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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航海扬帆

北京,关帝庙里香火正隆,大龙提刀杀鸡,用鸡血奠祭五龙旗,然后向五碗酒里各滴几点鸡血,大龙五人在巨大的红脸关公像前点蜡烧香、化纸、三跪九拜,大龙端着一碗酒虔诚地说:“各位弟妹,我们五人从今天开始结拜成五兄妹,在关帝爷面前盟誓,我们同生死共患难,团结一心赴雅典参加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尽我们全部力量,奋力拼搏勇夺金牌,为我们祖先争光,为大清帝国扬威,为中华民族争气,请大家喝了各自碗里的鸡血酒。”

小龙、穿天龙、水蛟龙、玉香龙齐声同喊:“为大清国扬威,为中华民族争气!”各自端起鸡血酒碗,他们双手捧碗举至头前,然后喝了自己的碗中酒,放下酒碗,各自伸出右手臂,将五个手掌重叠在一起。

玉香龙说:“各位哥哥,从现在开始,就叫我玉香龙弟,请四位哥哥对小弟多关照。”她双手打拱向四位哥哥施礼。

“怎么玉香龙妹突然宣布她成了弟弟,让我失去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妹,我感到心里不是滋味。”穿天龙表情真诚地说。

水蛟龙说:“我也有同感,香龙妹叫起来比香龙弟顺口,我怕是改不了口。叫错了,香龙妹,请你原谅。”

“水蛟龙弟说得对,玉香龙‘妹’听起来比玉香龙‘弟’香些,不信你们现在闭着眼,我叫一声‘香龙妹’,又叫一声‘香龙弟’,你们进行深呼吸,肯定是你们听到‘香龙妹’时有一股香味扑鼻,叫‘香龙弟’就没有香味,你们要不要试一试?”穿天龙神秘兮兮地说。

“没有那么怪?”玉香龙首先怀疑。

“你这是想妹妹想疯了,才在这里胡说。”大龙说。

“这样,我来玩一个魔术,可以证实我的话是真的。”穿天龙玩起了魔术。他右手一招,从手心拿出四条丝巾,给他们每人一条,他说:“你们用丝巾蒙住自己的双眼,我喊玉香龙弟时和玉香龙妹时你们都进行深呼吸,我保你们听到‘妹’时,能闻得到香味,请蒙眼。”穿天龙初显他的狡猾本领。

“我也蒙眼吗,穿天龙三哥?”玉香龙说。

“你也蒙眼,我今天的魔术能空手来香味,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喊你玉香龙妹时,你闻得到香味,大家也才闻得到香味。”穿天龙挤眉弄眼地对玉香龙示意。

当四个人蒙眼后,穿天龙右手掌一翻,手上出现四朵黄桷兰花,他大声说:“我喊玉香龙弟,你们闻着香味没有?”

“你骗人,没香味。”玉香龙说。

“你不要急,我说的叫玉香龙妹时才会有香味。”他原地转一个圈,迅速从他们四人面前经过,四朵清香的黄桷兰花,已粘挂在他们的蒙眼丝巾上。他说:“我喊香龙妹妹香味来,你们深呼吸,闻到清香味了吗?”

“闻到香味了,好香啊。”玉香龙扯开蒙眼丝巾,看到黄桷兰花,“三哥,你这是在玩魔术骗我们。”

大龙、小龙和水蛟龙也扯下蒙眼丝巾,取下黄桷兰花放在鼻子上做深呼吸,大龙笑着问:“穿天龙三弟你这套魔术是哪里学来的?”

“大龙哥,这是我跟天桥的师傅学杂耍时,师傅教我的小魔术,名叫‘空手来香’。你们闻到香味,说明我这个魔术成功了。”穿天龙手足舞蹈,在地上翻了个跟斗。

“那些黄桷兰花是你先前买来的吧?”大龙饶有兴趣地问。

“不是,刚才我进这关公庙时,顺手牵羊,从一个卖黄桷兰的小姑娘的花篮中拿了几朵,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每人送一朵,所以才给大家打赌玩了这个小魔术。”穿天龙说。

“给那小姑娘钱了吗?”大龙问。

“没呢?”穿天龙答。

大龙生气地说:“穿天龙三弟,你今天变魔术逗小妹开心,也逗大家开心,本是好事,但你拿了那位小姑娘的花没给钱,我可是不同意,我这里有三个铜钱,等会儿你给那位卖花小妹妹。”

穿天龙接过铜钱后,为难地说:“等一会儿出去怕找不到那位卖花姑娘了。”“我们一会儿出去分头找,肯定找得到她。”小龙说。

“我们刚才在关圣人神像前喝鸡血酒,血誓结盟,今后我们五位兄弟就像一个人一样,谁要想买什么东西缺钱,可以向我要,希望再不要有顺手牵羊的事发生。明天,我们五人就要乘马车去天津,在天津等招商局有运货的轮船,我们将要乘轮船去希腊雅典。大家必须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代表的是大清帝国出席雅典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代表,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清帝国的荣誉,决不能拿别人东西不给钱,这种事不能再有。虽然我们将面临许多困难,但我们有中华民族的人格,今后无论在自己同胞面前,还是在西洋毛子面前,都要显出我们中华民族同胞的骨气,即使饿死也不乱拿别人东西。”大龙义正词严。

康小龙手持细长竹竿,打马扬鞭发出劈啪响声,他催赶马匹飞速奔跑。大龙一行五人头戴瓜皮帽,穿长衫,一律绅士派头。他们兴奋激动,有说有笑。经过大半天的颠簸,天津卫的轮廓在前方显现,这使水蛟龙脑海中产生了对亲人们的回忆。他眼睛一直望着车子的左前方,脑海闪现出海边破旧的渔村平房,那里住着他的哥嫂及侄儿侄女,还有那年迈的父母,一家人过着半农半渔的生活。他想见到父母后,告诉他们,他要到很远的希腊国去参加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时间紧迫,要是没时间回家见亲人该怎么办?他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玉香龙看到水蛟龙脸上的泪水,说道:“蛟龙哥,你是不是想家了?”

水蛟龙擦掉泪水,强装笑脸:“越快到天津卫,我越想念我的父母,哥嫂和侄儿侄女。一想到他们我就鼻子发酸,泪水就出来了。”他反问道:“香龙弟,不,还是应该叫玉香龙妹,你也是天津卫郊区的人,难道你不想今晚回家见你父母一面?后天上船远航,去了希腊,开完万国奥运会,还不知驴年马月才能回来呢?”

玉香龙鼻子发酸也想流泪,但她强忍着说:“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收养,长大学艺,哪来的父母哥嫂?有的只是‘红灯照’教会里的几百位仙姑姐妹,我想抽时间去会见她们,跟她们告个别。”

大龙见到二人开始想家,便说:“到天津卫后,我们今晚住李鸿章大人的私人公馆,安排好住宿后,水蛟龙四弟可以回家去看父母兄嫂,玉香龙妹可以去会见你的‘红灯照’姐妹,你二人明日丑时前必须赶回来,以免误了后天登船起航的时间。”

“我可不可以出去?”穿天龙问。

“穿天龙三弟和二弟小龙,还有我,我们三个今晚去吃狗不理包子,我请客。”大龙说。

“在北京,早听人说‘天津狗不理包子’如何好吃,今晚一定要把‘狗不理包子’吃个够。”穿天龙把自己头上的黑缎子瓜皮帽取下来往上一甩,瓜皮帽碰到车顶,又落回他头上。

玉香龙见穿天龙甩出的帽子又落到他头上且戴得端端正正,她说:“三哥,你刚才是在表演帽子戏法是不是?”

“刚才我甩出的帽子又回落戴在头上是巧合,不是戏法。”穿天龙说。“那你给我们变一个帽子戏法好吗?”玉香龙说。

“这马车厢里地方太小,变帽子戏法施展不开。”穿天龙说。

大龙自告奋勇地说:“把你们的帽子都给我,我给你们玩一个帽子杂耍节目——空中飞帽。”说着,他收集了大家的瓜皮帽,站在车厢门边,将五顶帽子从右向左抛甩,经右手抛向空中落到自己头上戴着,他的左手迅速从头顶取下帽子,从胸前甩向右手,右手接帽后,再向自己的头上抛去,五顶帽子轮流旋转飘飞,玩了几圈后,五顶帽子重叠扣在大龙一人头上,接着他左手一抓,头上五顶帽子全到了左手,他迅速将四顶帽子抛出,分别扣在四人头上,最后一顶帽子,他用手从背后抛向空中,再回落到他自己头顶。车厢内一片欢笑。

正当车内欢声笑语,从马路两边冒出十几位穿红衣红裤、包红头巾、手持长矛大刀的女子,她们包围了马车,并齐声喊:“停车检查。”

小龙勒住马缰绳问:“众位大姐小妹为什么拦我的车?”

“我们要检查你车内是否有洋毛子传教士。”一红衣女子用大刀指着马车厢说。

小龙双手打拱作揖:“众位大姐小妹莫非是‘红灯照’圣母派来的仙姑仙妹,从天上下凡专门来检查我们马车上是否有洋毛子传教士?”

“你说对了,小子,凡是从这条道上出入的车辆我们都要检查,怎么?听口气你好像有点不乐意?”拿刀的红衣女子用刀背拍了拍小龙。

“哪敢呢?仙姑请上车检查。”小龙礼貌地说。

“叫车上的人都给我滚下来,仙姑奶奶我不想上车。”红衣女子凶狠地说。玉香龙推开车厢门,双手施礼说:“众位仙姑姐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是‘红灯照’的八仙姑,以前,我和师傅经常来你们北仓这一带卖艺,我们骑马射箭,玩大瓷缸,耍猴子。”“啊,我认出你来了,叫,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你的名字。”另一位拿长予的红衣仙姑笑着说。

“我名叫玉香凤呀,你们这北仓一带的坛主六仙姑史丽君是我的师姐。”

拿大刀的红衣女子严肃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们‘红灯照’的八仙姑?今天我是这里的小头目,负责检查,你最好把车上的人都叫下来,我要一个一个地检查,若车上有洋毛子,我就抓了他,送交我们‘红灯照’圣母查办,把他们斩尽杀绝。”

“那好,车上的几位哥哥,你们都下来,‘红灯照’姐妹要检查。”玉香龙用手拍车门说。

车门轰的一声开启,大龙、穿天龙、水蛟龙三人依次以不同姿势飞身跳出马车厢。

玉香龙说:“我的几位哥出来了,请姐妹们上车检查。”

拿大刀的另一红衣女子一个箭步跳上马车,在车厢内看了一阵,又跳下车,对小龙说:“众位兄弟多有得罪,请原谅,你的马车厢我已检查过,没有洋毛子。”

她转身对玉香龙说:“刚才你说你是八仙姑玉香凤,是我们教区史丽君六仙姑的姐妹,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你回去向你们六仙姑交代,就说我八仙姑玉香凤向她问候福安。我们‘红灯照’的仙姑们是按年龄排的座次,我年龄最小,所以排行老八,当时我叫玉香凤,最后才改为玉香龙,我与这几位哥哥一道,后天下午去天津卫港口乘轮船去欧罗巴的希腊国雅典,参加世界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请你通知与我拜把结为‘红灯照’八姐妹的七位仙姑姐姐,后天下午到天津港与我见一面,就说我八仙姑在离别之际,十分想念各位姐妹。”玉香龙双手合十。

“你说要与这四位哥哥乘船参加什么奥林匹克运动会!八仙姑你可是犯了我们‘红灯照’圣坛的大忌了,你与任何男人单独在一起都算是犯了教会天条,更不要说与四个男人一起去参加什么奥运会,‘红灯照’圣母会惩罚你的犯规行为,”握刀女子愤愤不平地指责。

小龙见玉香龙受斥责,上前对握刀女子说:“仙姑尊姓大名?我该怎么称呼?”

“我叫史小云,是‘红灯照’六仙姑史丽君的侄女,人家叫我史仙姑,你问我名字干什么?”

“听你刚才斥责我妹妹玉香龙什么与男人在一起大逆不道,要受圣母惩罚?我警告你,她可是我们的结拜妹妹,你再不要用‘红灯照’的圣规压她,任何人压她就是压我们。你入了‘红灯照’,难道与你家的父亲和弟弟都不能相认了吗?真是邪门。”小龙说。

“我教训这位自称是‘红灯照’的八仙姑,关你什么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史仙姑生气,她用刀指着小龙说。

“怎么着,你想动武不成?”小龙双眼盯着史仙姑。

“二哥你让开,”玉香龙推开二龙,站到史仙姑面前,“史仙姑请不必动武,我虽然是八仙姑,但我与这四位兄长已血誓结盟。我不想与你纠缠,请放了我们,要是我们互相动起手来,那会让别人笑话。”

“你既然是我们‘红灯照’的八仙姑,就不该违反教规与这些男人结拜兄弟,还要去开什么万国奥运会?你今天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向这里的‘红灯照’众姐妹宣布与这四个男人的血誓结盟无效,放弃参加什么万国奥运会,二是随我去拜见圣母,亲自向她请罪,请求她宽恕你的罪行。”史仙姑说。

“你的条件够苛刻了,还有第三个条件可选吗?”小龙说。

“我们说话异教徒不要插嘴,”史仙姑严厉地说,“你问还有第三个条件吗?有,那就是请你问问我这把刀是否同意?”史仙姑用刀在小龙面前一晃。

“你要动刀?来,我们两人对杀,我空手对你的长刀,先让你三招,怎么样?”小龙一个箭步跳上马车厢顶,他招手:“史仙姑请你上来与我过招。”

玉香龙说:“小龙哥你下来,不要让这位史仙姑为难,明天我去向‘红灯照’圣母朝拜谢罪,请她宽恕。”

“你们圣母恐怕会加害你,你不能去。”小龙说。

“四位兄长甭怕,就是圣母叫来七大仙姑,设计了九九八十一个险关,我也要去闯一闯。”玉香龙说。

大龙插话说:“五妹不必怕,我明天陪你去闯关,领教领教圣母和她手下七大仙姑的功夫,也想见一见圣母的尊容,看她长相比不比得上观世音菩萨?”

水蛟龙也说:“我也陪香龙妹去闯关,我们在北京关帝庙起了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们去助阵,要是香龙妹过不了关,我们一齐上阵,帮助她过关。”

穿天龙说:“我也要去,万一圣母爱上了我大龙哥,要招大龙哥当上门女婿,不准参加万国奥运会,那就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大龙:“你胡说些什么。对,我们五兄妹都去朝拜‘红灯照’圣母,领教她那刀枪不入的真功夫,说不定对我们参加万国奥运会与洋毛子们比体育赛功夫,会有所借鉴。”

玉香龙对史仙姑说:“请史仙姑去天津卫‘红灯照’圣庙,向圣母通报一声,就说我八仙姑参加了与四位兄长的血誓结盟,明天下午去向她谢罪。”玉香龙说完与四位兄长上了马车,小龙扬鞭,马车向天津卫城内驶去。

一些“红灯照”女兵想再拦车,史仙姑挥手:“让他们走。”

“要他们溜了怎么办?”一位女兵问。

“我看他们都不是等闲之辈,不会悄悄溜走,凭他几人暗藏不露的功夫,他们也不会怕咱圣母,我只担心圣母的功夫,未必是他几人的对手。”史仙姑说。

“红灯照”教会的圣坛设在天津卫东面海河边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进出小岛除靠一只木船往返运送外,还有一条跨海河的粗大钢丝绳,仙女们叫它“钢丝桥”,这是专供仙姑圣母们练功比武用的钢丝桥,她们天天在钢丝上练,在桥上奔跑,练功习武,其他人是过不了桥的。

第二天刚好是圣母二十八岁生日,她正为她的几百名崇拜者和仙姑女兵表演她的多项绝技。第一项是双手各持一把刀从钢丝绳上跳跃飞走,接着她又倒退回走,时而双手挥舞,时而翻个跟斗。她在钢丝绳上表演如平地飞奔,多姿多彩。第二项是圣母在平地上打腿盘坐,双目紧闭一阵,她深呼一口气,头顶冒出三尺青烟,随着青烟飘升,她的身躯也逐渐升起,飘坐到距地三米高的莲花宝座上。

正当圣母在几百名女兵前表演她的绝技时,玉香龙在大龙等四人陪同下,来到海河对岸,玉香龙双手作揖,说道:“圣母,我是八仙姑玉香凤,我身边这四位兄长,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冒险从刑场官兵手中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他们,求你宽恕我没事先向你请示就与这几位兄长血誓为盟,明日我们将从天津卫码头登船,去欧罗巴的希腊国雅典,参加世界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今天特地来向万能的圣母谢罪辞行。”

圣母不满意海河对岸这位曾是自己得意门生的八仙姑,她声音时高时低,怪声怪调,明知故问地说:“是谁呀?你是玉香凤吗?大声点说话。”

“对,我是玉香凤,现在我改名为玉香龙。”玉香龙提高声音。

“你为什么改了名,难道玉香凤这个名字不好吗?”

“我和四位哥哥负有代表大清帝国出席万国奥运会为大清国争荣誉的重大使命,改名字有利于我们参加奥运会。”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圣母说,“既然你参加了‘红灯照’,就不应该再与男人们结盟为伍,我们是女权至上的武装神社,任何人都不得与男人亲密,更不准与男人血誓结盟,你违反了教规,我让你谢罪的条件是,不准去参加什么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你能答应我的条件吗?”

“不答应,我坚决要去。”

“什么?你坚决要去,我就坚决要惩罚你。”圣母恼怒,手指对岸的玉香龙说。小龙生气地说:“你这个圣母怎么不讲道理,不要认为你功夫高就可以乱惩罚自己的弟子,听说你们‘红灯照’的口号是扶清灭洋,你有本领去杀洋毛子,对自己部下乱惩罚算什么能耐?”

“哪里来的异教徒胆敢在这里撒野?!”圣母说。

“你有本事就过来,打赢了我们,你就可惩罚我,打不赢你就别在这里当什么圣母。”小龙手指对方说。

大龙说:“圣母,你要是真想扶清灭洋就请放过你的八仙姑玉香龙,你的‘红灯照’教会还可以存在下去,否则你和你的‘红灯照’教会迟早将会完蛋,不是被官兵打垮,就是被洋毛子的洋枪洋炮消灭。”

圣母很是生气,双手拿刀,从悬空的钢丝绳上跑过来,与大龙、玉香龙等五人拼杀了七七四十九个回合,大龙五人无心拼打,没拿任何武器,只是靠手脚功夫抵挡圣母的双刀进攻。在几百名“红灯照”女兵的呐喊助威声中,圣母越战越勇,越战越高兴,她几次想抓住玉香龙,都被其余四人挡开,战了一阵后,她突然将两把刀握在左手,说声:“等我回去方便一下,我们再战。”不等回话,圣母飞身跳上钢丝绳。

大龙看到圣母要溜,他和穿天龙也跳上钢丝绳,三人在钢丝绳上又进行了一场恶战。他们想堵住圣母回去的绳路。圣母无心恋战,来了个空中跟斗,从他二人上空跳过,又落到钢丝绳上,跑回孤岛神庙,躲进她的神庙内不出来。

“我们冲过去再与圣母战斗如何?”水蛟龙说。

“算了,我们今天不是来战斗的。”大龙说。

“我们与圣母用车轮战术恶战了两场,她究竟有多大本领?大家心中有数。”玉香龙说。

“你说得对,我们的目标是去参加万国奥运会,与洋毛子比功夫,在这里跟圣母争高低,拼个你死我活没意思,今天领教了圣母的双刀功夫,也许有助于提高我们自身的功夫水平,目的达到了,我们走。”大龙说。

天津卫港口码头人山人海,三位清朝官员将装有信鸽的五个笼子交给大龙,一位头儿说:“这是李鸿章大臣派我专程送来的五只信鸽,它是当今皇上爱妃珍妃养的信鸽,你们把它们带到希腊雅典,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那天,把它们放飞,光绪皇帝收到信鸽后,便会知道你们参加的万国奥运会开幕了。”

大龙等五位运动员像接圣旨一样跪地双手接过五个信鸽笼,然后起立登船,将信鸽笼全部挂在甲板边的栏杆上。

“招商号”轮船桅杆上有十面黄色龙旗随风飘扬。

轮船桅杆顶上挂着一盏有“红灯照”字样的巨大红灯,光芒四射,照亮大地,与海边落日余晖交相呼应。

为了答谢送行的乡亲,大龙双手举着四个信鸽笼,头上还顶了一个信鸽笼在甲板上来回走动。小龙提着一只金属架,架上用细金丝链套着一只会说话的红嘴鹦鹉。水蛟龙双手高举一个装着白兔的竹笼,笼中有一个金属制的圆环,兔子在圆环内跑动,圆环自转不息。穿天龙在甲板上放风筝,风筝像一只会飞的猴子在空中翻跟斗。红衣、红裤、包红头巾的玉香龙,两眼含着热泪向码头上的数百名“红灯照”仙姑姐妹拱手告别。

“招商号”轮船在微风中起航,大龙等五位大清运动员和乘客站在甲板上向送行者挥手。徐徐驶向大海的轮船逐渐消失在水天相连的夜幕繁星之中。

屏幕上出现一幅世界地图,“招商号”大轮船模型随着[字幕配画外音]在地图上显示不同位置。

[字幕配画外音]1896年2月1日,“招商号”轮船从天津卫港口起航。

轮船到达山东海域,海面突然刮起大风,轮船驶进威海港避风。

大龙等五人上岸与威海港大清海军军官会面,大龙拱手施礼自我介绍说:“我们五人受大清帝国光绪皇帝派遣乘船去欧罗巴的希腊国雅典,参加5月在那里召开的世界万国奥林匹克运动会,前天从天津卫港口出发,今日海面起大风,我们的船进威海港避风,顺便到威海港炮台参观一下,不知可否上去?”

“你们知道吗?这炮台是军事要塞,除大清政府派来的官员可以视察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准参观。”一位海军军官说。

大龙展示一面五龙旗道:“军官大人,这是光绪皇帝授予我们的五龙旗,见到此旗有如见到大清皇上,我们想参观一下威海海军要塞,也算代表皇上视察,有什么不妥吗?”

“你们参观军事要塞目的何在?”军官问。

“我们听说中日甲午海战,大清海军惨败于这附近海面,我方舰艇被打烂和被击沉的不少,但听说‘致远号’管带邓世昌大人,很有英雄气概,他的事迹感动着我们,所以想到要塞去凭吊这位大清国英雄,以便鼓舞我们在万国奥运会上与西毛子们竞赛时增强信心。我们五人算是大清帝国的‘奥运舰艇’,想学习邓大人的精神,努力拼搏,为大清帝国的体育事业争光。”大龙说。

“你的话让我很感动,我领你们去要塞山上参观邓世昌大人和甲午海战死难烈士墓园,请随我来。”海军军官领大龙等五人上山,去到邓世昌的墓前。

玉香龙从路边的鲜花丛中采摘了一把野花,恭恭敬敬地献到邓世昌的墓前,她与四位哥哥在邓世昌墓前一齐跪拜三次,起身。

在山顶上,大龙等五人在海军军官带领下,参观了大口径火炮及地堡设施,军官指着远处海浪滚滚的海面说:“那里就是甲午海战的战场,小日本先并吞了朝鲜,接着做起并吞中国的梦,在过去几十年中不断进犯我大清领海,这座要塞向来犯的日本军舰炮击过三千多次,他们每次登陆都被我们这十多座远程镇海大炮击退。”

“邓世昌大人牺牲时的那场海战,这些大炮开火了吗?”穿天龙问。

“没有,那次海战在十海里以外进行,这些远程镇海大炮射程不够,再说,中日双方各有数十只舰船在互相开火,而且都开足马力在冲撞或迂回倒退,加上烟火弥漫,从这里看不清哪些是中国舰艇,哪些是日本舰艇,无法从这里进行火力支援。”军官说。

“这么说,这要塞里的官兵只有干着急。”水蛟龙说。

“是有点干着急。”军官说。

“这不成了坐山观虎斗?”穿天龙说。

“海上几十只舰艇在开炮,我们要塞上的总指挥官拿着望远镜不停地监视双方战艇的位置,一旦发现日本军舰在我们炮火射程之内,指挥长用手旗指挥开炮,顷刻间,我们的一排排炮弹会飞向敌舰,让小日本海军落到海里去喂王八。”军官笑着说。

“你们这些炮击沉过多少日本舰?”小龙问。

“在甲午海战一年多的断续战斗中,我们这里开炮还击,共发射炮弹两千多发,击伤了敌舰无数,但说哪些日本舰艇是这些镇海大炮击沉的,我还说不清。”军官说。

“为什么说不清?”小龙又问。

“凡是近海发生的海战,不但我们镇海大炮要开炮,海上的我方舰艇也会开炮,所以敌舰被击沉,很难分清是什么炮打沉的?”军官说。

“你对甲午海战的胜败是怎么评价的?军官大人。”大龙问。

“从战舰损失和人员伤亡上说,我方被击沉击伤的战舰多于日本,但我方海军虽败犹荣,挫败了日本妄图以威海为突破口,并吞我大清的野心,我们这些镇海大炮功不可没,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军官说。

“我们若在雅典的万国奥运会上遇上日本队,我们一定要记住这场甲午海战失败的耻辱,我们要在运动场上战胜日本运动队,为邓世昌大人和甲午海战死伤的大清海军官兵报仇!”大龙说。

“我大清海军在这里的损失和牺牲,希望你们在万国奥运会上为我们雪耻,我代表威海的数万海军将士谢谢你们。”海军军官向大龙等人行军礼。

[字幕配画外音]1896年2月7日,载着大清帝国参加奥运会运动员的“招商号”轮船抵达上海港,为了装卸货物,轮船在上海停泊二十小时。

由于甲午海战的失败,由李鸿章代表大清帝国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大清向日本人赔了两亿三千万两银子,并将台湾割让给日本。这激起了全国人民的不满,也激起上海人民的愤怒,经常有学生罢课,工人罢工,上街游行,街头常有人悲愤演讲,也有团体在演街头《活报剧》,抗议日本浪人在上海的种种劣迹和霸道行为。

晚上,大龙等五人在黄浦江边看街头《活报剧》。早有准备的大龙,前去与《活报剧》的负责人联系,要求上台演出一场魔术“大变活人”,负责人同意,并支持道具协助演出。幕布拉开后,大龙站到台前,中间有一个黄色幕布墙,墙中留有一个门,门上有门帘,可随意开动。大龙双手一挥,门帘自开,由穿天龙扮演的助手从门内推出一个大木箱,大龙将木箱盖打开,箱内空无一人,大龙先将助手穿天龙装入木箱,关盖加锁,再在箱顶放一块黑布。大龙用手敲了一阵箱体,里面也传出相同的声音。大龙将木箱原地推转一百八十度,掀开箱顶黑布,开锁去盖,里面变出一位由玉香龙扮装的美女,观众发出阵阵掌声。

大龙开口说话:“各位乡亲父老,我们是大清帝国派往希腊国雅典参加万国奥运会的运动员,一行五人路过上海,因甲午战争失败,大清把两亿三千万两白银赔给了日本,国库空虚,我们只得沿途卖艺,靠变魔术玩杂技等小戏法,挣点生活费,大家若认为我们表演的节目好看,请施舍点银两,我们作为路费盘缠维持生计,谢谢大家了。”大龙双手打拱。

玉香龙端着一个铜盆,在台前接收观众抛来的银两,铜盆内接连传来“叮”声,她弯腰致谢!

大龙又说:“我现在继续大变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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