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颜在寻香最豪华的房间宴请吴崇喜。
吴崇喜是第一次踏进传闻中的寻香客栈,而且他女婿钱家也开了间寻香,他特地去看过,生意火爆得让他眼红。
再一看坐在里面的少女面熟。
童颜笑着站起来,对他做了和请的手势,“吴掌柜,别来无恙,你的女儿在钱家还过得不错吧?”
吴崇喜恍然大悟,“你是……女的?”上次为了钱家的事情,他和她有个一面之缘,不过那时是个俊朗少年。
童颜笑着点头,“怎么,女的就不能请吴掌柜了吗?”
吴崇喜忙摇头,“你帮了我女儿和女婿,就是我吴家座上宾。我也做生意闯荡江湖几十年,遇到抛头露面能干的女子也不少。不过,像姑娘这样厉害的还是第一次。”
“哈哈,那就快请坐吧。”
侍女们依次上菜,将寻香最拿手的菜式都来了一份。
吴崇喜一看,八凉八热一汤,色香味俱全,卖有卖相。
“我在女婿那里吃过一回,不知味道是否一样。”
“基本一样,钱少爷亲自来学的。几个拿手菜他学得不错。”
“啊?”吴崇喜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他学做菜?难怪那天他不出来陪我,一直磨蹭到上完菜才出现呢,感情他是自己做菜给我吃啊。”
“当然,要想做客店,必须要会做菜,不会做菜的人不会品菜。没有好饭菜难留客人。”她亲自夹了一块放在吴崇喜的碟子上,“这是钱少爷学的第一道菜。”
吴崇喜忙谢了,吃了一口,细细品,“恩,那小子学得不错,不过还差点火候。”
“已经不错了,他只学了一个月。”
吴崇喜态度恭敬了许多,看着对面笑盈盈的童颜,道,“不知小姐唤我来何事?”
童颜一笑,“想和吴掌柜做笔大买卖。”
“吴掌柜开钱庄靠的是您生意做得好,对吗?”
吴崇喜一听钱庄二字,顿时有些警惕,眼睛眯了眯,笑笑,“只不过有些周转银两,方便街坊罢了。”
童颜岂能听不出来,也不在意,“恰好我也有些剩余银两想通过吴掌柜的聚银堂房贷出去,不知吴掌柜意下如何?”
吴崇喜顿时瞪大眼睛,他从来都没想过可以用其他人的银两房贷出去。他自己正愁着银子呢,如果她有钱来也可以解自己燃眉之急。
“多少?”
童颜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两?好啊。”吴崇喜大喜,对他现在来说就是一笔大财富。
童颜微笑端杯,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不急不慢道,“其实我几个店每月都有几百两盈余,正愁没地方放呢。”
吴崇喜闻言张了张嘴。他眼下外有赖账的,内有却银周转,正焦头烂耳。以他北地郡的声望,他是不敢开口借钱的。何况他是开银庄的,一旦让外人知道他经济紧张,生意就没法做了。
童颜知道古代银票是从宋朝才开始使用,现在这和时代也只有官银才有银票,官银回到官府兑换,而民间并没有银两存储到其他银号的习惯,更加别提让其他银号帮放贷一说。就算吴崇喜觉得自己提议给他500两帮放贷,他是万分高兴的,可他也会因没有做过,犹豫不决。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吴掌柜,如果我每月给你500两,你就会多500两的放利收,对吧?”
吴崇喜干笑,“那是。”
“如果有十个人和我一样,你一个月多5千两,是不是利息多收十倍?而且是无本的。”
吴崇喜眼睛顿时瞪大。
五千两?
他的手指立刻在桌面上上下翻动起来。
他在模拟打算盘呢。
童颜心里一笑。
也不急,取了公筷夹了一筷子菜布在吴崇喜的碗里。
“菜都凉了,吴掌柜快吃。”
吴崇喜手一停,怀疑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其他人怎么会舍得将钱放在我的钱庄?”
童颜咽下一口菜,放下筷子,“吴掌柜,话到这个份上,我就直话直说。我和你合作。钱庄的人将分为两组,一组人负责找有钱人吸纳银两,我们以年利5分给他们。用他们的钱放贷出去,之前你收10分利,这样一来,看上去少赚了5分,但你是空手套白狼,白白获利5分。”
吴崇喜听得瞪大眼睛。他没有完全听懂童颜的话,可也明白空手套白狼,只不过这种方式闻所未闻。
“可是,放出去债万一赖账,我们岂不是要赔给债主?”
“所以,我们放债要用新方法。有房有地的想借款,就用房契、地契抵押。而我们也不用出钱,只要告诉想投钱的这些消息,让他们看到房契、地契,自然有人愿意投钱。如果没有房地的,我们和他们签人契,还不起钱,可以到我们有股份的产业里做工还钱,这样一来,没钱的也敢来借些周转。不管如何,我们不吃亏。”
吴崇喜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也是做生意的高手。听见童颜将银两的来去路都想好了,还规避了风险,他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好,不过,童小姐希望怎么合作?”
“我有一副镇国王爷亲笔题名的钱庄名字。所以,钱庄用我的新名字。我占股四成。旧的经营由吴掌柜的人负责,新的方法我来负责。”
吴崇喜怀疑地看着她,才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能力经营钱庄呢?他钱庄里的掌柜可是从盛情大钱庄里挖来的。
童颜自然看出了他的犹豫,慢悠悠的道,“吴掌柜不用勉强。其实,我已经看好了你对面一个商铺,面积不太大,比吴掌柜的钱庄只大一倍。只是装修需要花些时间,钱庄嘛,一定要装修得富丽堂皇些,让人觉得你有实力。至于钱庄的掌柜呢,有钱自然能挖到好的。”
说完,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着。
吴崇喜背脊落下一滴冷汗,面前这小姑娘的语调就像就混江湖的老油条,威胁你还不带你半个字。她当初挤掉柳氏客店就用的这个方法,寻香客栈的大掌柜可不是柳氏客栈以前的老板吗?而且,有羽雀阁做后盾,从经济实力来说,她绝对可以有。或者说,她可以有钱到如此任性,拿下一个店铺应该不在话下。就拿这丫头的脑子来说,奇思异想,古灵精怪,万一她玩个什么阴招,他也防不胜防。再加上她有镇国王爷的亲笔题匾,这座大山压下来,还有他喘息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