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这张吓死人的阴阳脸,僵硬的双腿,血迹斑斑的额间……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这怎么可能是演电视剧呢?
再看看眼前这三个人痛苦又茫然的样子,显然也不可能是在演戏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呀?
这下,晓月真正地大哭了起来!
屋内顿时漾起一片哭声,女人凄惨的哭声!
好一阵后,晓月冷静了下来,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当从冯妈的嘴里得知了对晓月而言,绝对是新奇而惊悚的情节后,晓月彻底肯定了,自己真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在史书上查不到年号的朝代,灵魂附在了一个被毁了容,失去了行走能力的庶小姐身上。
这个歌妓生的小姐名叫夏璃韵,国为是庶出,出身低贱,从小就备受人欺侮。她模样绝色,性格婉约,待人接物总是礼让三分。对下人们尤其和气,从来都是温言软语。所以,她房里的两个小丫头,绿儿和青儿,自打跟上了夏璃韵,她们似乎过上了天堂的生活。要不是二小姐又晃乎乎地醒来,她俩打算就这样跟了小姐去,到另一个世界去服侍她们敬爱的二小姐!
“不,我不要这付鬼样子,不要!”晓月要发疯了,她狠狠地掴着这张麻风病人一般的脸,连嚷带叫。要不是双腿不会动弹,她准急得上房揭瓦!
她无法接受,根本就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一张丑脸和这样的现实!
瞬时间,阴阳脸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冯妈和两个小丫头忙上前按住,一边劝解,一边无奈地落泪。
“你们说的好听,要是这张丑脸按在你们的脸上,你们还能这么平静地说话?”晓月火得一把扯翻了云雾般的床帐,任白帐子将自己盖了个密不透风。她宁愿这样,她实在不想以这付面目示人哪!
“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冯妈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子,哭着说:“假如我能替代小姐,冯妈我二话不说……真希望伤得是我自己啊……”
小丫头也拉着晓月的袖子哭个不停。
晓月闹了一阵,眼看得镜子里的容貌依旧,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哭,闹,于事无补,这张丑脸,这双断腿,依旧还长着身上。
晓月接过巾帕擦了擦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你们的二小姐……她脾气太好了吧,是个傻子二百五呀?被人推进湖里伤了脸,断了腿,她竟然不找人拼命?还有,夏府的大老婆想让她当替死鬼,替亲生女儿进宫去,她竟然不知道反击和拒绝,还自杀!她……哼,太气人了!”
有仇必报,恩怨分明的晓月,她好生气,她在气,自已的魂魄,怎么会附在这么一个软弱的女孩身上?
绿儿与青儿相视一笑,抿着嘴说:“二小姐就是你呀,小姐你怎么一口一个‘她’呀?小姐你从小就这么好性,时时处处都替别人着想。”
“好性?我看就是个面团,傻子!哼,我才不当这样任人揉搓的面团呢,谁再敢欺负我,我断了她的爪子,废了她!”
绿儿和青儿都愣住了,她们看见,自来温婉可人的二小姐,她从枉死城回来便有些变了,柔美的脸上,五官扭曲的有些狰狞,在此之上腾起了一股煞气,眸底里烁着一道寒意,这让她们,既迷惑,又异常不解。
这,真不像过去的二小姐啊,二小姐是个出了名的好脾气,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浅笑,哪怕,挂着泪珠也在笑。
“哇,二姐,你好大的口气!想你这么个连站也站不起来的瘫子,你有本事废了谁呀?”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晓月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女孩站在门外,看样子,顶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嘛,狠对得起观众,只是,她脸上的脂粉太厚,遮住了原来的本色,她的装扮,太繁冗了些,满头满身的珠钗玉佩,稍一动辄便叮当作响,好似谁在她的身上开了一个首饰铺。
“你是谁?”晓月朝她翻了翻眼白,下意识地两手交缠,手指掰得“哔剥”乱响:“是不是口气大,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直浑浑噩噩地看着晓月发呆的冯妈忙上前,指着说:“小姐,她是三小姐啊,你连她都不认识了?”
“就是呀,三小姐是小姐的妹妹。”
“二小姐上头还有个姐姐呢,她三年前进宫了,是个皇妃!”
将她们的话语串成一道可辩识的信息,晓月明白了,倚门槛站着的,是夏璃韵的妹妹,也就是自己附身的宿主之妹。
没穿越之前,晓月有姐没妹。现在凭空多了个妹妹,晓月倒挺欢喜的。只是,眼前这个叫夏璃娆的女孩,晓月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主,尤其听说夏璃韵是因为不愿替夏璃娆进宫而一头撞死的情因,晓月的心中便来气了。
夏璃娆一愣,她像看怪物似地看着这个多年来遭自个任意欺侮玩弄的二姐,不信地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地走到床前,将手中抓着的瓜子往晓月的脸上一扬,满脸的鄙视,嘻嘻一笑,撇着嘴说:“我过来了,你想怎么试啊?”
晓月也不言语,任瓜子沾在发丝上。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抓住夏璃娆细长的手腕,手下稍一运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夏璃娆便鬼哭狼嚎了起来:“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晓月挥起水袖,象扫地似地掸着身上、床上的瓜子,得空朝大哭的夏璃娆说了一句:“怎么样,是我的口气大,还是我的手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