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远倒是有些诧异,“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可是,“为什么会扯上吴侬?”叶诗哲问,难道吴侬又做了什么却让他忽略了?
两兄弟明显不在一个脑回路上,明明同一件事不是吗?
“那块地不是当初收养吴侬的孤儿院所在地吗?”叶诗远语带疑惑,“那你那么拼命买来干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你是要给人一个惊喜,才没阻止。”
他哥说的是阻止,不是插手,意思这事其实他哥有暗中帮忙?果然即使重生了,这些差距也是赤裸裸地摆在这里。就像庭院里那株枇杷,不论怎么施肥,都长不成参天大树荫庇一方吧。唯一安慰的是,多施肥,总能多结出点果子。
不过,那地是吴侬孤儿院所在地?那吴家买那块地是冲着吴侬?所以后来查到那块地是吴奶奶墓地所在,其实纯属巧合?所以上辈子都是天意?叶诗哲有些迷惑了。
看他就不吭声,叶诗远揉了揉他头。
不不不,叶诗哲接着想,如果真是因为吴侬,吴家大可不必这么小心谨慎,反而可以正大光明来买。不过如果他哥有插手这件事,难道没发觉吴家也插手这事了吗?“哥,你知道这块地抢得最凶的是吴家吗?”
“吴家?”叶诗哲坐正了点身子,“跟你们争得最凶的那个远大吗,我简单查过,没发现这公司跟吴家有什么关系,倒是有家叫兴达的是吴家控股,不过想来是为了吴侬来买的吧,资金有限,自然没到手。”
果然!吴家这一手布置得太巧妙了,明线加暗线,表面上是为了吴侬来买这块地,但是吴侬本身在吴家地位也不是太高,所以自然也没太努力的争取,但实际上,又操纵远大真正下手夺地,偏偏远大起家已经有一段时间,加上和吴家没有瓜葛,而且远大这么努力争夺这块地的理由也太充分和正常,要不是凭着上辈子吴虑这根线,叶诗哲也查不到远大背后吴家的影子。
凭上辈子的经验,叶诗哲原本以为,傅家和叶家最开始谁都没有关注这块地的,加上怕打草惊蛇又不好明着让家里去拿下这块地,所以叶诗哲才拉了赵齐楚自己偷偷下手。可现在听他歌这样说,明明是有注意到的,但因为吴家隐蔽性太好,所以让他们忽略了。
因此毫不疑迟地,叶诗哲说了:“远大最近很大一笔资金来自宏盛,宏盛最高控股人叫吴虑。”
“吴虑?”叶诗远皱眉,又疑惑道:“吴悠?”
果然是他哥,这政治敏感度杠杠滴。叶诗哲点点头,表示目前就查到这么多,但还不知道吴虑具体和吴悠有啥关系。
“怎么想到去查远大?”叶诗远问。毕竟他都简单排查过,没发现问题,就说明小哲查得非常细。
“看他不顺眼呗,把价抬得这么高,害我损失这么大,”叶诗哲嘟着嘴,很愤慨的样子,“就想看看有没有问题好送给工商局什么的,然后赵齐楚就发现吴虑了,我这不是觉得名字奇怪,所以跟你说说嘛,你不知道,那个军训的吴悠有多讨厌,所以就这样咯。”
叶诗远微笑着听着,不知道信没信这个说法,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知道买贵了,还买?“
叶诗哲苦了苦脸,“本来想算了,偏偏跟赵齐楚话都说死了,真不买那多没面子。”
“哦?那你们这次又赌什么了?”叶诗远对这两货的做法倒也习以为常,所以顺着就接下去了。
早就料到他哥会这么问,叶诗哲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哥:“告诉我他喜欢谁呀?”
闻言,叶诗远笑得特别可亲。
叶诗哲也笑,干巴巴地傻笑“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亲和了许多。”
“有吗?错觉吧。”叶诗远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叶诗哲头皮一紧,果然,赵齐楚就是他哥逆鳞。窗外一阵风过,梧桐叶刷刷落下了好大一片叶子,好像在为他默哀。
“明早给我跑步去,”叶诗远一锤钉眼,随即又抛下深水炸弹,“你跟小蜃楼怎么回事?”
连着两个大招连发,叶诗哲有点扶不住,“什么怎么回事?”他装傻,不过也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你们都在问我这个事?我和他有怎么吗?”
“难道他还没跟你告白?”叶诗远直接说。
扑通!叶诗哲心跳顿了一下,随即疯狂跳动。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叶诗远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很明显啊,当初我就跟他说了至少要等你成年。”
“那我也才17!”叶诗哲顶嘴。
“16岁就可以办身份证了,17还不错。”说完还点点头表示赞许,“你喜欢他吗?”
叶诗哲往他哥腿上一趟,皱着眉,没吭声。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静了半天,叶诗哲忍不住问。
“不清楚,不过应该都看出来了吧。”他哥翻着杂志,挺悠闲地回答。
叶诗哲真是有点搞不清楚了,老实说他现在都没搞懂当初他俩结婚全镇人民那个喜庆度,他以为是碍于傅家叶家实力装出来的,至于两家长辈,也当大家文明人开明罢了。可听他哥这么说,似乎这里真有隐情。
“不反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反对?”叶诗远笑了,“如果是因为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双手双脚绝对支持。“
“为什么?“叶诗哲疑惑。
他哥摇了摇头,反问:“为什么要反对?”
“我不知道。”叶诗哲回答,“比起喜欢,可能习惯更多一点。”
是的,他似乎习惯了傅蜃楼,习惯了这人无条件的纵容、无要求的宠溺,以及没有由来的死心塌地的喜欢。从出生开始,傅蜃楼就一直是这么对他,小时候不会去问为什么,长大了也懒得问了,就是很理所当然的习以为常。可是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何况是这样炙热深厚的喜欢?叶诗哲突然僵住,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想——难道傅蜃楼是不得不喜欢他?不然,为何周围人对他俩的事持有这么高的支持度?
这么一想,叶诗哲觉得自己掉入了一片浓雾,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前路退路统统都看不清。可抬眼看去,他哥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庭院里日光正好,他外公坐着摇椅,正在逗猫。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很寻常,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