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治当然不行,巴克提第二天到刑警大队一正式上班,就被袁天刚委以重任,袁天刚就召开了刑警队打黑专项行动的动员会。
袁天刚对巴克提说,自己刚刚被提拔了区公安局的副局长,可是公安局的副局长知道有几个吗,有******九个,党委委员一共有多少知道吗?一共******有十三个。怎么一个区公安局就设这么多的领导职数呀?比一个市的党委委员还多。袁天刚对巴克提说,小巴,我也不当你是外人,我把实话都告诉你吧,老哥就看好你。你说你爸虽然是厅长,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躺在功劳薄上吃老本的想法。按说,你进了咱们警队,就凭你爸的关系,你什么也不干,也没人会说你什么。可是你那样了吗?你没有,你一直就很努力地工作,一直表现都很优秀,就是在防暴队里训练的时候,你也创新的训练方法,成为了全市、全省的模范,你很好,哥哥很看重你,好好跟着哥哥干,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袁天刚转了两圈对巴克提继续说:你说这么多的委员,僧多肉少,有好处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这排名第十三的委员呀。
巴克提一直听着袁天刚的的牢骚,觉得有点点想不通,人家别人都是没提职的时候才发牢骚,哪里有刚提了职就发牢骚的。可是袁天刚不仅发了,而且牢骚很盛。
巴克提听袁天刚发完牢骚,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警员,人家可是副县级的领导干部,地位是那么地不对等,他能说什么呢?
袁天刚也当然知道巴克提说不了什么,当当听众就行了。说完这些话,袁天刚的不满似乎也得到了发泄,心情平静了一些,然后拍拍袁天刚的肩膀说:“得了,走吧,去开会吧。”
在会场上,袁天刚对大家说,我袁天刚是咱们刑警队前任的队长,是咱们刑警队刚刚提拔的年轻干部,说句难听的,咱们刑警队就是我袁天刚的自己人,现在我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当然不会忘了咱们刑警队,当然会对刑警队高看一眼。那么咱们刑警队也不能忘了我袁副局长,不能说人一走茶就凉。我的工作还是需要弟兄们鼎力支持的。大家不要嫌烦,我袁天刚刚刚提职,不能不考虑影响,不能不考虑以后。再怎么说也得像别的人一样,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别人都烧,我也不能闲着,也必须烧起来,不但要烧,而且不能一般地烧,要猛烧,要让全市的人民看到我袁天刚不是吃素的,我们刑警队也不是吃素的,我上任后,全区的打黑行动,就要有效果,要还人民一个安全、稳定的社会治安环境。
袁天刚讲完话以后,按照官场的惯例自然是新任的刑警队长做总结,分个一二三点,来贯彻袁副局长的讲话精神,要求全体刑警队员高度重视,积极工作,勇于投身到打黑的行动当中,不怕牺牲。
会议一开完,这些个刑警就各自忙活起来了,忙得倒不是准备如何打黑,而是打电话,打给各自己的关系户,有危险的赶快到外地躲躲吧,再大的运动,也经不起拖,一拖个三四个月,就风平浪静了。
也有的是提醒某些场所,某些组织,要小心了,新上任的袁副局长要动真格的了,要捞政治资本了。想送礼的赶快行动,有最近想动刀枪扩地盘的,马上打住,别跟领导耍花枪,你斗不过。
送礼当然是必须的,有礼不打上门客,扬手不打笑脸人,你要真抱着贵重礼品、金银细软,去找了袁副局长,估计没人的时候,他也装不了清高,因为提这一职,虽然局党委委员人多,而他自己只能排到第十三个,但是也没见他袁天刚就牛B地说,才排第13号委员,我不干了。
不仅没有这样说,他还搜刮了家中的金银细软,全部送给人家排名前2位的委员了。
当然,他带得滨海市里的“一把手“们送一份重礼,否则,他是连这第13把胶椅也坐不上的。
袁天刚那一肚子意见,就是不满意自己的排名,而他也明白,那前12个委员,也不是凭空就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袁天刚为了趴上这第13把胶椅,把家里的存款都倾巢一空了。想来那前12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要烧三把火,这三把火就得烧出水平,既要烧出政绩,也得烧出金钱,如果提职的钱都得自己贴,那自己还提什么职呀!
经过袁天刚的痛定思痛,他必须下狠手了,他开始布置新城区的打黑行动了……
袁天刚召开完新城区的会议,就走了。
当领导了,自然就不用带着大家上一线了,只有综合指挥室里指挥就得了。
次日一早,刑警队队长就给全体警员开了会议,提出了三点重要的要求:
1、大家都要做到这一阵子不穿警服上班,为了工作的方便,随时出动,却又不惊动疑犯;
2、 手枪全部配发给大家。以便开展工作;
3、 刑警队的个人手机全部收缴,集中保管。而给所有警员配发新的公用手机。
这家伙,打黑行动既然开始了,还真就是作风有点雷厉风行了。果然跟平时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啊!
新的气象甚至让巴克提觉得自己的工作有那么一点点儿神圣了,心中有那么一丝丝自豪感,神圣的责任感了。实在是有些太久违的意思了。
接下来警队开始重新分配工作的“搭档”!巴克提的搭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察,巴克提看到那个老警察没有一点点儿精气神的样子,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可是嘀咕着:哼,叫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给我做搭档,真想的得出来。你们领导下命的时候,这老家伙还在抽烟呢,根本不把你们队领导当回事儿,到时候,能跟我配合得起来?
但是巴克提没吭声,一个字也没讲。
他虽然刚刚工作,但由于自己的父亲是厅长,他很早就明白了很多同龄人不可能明白的事儿。他明白无论哪个行当,无论哪个单位都是欺生的。谁让你是新人,既然你是新人,那你就得干脏活,干累活,而且你不能吭声,不能在怨气。所有的困难你得自己个儿想着办法去克服,而且,而且你的劳动成果会常常被别人窃取。干了再多再大的好事儿,也得说是领导的,是别人的。你要不这样做,你就是不懂事儿,你就是刺头儿,一旦挂上这名儿,估计你这辈子就不好混了。
再下来就是分工负责每组刑警负责的区域治安,每一对刑警搭档都会分管一条街巷。
巴克提的搭档叫吴适贤,被分到了两条背弯的街巷。任务一分下来,吴适贤就和巴克提一道儿去滨海路上班执勤了。
一到滨海路,巴克提就开始四处滥转,他精力充沛想熟悉熟悉自己分管的这一条地段的情况。巴克提走得风一样地快,吴适贤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不到几步,就拐进了路旁的一个小饭馆,要了一瓶啤酒,点了两味小菜,慢慢地坐下来,吃喝上了。
出来的时候,刑警队的领导也给老吴交待了,这年轻的搭档可是有来头的人,是厅长的公子。
老吴皱了皱眉头,“那你们就不能给我分个别的人?”
“吴哥”,队长说,“要说刑警队里最能打的肯定不是你,可是最稳当的,绝对是你,你从警二十五年,什么场面都见过,所以我们特地把这官少爷分到你们组,你放心吧,给你们分一个好地段,治安上没什么问题。不会让你担什么风险。”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一个比一个阴险!”吴适贤说着,一把把队长手里的枪拿了过来,“我都这年纪了,你们还给我分一个黄毛小子,冒失鬼!”然后吴适贤朝楼道旁的痰盂里吐了一口走出楼道儿去了。
滨海路与其他的街巷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比别的街巷更加幽静一些,店铺也少一些,但是当然了现在不管哪里的城市发展都是很迅速的,没有哪一条街冷清的没有人。这条街怎么说也是两所学校的出校的后门,许多学生每天下午是要从这后门溜出来,或者改善伙食,或者上街购物,或者到录像电影厅里去耗一耗时间,或者到酒吧、冷饮店里去喝点什么,或者端盘子洗碗……
巴克提这时候已经从街头走到了巷尾,竟然发现了两家黑店,一家是按摩屋,一家是洗脚店。
巴克提想,凶杀案也不是天天有,今天回去有什么成绩呢?要不先扫个黄再说?虽然自己原来跟杜宇抬杠的时候说过,自己也是不反对这些产业的,可是现在自己是干警察这个行当的呀,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总不能别人都抓着了小偷,制止的械斗,而自己什么也没干吧?
那店门贴得严严实实,门口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性,在对着巴克提喊:“哥哥,进来一下,进来!”
于是巴克提就踏进了那这家店门,一看窄小的店里,坐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得相当暴露,自然不是什么正规的按摩店了。
巴克提犹豫着,因为警察不能单个执法,那样的执法是无效的。肯定得发动那个老吴来才行,不发动他一个人肯定搞不成事儿。
只好从店里退出去,说自己不需要服务,没带钱。
店里两三个年轻女人就冲巴克提喊,“蠢货,没带钱还说个啥子屁哟!没带钱,你进来搞哪样?”
说得巴克提脸都红了。
巴克提觉得受了污辱,心里窝了一股子火,压着。心里想,等着,等我叫上老吴来,再来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