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回头,一眼看到了路遗兰,暴怒中的他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
他握着拳头,大步走到路遗兰的身边,浑身带着寒意,伸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一甩,路遗兰扑倒在地上。
太大的力道,路遗兰重重的被扔到了地上,扑倒在那堆残破的玻璃碎片中。
手掌里一阵钻心的刺痛,路遗兰条件反射的瑟缩一下,手心剧烈的刺痛着,路遗兰知道,她的手被玻璃扎伤了。
抬头,对上轩辕澈愤怒的目光,刺客,心痛胜于手痛。
她又一次要承受他的反复无常下伤害。
说到底,她在他的心中毫无地位,他可以任意的伤害。
路遗兰的脸一片惨白,白得如没有血色。
气愤中的轩辕澈忽略掉了这惨烈的一幕,他快步走到路遗兰身边,俯身瞪视着路遗兰。
“路遗兰,你好大的胆子,你就这样想离开我吗?说,你跑出去找谁?又有哪个男人对你如此重要,是谁让你敢不听我的警告,随便跑出去。”
路遗兰倔强的回答:“我没有出去,一直在楼里。”
“没有出去?你在撒谎,我找遍了楼里的每一处,你根本就没有在楼里。”
轩辕澈又愤怒起来:“我告诉过多少个不许,不许随便跑出去,不许随便出去找男人,你把我轩辕澈的话当耳旁风吗?你觉得我很好欺骗吗?在我还想着带你去检查身体的时候,你居然擅自跑出去。”
“我真的没有出去。”路遗兰最后辩解着,满脸的委屈。
“哼,路遗兰,你不但会撒谎,还很会演戏,你不但会勾!引男人,更会装委屈骗取人同情,这就是你的手段吗?我告诉你,别的男人喜欢你这些,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在我这里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在我的心中,你就是用来哄我爸爸开心的工具,只要你守着本分,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们会平安相处的,不然你会死得很好看。”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后,轩辕澈自己先愣住了,这些话好象不是发自他的内心,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是因为想到她可能出去找某个男人,嫉妒之火冲击的吗?
路遗兰的心在下沉着,失望到极点,他们之间永远没有信任可言,更没有平等可言。
他明明知道的,她没有这个楼的钥匙,出去了又怎么可以再进来。
他们之间终究是没有可以契合的交点。
她只是工具,棋子。
路遗兰咬了一下下唇,他们之间永远只是契约关系的房客。
爱上了没有爱的男人,这样的感情会使人变得卑微,她就是如此,刚才在阳台花园,还在奢想着这里的一切会不会永久属于她。
如此的期待,错得多么离谱,他既可以随意伤害她的心,也可以随意伤害她的身。
别把自己的心遗失在对你没有感情的男人身上,否则换来的只能是没有丝毫回报的伤害。
当爱到深处的时候,或是选择卑微,飞蛾扑火的任由对方践踏你的自尊,或是选择遗忘,强迫自己从没有结果的爱中走出来。
她只能选择后者,因为内心的自尊。
忽略掉满地的玻璃,忽略掉钻心的疼痛,路遗兰双手撑地,任由玻璃扎得更深一些,痛感越强,意识会越清醒。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
眼前一片金花,身体摇晃了两下,路遗兰稳住自己的身体,倔强的望着轩辕澈,轻吐一句:“我没有楼房的钥匙,如果出去了,是再进不来的。”
说完,她把手抬了起来,手掌里一片殷红,鲜血淋漓着流淌下来。
轩辕澈愣了一下,他终于从暴怒中清醒。
愤怒让他失去了起码的理智,忘记了这个最简单的理由,她若是出去了,怎么可能又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那鲜红的血迹,心被揪痛,轩辕澈一把抓住了路遗兰的双手:“怎么会这样,疼吗?”
路遗兰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双手,咬唇吞咽下即将流出来的眼泪。
他的关心,她要不起。
要了他的东西,是要加倍奉还的。
毅然转身走进了旁边的洗漱间,用力的锁上门,打开水龙头阀门,双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起来。
鲜红的血水流淌着,她的手在水龙头的冲击下,恢复了白色,稍微一挪开,立即又有新的血水流淌出来。
心痛胜于伤痛。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成串的流淌下来,伴随着血水流进的水池中。
门外,轩辕澈望着毅然转身的路遗兰,心中一沉,被失落感充满,她的决绝,让他心中一痛:有一天她会这么决然的转身吗?没有丝毫的留恋,没有任何的感情。
轩辕澈用力的拍打门板:“路遗兰,你快开门。”
谁哗哗的流淌,路遗兰无声无息。
轩辕澈快步回到书房,拿了一串钥匙出来,打开了浴室的门。
一眼看到了水槽里的红,也看到了路遗兰的泪。
轩辕澈抱住路遗兰,把她拖开:“路遗兰,你不要命了吗?伤口会感染的。”
路遗兰回头,惨白着脸看了他一眼。
轩辕澈望着路遗兰的手心,破碎的玻璃扎在手心中,无数的伤口渗着细密的血丝。
“这么多玻璃,别乱动,我马上给欧阳俊打电话。”说完伸手去抱路遗兰,路遗兰侧身躲开,冲着他淡笑一下,然后把右手高举,对着墙上拍去。
碎片更深的扎进手中,路遗兰轻轻说了一句:“这痛,会让我知道躲避伤害。”说完,摇晃两下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