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日头如火球般地悬在中空,天地如一个熊熊的大火炉,烤得人直冒汗。
夏璃韵着急万分地站在太阳下,挥汗如雨,不住地望着院门,心里嘀咕着,嘴里调侃道:“是蜗牛也爬到了吧?莫不是被太阳晒成了干,变成了蜗牛干了?”
轩辕炎冥早就歇着去了,身边只有绿儿和冯妈。
一早上忙着做酥饼的冯妈结束了厨房里的工作,从屋里拿出油纸伞,撑开,罩在夏璃韵的头顶上,叹着气说:“小姐,你到底为啥要站在日头底下啊?你不怕中了暑气,奴婢还担心你病了呢。”
又骂绿儿:“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你就任由着小姐这样暴晒着?死丫头,晒坏了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跟绿儿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愿意站在太阳底下的。”夏璃韵一把推开遮在眼前的伞,有些不耐烦地说:“别挡住别挡着……冯妈你干嘛老是遮住我的视线啊?”
“唉,小姐你到底在看啥呢,有这般好看吗?奴婢看来看去,啥也没有啊。”
“等会就来了,好看的很呢。”
“那咱们进去等好不?这六月的日头太毒的,中了暑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没事,你走开……”
主仆正闹着呢,紧闭的院门开了,方正带着两个从未见过的侍卫用简易的担架抬着一个蒙面人进来了。
“回皇后娘娘,人犯带到。”
“好……怎么,你们抬着来的?这人犯的级别还挺高哦。”夏璃韵取笑道。
“回皇后娘娘,这人犯还在昏睡中,咋样也唤不醒。无奈,卑职只能将他抬过来了。”
“很好。”夏璃韵扭头就朝大堂外的那排平房走去,回身招了招手:“冯妈,你陪着方侍卫过来。”
冯妈看不清白了,小姐眼巴巴地等这几个人?这几个人有啥好看的?对了,方侍卫说“人犯”带到,难不成把犯人弄到凌霄院来了?
天哪,这小姐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这可不是可以玩笑的事情。
“小姐,那……那真是人犯?”冯妈急走几步,赶上夏璃韵,低声地问。
“是啊,还是个死囚。”
“啥?小姐,你弄来做啥?这里可是凌霄院,小姐可千万别乱来了,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小姐你……唉,小姐你咋想起这一出了?死囚咋能领到这儿来?”冯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又小声地说:“趁皇上还不知情,小姐赶紧将死囚送回牢里去。”
“那可不行,俺要和死囚好好的玩玩。”
“死囚有啥好玩的?这种人生性残暴,丧失人性,小姐你别让他给伤了……听话,我的好小姐,赶紧让人将人犯送走……”
“不好。”夏璃韵执拗地说:“万一很好玩呢?岂不是平空失了一件玩具?”
我的娘呃,这小姐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竟让凶犯当玩具了。
“小姐,听冯妈一句劝,赶紧送人走,你要啥玩具,奴婢出宫给你买去,只要你喜欢,人脑子都给你弄来。”
“人脑子弄来干什么?又不能吃。”夏璃韵对冯妈挤了挤眼,道:“先说好哦,等会你很可能会央求俺将人犯留下哦。”
从躺着担架上一动不动的体型看去,夏璃韵越来越觉得此人犯是冯昕宇。
这怎么可能?打死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夏璃韵也不再多说,率自进了小屋。
小屋子朝西,太阳一出来便是一屋子的阳光,所以,里头热得像个蒸笼。
方正对身后厉声吼了一声:“抬进去!”
小屋最早是个临时的御马厩,后来改造成放杂物的杂物间。今日收拾出来,临时放上了竹榻茶几与书架椅凳,有点像家的样子。屋角,还留着两个栓马桩。对门的墙上,本来有个小小的窗子,不知为何,紧关着的窗门上还横七竖八地钉着板块,外里的空气一丝儿也进不来。
才一小会儿的工夫,夏璃韵的头发都湿透了,她自嘲地说了一句:“好久没蒸桑拿了,这个原始的桑拿间也不错。”
不等夏璃韵吩咐,方正将人犯的手脚拴在栓马桩上,然后,抹了一把热汗,道:“娘娘,接下来如何做。”
夏璃韵看了看绿儿,笑道:“辛苦方侍卫了……方侍卫,哀家的这个丫头煮得一手的凉梅汤,酸酸甜甜的,既解渴又解暑,你有没有兴趣去尝尝啊?”
夏璃韵有心想打发走这几个侍卫。
方正腼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那这个人犯……”
“无碍,他的手脚不是被你锁在了栓马桩上了吗?谅他翅难飞。你们去歇会儿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哀家了。这里,留冯妈侍候便好。”
“是……请娘娘小心些。”说完,方正倒退着离开。
人一走,夏璃韵小声道:“冯妈,你去把人犯的蒙面拿掉。”
冯妈并不知道夏璃韵要干啥,战战兢兢地说:“小姐……你到底要干啥啊?”
夏璃韵也不回答,正襟危坐。
无奈,冯妈一步一挨地走过去,先是低声地对人犯说道:“这位壮汉,你别生气,我家小姐对你没有恶意的,没有恶意……”
说着,一把扯掉了面罩!
就在这时,冯妈发出了一声惊叫:“天哪,咋……咋是你呢?”
夏璃韵先是一愣,随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拨掉塞在对方嘴里的破布,嚷道:“修修染染,怎么会是你呀?”
“就是就是,你是宫中的大侍卫长,谁敢把你捉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