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上前猛地推了那人一把,生气地说道:“你胡说啥呢?你才是鬼呢!见到皇后娘娘,你还不下跪等什么?”
皇后娘娘?那人瞪起细长的双眸,薄薄的唇死死地咬着,一脸的恐慌……“皇后?哪……哪的皇后?”
“还有哪的皇后?自然是轩辕国的正宫皇后!再胡言乱语,小心老身割了你的舌头!”冯妈见对方是个文弱的小伙子,胆子又肥了不少,举起窗栓挥舞着。
铁锁叮当作响,那人提起脚镣,似乎在考虑哪个跪势比较优美。
夏璃韵幽幽地说:“下跪就不必了,你的猪蹄不是被扣着吗?”
随手搬了张椅子坐在那人的身后,笑道:“抬起脸来,让哀家仔细看看,是哪个姓本的少爷如此气粗,敢在哀家面前出言不逊!”
那人抖索了起来,再也不敢自称本少爷了,战战兢兢地说:“小的……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夏璃韵一把扣住那人尖长的下巴,像打量牲口似地看着,道:“长得还算有几分人样,可为什么说出的话带着畜生的味道?你……叫什么?”
“小的……小的姓秦名寿儿……”
“什么?”夏璃韵哈哈大笑:“你叫禽兽儿?这名儿好,人如其名。是谁给你取的?真让人过耳不忘哪。”
秦寿儿也傻笑了起来,道:“这名儿好吧?这是小人的娘给取的,说是得了这名儿就能长寿,就能平平安安地活过百岁。”
“你娘真有文化,禽兽可不是长寿的?人说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
秦寿儿愣住了,他不明白,皇后到底是啥意思啊?前面那两句好像是在称扬自己,后头咋就像是在骂自己呢?
冯妈抿着瘪嘴,嗬嗬地笑了起来。
夏璃韵收住笑,将油灯交给冯妈,问道:“你这个姓禽的少爷啊,你犯了什么样的大罪被判了死刑的?依哀家看,你长得像麻杆似的,杀人放火想必没那个本事,犯奸作科、偷鸡摸狗吧,倒很有可能。禽兽,你是不是把被你糟蹋的女孩给杀了?否则,也不至于判死刑啊。”
秦寿儿叫起屈来:“小的冤枉啊,小的哪犯了死罪?小的可是守法的良民,不管是放人放火还是犯奸作科,小的统统没干!皇后娘娘,您可得替小的作主啊……”
“没犯死罪?那你为什么被人当犯死罪的人给拿了?”
“小的也不知道,不知道……前几日小的在万花楼里抽大烟,突然进来了两个蒙面人,还不等小的反应过来,小的便被人拍晕了。等苏醒过来的时候,小的竟在一个陌生所在了。今儿更是奇怪,大早上的被人装进了麻袋里,一阵的乱跑后,小的竟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娘娘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您放了小的吧,小的回去一定给您立个长生不老的长生牌位。”
“哀家才不当这长生不老的龟呢。”夏璃韵不解地问:“照你这么说,你不是死囚犯?不是犯了死罪,而是在青楼里抽大烟被人投进死牢的?”
“正是正是……”
夏璃韵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揪住秦寿儿乱得如蒿草一般的长发,狠狠地瞪着眼,厉声道:“你若有一句虚言,哀家现在就宰了你!”
秦寿儿的身子如面条似地往下坠,魂不附体地说道:“小的……小的不敢说谎,小的哪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撒谎啊?皇后娘娘,小的若有一句不实……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超生……”
夏璃韵松开手,从袖筒里取出手绢试了试手,心里很是不解,这修染怎么会如此鲁蛮呢,他将一个抽大烟泡青楼女的色鬼抓起来做什么?为何又将人弄进宫来?这秦寿儿尽管不是个好东西,可没犯死罪啊。
当蝎毒的试验对象,非死即残,决没有好下场。这样的结果,对秦寿儿这样还不是非死不可的坏人来说,有些严酷,有些不公平。
夏璃韵正想着,绿儿轻轻地走了过来,递给夏璃韵一样东西,轻轻地说了一句:“色眯眯刚送来的。”
通过色眯眯通消息,除了蜘蛛侠没别人。
夏璃韵背过身去,凑在灯下,只见窄小的纸上写着两行细小的字:人是小爷送来当顶替的,你尽可放心收下使用。此人不是好鸟,曾将两个护陵兵丁上山鸡毛放在火上烤,谓之凤凰涅槃。
一看便知是蜘蛛侠的字迹。
这么说,这个人是蜘蛛侠弄来的,而不是修染所为?往深处一想,夏璃韵释然了,蜂蛛侠不是傻瓜、白痴,他当然知道,将修梁当成死囚犯是瞒不了天过不了海的,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他那样做,纯是开玩笑,并不是真心想置修染于死地。
不明白的是,蜘蛛侠怎么知道自己要个死囚犯,且送到自己的面前来?
唉,这蜘蛛侠简直就是个无处不在的影子,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夏璃韵举着条子看了好几遍,顿时大怒,她一边将字条放在火上烧了,一边咬着牙问:“姓秦的,你是不是有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没交待啊?”
“伤天害理?没有啊,小的哪会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没有?那哀家提醒你一句,你是不是将两个陵兵……”说着,夏璃韵毛骨悚然,浑身不由地乱颤起来。
秦寿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不屑地摆了摆头,道:“小的还以为啥大事呢,原来娘娘说的是这个。没错,这两个护陵兵丁私自将膳房的一只野山鸡偷出来烤了吃了,小的一怒之下,让他俩当了回野山鸡,烤他们个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