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不甘愿地松了手,但仍恶狠狠地盯着修染。
“修将军,这仅是一句失职便能说得过去的事情吗?”夏璃韵不依不挠地说:“假如哀家没有防身的那两下子,这会儿肯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你难道跟死人说对不起,说请惩罚吗?”
“娘娘……”修染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替自己分辩。
“哀家跟刺客也过了一会儿招,时间也不算短,哀家也曾高声呼喊过,难道,你们都没听见?”夏璃韵有些不信,修染他们除非晕死过去了,否则,能听不见?夏璃韵甚至想,这刺客是不是轩辕炎冥派来的,而修染是事先知情的?修染为了帮助完成轩辕炎冥的计划而故意装作听不见?
夏璃韵还想到,修染下午的时候被轩辕炎冥召去密谈了大半天,不一定是召去“洗脑”,很有可能是密谋这件事情。降级惩办修染是为了掩盖夜晚的这件事,好把修染摘清出来。
有可能,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么一想,夏璃韵越发讨厌修染了。
此时她觉得,这个外貌清俊的男人,自己原以为是个善心的好人,现在看来,这个臭男人很可能是两面派,是潜伏的特务!
“回娘娘,卑职不是为自身的失职辩白,而是觉得,卑职及属下都中了迷香。否则,隔壁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大伙儿竟然听不见。”
“迷香?这么说就是了。”夏璃韵看了看那方有着解药的帕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和缓,她看着修染变色的脸,说:“哀家也曾中了那刺客的迷香,若不是哀家有防备,这会儿你们的皇上得给哀家办丧事了。”
“小姐,别胡说……”冯妈上前打断。
修染不再回答,疾速地走到窗前和门口,蹲下身子,细细地看着,然后,从身上解下一把小小的银质佩刀,在地上窗台上刮起了一层灰色的粉未,放进了荷包里。
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弯身在夏璃韵的面前,轻声地说:“卑职这就去各个屋子看看。”
“嗯,去吧,哀家看你是怎么破案的。”
修染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娘娘咋坐在地上了?夜里凉,娘娘体质弱,坐不得。”
冯妈气乎乎地说:“这会儿假腥腥的说这个,早干啥去了?皇后娘娘的床被刺客踢散了架,娘娘不坐在地上坐你床上啊?”
啊?修染这才注意到,屋角堆着一堆损坏的床架子。
修染更不安了,他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夏璃韵,说了一声:“卑职去去就来!”
说着,大步地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几个侍卫抬着一张小床过来。
“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冯妈拦在头里。
“侍卫长将自个的床拆了,命小的们送过来给娘娘使用。”
“不用,哀家睡在地上挺好,挺凉快的。”
一位看上去很机灵的侍卫接过话茬儿,笑容满面地说:“这哪行呢?侍卫长说了,请娘娘今夜先将就着睡,明儿他一定给皇后娘娘弄一张标准的凤床来。”
“哀家不稀罕,”话是这么说,夏璃韵的心里有一丝丝的感动:“你们把他的床弄过来了,他睡在哪?”
“侍卫长说,从今夜起,他不睡床了,在娘娘的门口搭一地铺,好日夜守着皇后娘娘。”
“胡闹!他又不是球球!”
侍卫们都笑了起来,连冯妈也咧了咧嘴。
刚将夏璃韵抬上了新铺就的床,修染急匆匆地过来了,举了举荷包道:“皇后娘娘,果然如卑职的判断,这刺客对娘娘和卑职等都使上了迷香。”
夏璃韵有些释然了:“难怪,中了迷香就怪不得你们叫不醒了。”
修染站在原地想了想,轻声又坚决地说:“卑职立刻去禀报皇上。”
“算了,哀家也没伤着,别让轩辕炎冥知道了,要不然,他又得扣你工资降你的职了。刺客要是多来几次,很可能你就要变成守门的兵丁了。”
“这是职责问题,该承担啥责任,卑职绝不隐瞒,更不会推诿!别说降成守门的兵丁,就算是杀头问斩,卑职也绝不会将头缩起。”说着,修染回身吩咐侍卫:“你们几个就在窗外守着,不准打瞌睡,不打离开半步。若有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是……是是……
修染弓身一礼,便离开了夏璃韵。
见修染神魂出窍地跪在地上,轩辕炎冥不满地咳了一声,道:“大半夜的前来,就是为了让朕欣赏你的跪姿?起来吧,怎么回事,你细细地跟朕说一说。”
修染站了起来,将手中紧攥着的荷包递上,把月辉宫发生的前因后果细细地说了一遍。
轩辕炎冥一下子来了兴趣,细长的凤眸睁得大大的,浓眉悬提:“你刚才说,今夜落在月辉宫的迷香灰与凤清宫殿内的一样?”
“回皇上,是的,是同一种迷香。卑职虽不擅长制香,但横竖能分辩出来。”
“这么说,昨夜将皇后弄到凤清宫的人,今夜又想杀皇后?”
“卑职是这么认为的。”
“你的意思是,跑到凤清宫戏弄朕与媚妃的人不是丑后,是另有其人?”
修染点了点头,道:“今夜这个刺客,是怀揣着必杀皇后娘娘的心思而出手的,娘娘的床被踢得粉碎,娘娘的手也受了伤。很显然,刺客下手很重,想置娘娘于死地……”
轩辕炎冥似乎将一件重负放下似的,说:“既然昨夜之事不是皇后干的,那彻查皇后的人就先调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