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进深山老林,走起来不大痛快,山脚地面上枯枝与败叶堆积出没膝的深度,当然,若是从山上走,那倒是少有枯枝败叶,可是上山?上上下下的太过于费劲。
橘黄色的夕阳从群山的夹缝中扔来光辉,而那一轮被群峰遮掩的夕阳却增添了山峦的壮阔,群峰染色,红红绿绿黄黄,薄薄的光晕氤氤氲氲的蒸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宝儿!该吃饭了,包裹里的干粮叼出来,你一块我一块……你的耳朵好使不好使?我口渴的厉害,你帮我找溪流。”
“你不是不久前才刚刚喝过了溪水么?”说着话返身钻进包裹,说完话嘴里叼着一块大饼从包裹中冒出头。
接了大饼咬一口,嘴巴里干,大饼在小酷的嘴巴里怎么嚼也嚼不烂,干脆吐出去,不服不忿的说话:“吃不了!干死我了!快说,哪里有溪流?”
“绕着山峰往左边走,大概夕阳落山的时候就到了。”
“夕阳落山?!哦,很快是吧?眨巴眼的事。左边是吧?走喽。”
走了没多远,夕阳消失在峰峦的背后,而水声却出现在不远的前方。
天色并未黑透,前方溪水蜿蜒从群峰之间流经这里,走到近处,席地坐在溪边,小酷就着溪水吃大饼,呱唧呱唧,片刻后天色彻底的黑了。
“小酷,在山林里睡觉最好是睡到高处……”
“睡觉?傻了?用不着睡觉,咱们现在就去黑风岭。”
“现在?天已经黑了,咱们……”
“怕迷路是吧?你放心,迷不了路。宝儿,万物生灵离不开水,而眼前这条小溪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通出来,如果它够长够远,那么……嘿嘿,依水而居想来神兽也不能不做。咱们顺着溪流向上游走,估摸着总能碰上点什么人、什么事,说不定运气好到爆,一下子就找到了黑风岭。”
小酷不愧了走惯山路,手头没有灯笼火把,这情况若是换成别人,黑灯瞎火夜走山路是万万走不成的,但是小酷却一边摸索一边前行,顺着溪流越走越远。当然,谨谨慎慎势在难免,速度要打个折扣,可是危险却从来没有发生,甚至于一个跟斗也不曾摔过。
“小酷,累了么?要不要歇歇?”
“不累,我从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外婆上山捡拾山菇,有时候一天一夜不下山,咱们这才走了没多久,不累,一点都不累。你要是困了就钻进包裹里面睡一觉,等到到了地方我叫你。”
“胡说八道,风云山脉若是没有我,只怕你随便遇上什么神兽便会被撕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好了,知道你的好意,我谢谢你。你既然不累,那就继续走吧。”
月亮似乎是粘在深邃的夜空,明明亮亮的,映照的半天华光,繁星在夜幕中点点缀缀,一条银河轰然横贯,繁星似锦、银河如缎、明月浑似玉盘,这山野天空的美……尽在这无言而又生动的星月之中挥挥洒洒。
群山好似是魔影,虽然小酷行走在山坳当中,但是身前身后或远或近处,一座座山峰交错着齿痕。
吼!!
天晓得是哪里传来的吼叫声,声音顺着山坳盘七盘八,所有的山峰似乎都有回声嗡嗡作响。
停下脚步:“宝儿,神兽还有未曾开化的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叫声?这是神兽的叫声么?”
“当然了。与人类一样,神兽的才智有高有低,体质从出生起也有着根本的不同,有些神兽天生残疾或者体质虚弱,他们的修炼会极其缓慢,或许某些神兽终其一生也无法摸到修炼的法门。”宝儿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她并没有说吼叫声出自于残障的神兽,这个委实的不用说。
点点头:“看来咱们需要小心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呼,我原想着三寸不烂之舌可以保命,现在看来……也许对某些神兽来说,根本就不容我说话。”
“呵呵,现在才明白?还好,不算太晚。我说小酷,是不是找地方睡觉?”
“睡什么觉?快到了。你没看到溪水的变化?源头已经不远了。”
“溪水?变化?”
那溪水在月光下泛着微波,溪流虽不宽阔,可是水底的碎石很多,所以水花翻涌哗哗的响。只是,溪水与方才相比有变化么?月色水光粼粼闪闪,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对!有变化!你看不出来的,只有像我这样常年住在山里的人才能看出来。好了,最多一个时辰,必有源头。”
“是么?那么……是不是应该停下来了?再向前去只怕就……”
“安啦,万事有我,你进包裹里睡觉去。我说,来到这风云山脉原本就是凶险万分,你既然敢来,那就放下你心里的忧虑,嘿嘿,咱们死不了,但是你会不会被神兽强行的给娶了……嘿嘿,洞房花烛夜妙不可言,呀呀呀,疼,疼疼,别咬了!你早晚要嫁人,那些事情你早晚要经历,怎么,不能说么?呀呀呀,不说了不说了,你放开我的耳朵!”
“老娘嫁不嫁人关你屁事!再敢啰嗦就咬掉你的耳朵!懒得跟你多说,我进包裹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话,宝儿返身钻进包裹,在包裹中蠕动几下,不动了。
小酷揉着耳朵,轻轻抚摸耳根下的几个齿痕,扁着嘴:“最毒妇人心,算你狠!”
山路夜行,跌跌撞撞慢慢的挨时间,绕了一座山,又半个时辰过去,顺溪流向前看,溪水从正前方的山峰上流下来,看样子对面的那座山峰上就是这条溪流的源头。
只是,那座山似乎上不去,就在山脚下,一块大石头上躺着一名男子,那男子的衣衫够华贵,夜色中像是绸缎的面料,长头发铺在石头上,绑束头发的丝绳系着两块红玉。
深夜,就算是月光足够亮,想要看到红色也颇为困难,但是那男子的两块玉石比较大,每一块足有拳头大小。
小酷见到那男子之后并未停步,反而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开口:“多少钱买的衣服?绸缎的面料吧?那两块玉石多少钱?好大的块头,怕是不便宜吧?十两银子够不够?”
包裹动了动,随即安静下来。
石头上的男子坐了起来,身材不赖,面容也俊俏,白生生的肤色,五官工整,他的脸给人一种狐狸的印象,但是长相真不赖。
小酷心中暗道:狐妖?狐妖也可以算是神兽么?
“喂!小子,胆子好肥,哪一门哪一派的?来这里有什么事?”那男子的声音有点浑浊,好像嘴巴里含着东西说话,当然,他嘴巴里肯定没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