赶工。心血来潮的时候,喜还亲自监工,发现有人偷懒,就让人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她的高压下,浩大的工程三个月就完成了。

新宫建得金碧辉煌,高大巍峨。只是宫殿旁的小土丘上,被累死、打死的劳工们积尸腐臭,血浸大地。喜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望着漂亮的新宫,冲着夏桀笑意盈盈:

“大王,这座宫殿这么壮丽,就叫‘倾宫’吧。”

夏桀牵着喜的手踏入倾宫,站在高高的丹墀上,意气风发地接受群臣和奴隶的叩拜。夏桀突然领悟到这种感觉就叫做享受,他开始厌烦争战了,他只想在这美丽的倾宫里和这个美丽的女人白头到老。

搬进倾宫之后,夏桀和喜日日饮酒寻欢,笑声不断。夏桀进而觉得同打仗一样,上朝也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情。他开始日夜行乐,对朝政愈发不上心了。夏桀逐渐养成一个习惯,无论何时都要把喜抱在膝上,连上朝的时候也如此。大臣们见到这情形,哭笑不得,却又不敢议论。

过了不久,喜被封为王后,从此更加纵情享乐。她让夏桀从各地收罗个子矮小的倡优进宫,训练他们表演杂技,又招来无数嗓音动听的歌女,教导她们弹琴唱歌。在喜的高压训练下,那些倡优的表演果然出色。表演杂技的那些人被训练得像无骨人一样,手脚朝各个角度都弯曲自如,或是以手代脚倒行……夏桀兴致来了,便坐在那些人的身上,把他们当马一样骑。喜则在旁边手持着马鞭鞭打这些下人,和夏桀一起纵声大笑。喜还训练男倡优唱女声,打扮成女子,边唱边扭捏作态,唱出来居然也犹如泉水一般清脆叮咚。女倡优则唱男声,打扮成男子,贴假须穿大鞋,唱出来竟也别样豪爽。这些颠覆性的表演让夏桀很是开心。不只如此,喜自己也时常穿上男装,佩剑戴冠,行止如同男子,乍一看去英姿飒爽,细细端详又是妩媚生姿,别有一番风韵。

不知何时,喜开始迷上了布帛撕裂的声音,听不到这样的声音就不舒服。于是夏桀便让下人不停地撕帛来讨她欢心。喜舒服地躺在靠椅上,一边让人侍候她吃新鲜的水果,一边听着下人将好端端的布帛撕裂开,喜形于色。夏桀最喜欢看到她这时候的笑了。

喜时常变换新的花样来作乐,她自己懒得想了,就让后宫的人帮忙一起想。

有人建议把老虎放到大街上,看人们惊吓得四处逃窜的样子。这个别出心裁的点子果然被夏桀和喜采纳了。于是,在赶集的日子里,夏桀和喜坐在高高的城楼上,一声令下,看管老虎的士兵就打开关着老虎的笼子。本来有条不紊的百姓见到老虎,吓得四散而逃。那些正在做生意的人来不及收拾,扔下东西就跑。客栈边的马匹受了惊,横冲直撞,撞翻了沿街的各式摊档。惨叫、哀号、哭泣声夹杂着马嘶犬吠声,混乱刺耳。货物被践踏变成废品,小孩被撞倒踩死,跑得慢的人被老虎咬死,一片狼藉……而高高在上的大王和王后却在城墙上喝着美酒,兴奋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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