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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谢礼

赵子明回来已经十天了,这十天回来的八个人都在养伤修养。

那天晚上,秋日虎离开后,赵子明让剩下来的每个人都用随身携带的刀伤药和一些白布进行简单包扎。在每个人包扎后,他决定带伤赶路早点把货送到货主手里,那样自己就完成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每个人都同意他的决定,尽管受了伤,但是早点结束这趟押镖之行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谁也无法保证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早点完成好。就这样,赵子明带着队伍进行了简单的修整,把死去兄弟们的尸体进行了火化,分别装盛起来,带上上路。他们要把这些兄弟带回家乡。这支队伍带伤连夜赶路,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目的地,将货物送到了货主受伤,货主看到他们浑身是伤,和那一个个的骨灰盒,他没有怪责他们的损坏古董之罪。

在办完交接货物的手续后,他和队伍在货主的地方进行了食物补给和休息,在第二天就带着队伍离开了。

他要早点回到杭州,早点回去亲自向镖头报告这件劫镖大事,他想弄清楚秋日虎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向死去的兄弟们做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他回到杭州城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他觉得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一种嘲讽。的确,杭州城的人看到他们进城时也表现出了疑惑和不解,他们记得赵子明出发的时候明明带的不止这些人,可现在只有八个人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很快议论的人就多了。

赵子明听到了,同行的人都听到了,赵子明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低落,也察觉到了一丝怒意,没错,堂堂威龙镖局竟然遭到劫镖,而且还是自己押镖,威龙镖局在江湖是镖局龙头,这件事传开一定会其他镖局趁机打击威龙的地位。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护镖不力。

自己一定要弄明白,弄明白秋日虎的目的。而此刻,他想把秋日虎五马分尸。

当他来到镖局门口时,老镖头已经在门口等他。

老镖头的脸已经被岁月的刀刻满了伤疤,头发已经叫岁月染白,老人着一身麻衣,老人很廋,当赵子明看到他时,他觉得他不是镖头,他只是一个老人。老人矗立在阶前,与门口的雄狮形成鲜明对比,好像风中的一株枯木。随时会倒的枯木。

赵子明看到他时,立马就下马了,他步行奔跑到老镖头的面前,扑通,跪倒在老人面前,他的这个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把老人和与老人一起等待他的镖局的人都吓了一跳,也把和赵子明一起回来的幸存者吓了一跳,路边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停止了步伐,疑惑的看着热闹。

“子明,快起来”老人连忙去扶眼前的这个男子,眼里满是慈爱。

“镖头,我让镖局蒙羞了,竟然有人敢劫我们的镖,我护镖不力,还死了那么多兄弟,我罪该万死。”

赵子明哽咽了,开始啜泣起来,他从心里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位老人,对不起镖局,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子明,我理解你,你回来就好,天有不测风云,我会让管家拨一笔银子好好安抚死去兄弟们的家属,我也会去向他们请罪”老人叹了口气,他把这个男人扶了起来,他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赵子明,一直都很重情义,而自己也早已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他知道他的委屈,因为这些,自己年轻也经历过。

老人让镖局里的人把回来的幸存儿们的行李搬进去,让管家好生安顿。他又对这些回来的人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让他们好生休养,最近一段时间不用管镖局的事。

在镖局为这些人紧张安顿的同时,赵子明想弄清楚心中的疑问。

这天晚上,镖局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为这些九死一生的人接风洗尘。

当晚宴结束,每个人都回去了的时候,赵子明悄悄的来到了老镖头的门前。

犹豫了好久,赵子明还是忍不住的敲响了门。

“进来,”房里传来老人不大的声音。

得到了门里人的允可,赵子明推门走了进去,又把门轻轻的关上了,他不想老人吹到冷风。

“哦,是子明,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老人正坐在书案后面,这是书房,也是老人的卧室,因为老人的老妻子已经辞世,老人就把卧室搬到了书房。他正在整理书籍,看见进来的是赵子明,连忙招呼他坐。

其实,老人早就料到赵子明今晚会来。

“师傅,这么晚打扰你,其实我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事”他称他为师傅,老人很早就把他纳入了镖局,虽然未行师徒之仪式,但赵子明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师父。

老人为他倒了杯茶,问,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师父,这次秋日虎劫镖,我发现他并不是要这些古董,而是在找什么东西,我想起临走时,师父也再三叮嘱我要加倍小心,所以我想秋日虎一定有其他的目的,而这其中的隐情我想师父一定知道一些,还请师父告诉我”赵子明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他松了口气,他觉得说出来轻松多了。

“子明,这件事就是简单的劫镖事件,没什么特别的,你不要多想”老人觉得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赵子明不甘心,师父,到底什么事连我都不能告诉,如果这样,那那些死去的兄弟就不白死了!?

当听到‘那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就不白死了?’老人脸色一下子阴了起来。

“我说了,没什么隐情,你不要再多想了,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赵子明慌了,他不想惹老人生气,但又不甘心。

“可是,师父……”

“你不要说了,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老人的语气充满了怒气和坚毅。

赵子明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作罢,起身向老人作揖告辞。

这个孩子,唉,老人看着他走出屋子,叹了口气。

这天,赵子明起来的特别晚。这和他早起的习惯不符。他起来时发现已经巳时过半了,他赶紧着衣洗漱,他轻轻的喃道,昨晚睡得太晚了。

是的,昨晚睡得太晚了。赵子明昨晚又想起十天前回来时那个夜晚师父对自己说的话,他知道师父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他。师父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难道这背后的事,师父不敢相信自己吗?威龙镖局是江湖镖局的龙头,不仅替江湖人押镖也替朝廷押镖,所以背后牵连的不只是江湖势力还有朝廷,师父不愿意告诉自己,是因为威龙镖局虽然有名望,但是并没有与这两股势力抗衡的能力。因为镖局这行少他一个威龙不少,多它一个威龙不多,所以做什么事都是要以镖局的自保为前提。所以赵子明想,这应该就是师父不愿告诉自己的原因吧。不过,赵子明也意识到这背后的事恐怕很不简单,是他不能与之博弈的,想到这里,赵子明觉得头都大了。

赵子明甩甩头,决定不想这些了,他想去看看张叔,张叔受的伤最重,一直在家养病。他往镖局大厅走去,从那里出大门。当他快要到大厅时,他听到一阵喧嚣,是从镖局大门那里传来的。他心生疑惑,前边发生什么事了?他加快了脚步朝大门走去。

大门口围了很多恩,门外街上围着不少的普通老百姓,镖门这边也聚集着不少镖局的人。赵子明感到奇怪,拨开门口的人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他拨弄着通往外面的门口,镖局的那些人看到是他,都往两边散开,边散开边向他问好,他看到张叔也在这里,感到奇怪,他未先看门外,而是走到张叔身边问他伤怎么样了,张叔说不妨事了,让镖师你费心了。赵子明听他这样说心里才觉得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他瞅向门口的空地,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毛色油亮在太阳下,还有反光,这马不时的扬扬它那高傲的头颅,鼻孔里发出“哼”的声音。

好马,赵子明心里这样想,但当他看到马上的人时就觉得可惜这匹马了。马上的人的确不算英俊,这个人身材瘦小,留着小八字胡,典型的獐头鼠目,虽然衣着华丽,可是赵子明还是觉得这个人猥琐。没错,在他心中这种形象都是溜须拍马的人。在这个人身后是一架马车,里面不知有没有人,赵子明觉得好像是个空马车,空马车来这里干什么?

让一下,让一下,镖头来了。赵子明听见立马回头,果然是老镖头,只见老镖头快步过来走下台阶,好像没看到自己。赵子明心中一阵纳闷。

“呀,是李先生啊,那阵风把你刮来了,快,里面有请。”老镖头笑脸相迎。

“云镖头,我就不进去了,我这次来是替我家主人谢谢你的,马车里面是此次押镖的谢礼,感谢贵镖局帮我们送货啊。”那个人也作揖回到。

赵子明心里顿时有股气,因为老镖头笑脸恭敬相迎,而这人却连马都不下,衣服居高临下的得意模样。但是这里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在心里咒骂着这个猥琐男子。

“哦,是这样啊,货物的镖费已经付清,哪有理由再让贵人破费呢,李先生,若不嫌弃,下马进屋喝杯茶吧。”云老镖头依旧堆着笑,但是赵子明发现师父刚才眼中有一丝忧色,有一丝无奈和愤怒。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个李先生向身后的随从呼和,“快把马车里的东西抬出来,这是我家主人给贵镖局的谢礼一千两”当他说到一千两时故意拔高了声调。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一片哗然。都在啧啧感叹。赵子明觉得很不对劲,那批古董在途中损坏了不少,虽然镖局也死了人,但双方都有损失,算是扯平,怎么还有谢礼,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怎么好意思,”云镖头一时间不知所措,这其中的问题他自然清楚。只是不曾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做,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云镖头,谢礼我送到了,我家主人还给在下安排了其他事,就不打扰了,告辞。”那个瘦小男子说完就挽着缰绳调转马头,呼和着随从离开。

云镖头急了,连忙说“别呀,李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吃了午饭再走啊”

可对方头也不回,径直离开,只向后扬手,“不了,以后有机会”

这群人就在围观的百姓中离去了,围观的百姓也开始四散离去。只留下镖局的人在原地。云镖头在原地愣着,这谢礼是个麻烦。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掉到泥潭了。

而赵子明和其他人特别是那趟镖活下来的人都觉的这谢礼送的莫名其妙,也有人在心里叫好,觉得天上掉馅饼了,镖头肯定会好好犒赏加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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