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和凌小柔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说屈鸿绣把别人的玉佩撞坏了?怎么瞧着倒像是别人撞坏了她的玉佩。
屈鸿泽见妹妹在踹人,不问青红皂白地冲上去助阵,凌锋怕还没问明事情原委就闹出人命,过来把屈鸿泽拉开,凌小柔也过来把屈鸿绣给拉开。
地上的公子也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凌小柔看了一眼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还是个认识的,忍不住揶揄道:“荣五爷,别来无恙啊。”
被屈鸿绣踢的眼睛肿成一条缝的荣王爷眯缝着眼打量凌小柔,看清之后忍不住喊了声‘柔儿’,激动的就要冲上来抓住凌小柔的手,被凌锋一脚踹回地上。
回头问凌小柔:“认得?”
凌小柔点点头,脸色不大好看,之前她被荣五救过,虽然后来被荣五要强娶,凌小柔对他也是挺矛盾的,原想着只要不再遇上他,也就假装没有之前的事,不报恩也不报仇,就当没这个人。
可哪成想再次进京,都要走到京城边上了,怎么又遇上这人渣,这回还好死不死地来招惹屈鸿绣,若是不给他点教训往后还不定多少姑娘要遭殃。
是把他送到知府衙门呢?还是直接带到京城交给京城的衙门呢?
凌锋这一脚比屈鸿绣的绣腿厉害得多,荣五爷在地上吭哧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看热闹的也看出来后来的几个是与那姑娘一伙的,想来这位人单势孤的‘荣五爷’是要吃亏了。
大多时候人们都是倾向弱者,尤其原本就是屈鸿绣将人‘祖传’玉佩给撞坏,还理直气壮地打人,如今更是以多欺少,便有人要打抱不平。
凌小柔也没管别人说什么,荣王爷在她看来就是个渣,跟屈老爷也有得一拼。
屈鸿绣又不是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想来这里面一定是荣王爷理亏,在别人纷纷指责中,凌小柔问起屈鸿绣事情经过。
屈鸿绣便委屈地讲述道:“之前与二哥走散,我便想要回头去找,可无奈花市人多,挤着挤着就被挤到这边,这人就过来同我疯言疯语,说今年的新科状元非他莫属,问我可愿同他回家,我自是不愿,本想骂他一顿,不想多事又怕他是脑子有病,只是急于脱身,偏偏他过来拉着我不放,还将那块玉佩摔在地上,硬说是我打碎的,非要让我赔银子,我一怒之下才动了手。”
屈鸿绣声音清脆,即使是在闹市之中,人人又都侧耳倾听,倒是都听得明白,原来是这登徒子看中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想要强带回去,人家姑娘不愿意,这才自己摔了玉佩啊。
看这几人除了那个胖的出奇的,剩下三个都相貌出众,尤其是后来这一男一女,那可真是好看的让人舍不得眨眼,这么好看的人会说谎吗?于是,围观人的心又偏向了长得漂亮的人这边。
凌小柔听着还真是荣五能做出来的事,冷眼睨了荣五一眼,“荣五,你还有何话说?”
荣五爷怒道:“休要听她血口喷人,我荣五乃是读书之人,又岂会做出贪人美貌而设下圈套的行径?就是心生爱慕也要你情我愿才是美事一桩,强求回来的有何情趣?”
凌小柔‘啧啧’两声,一撇嘴,“话说的倒像个君子,可就是从不办人事,你说你家里那群姬妾有几个是和你情投意合娶回来的?本小姐当初可是听着,许多都是被你强娶回去的。”
荣五爷脸一红,强辩道:“你莫要听他人胡言,她……她们是怕你嫁进来夺了她们的宠爱,在你面前败坏我荣五的名声,让你对荣五失望,荣五对你的一片深情可昭日月……”
“呸,不要脸!”
“混帐东西,我的妹妹也是你能肖想的!”
屈鸿绣和凌锋齐声怒骂,屈鸿绣是骂荣五睁眼说瞎话,她也算看明白了,这人渣不但对她疯言疯语,连凌小柔也打过主意,听话里的意思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这样的人怎么就没被老天收了。
凌锋是怕荣五再说下去影响到凌小柔的清誉,之前凌小柔认得荣五已经让他觉得不太愉快,怎么听着荣五的话凌小柔还跟他之前有过一些过往?真让他再胡言乱语下去,妹妹的名声啊。
既然屈鸿绣没事,看荣五这模样,该报的仇当时也报了,也就别在这里被人围着了。
给屈鸿泽使个眼色,让他带上屈鸿绣,他拉上凌小柔,挤出人群。
见这边没好戏可看,人群也就散了,荣五爷不肯放弃与凌小柔的重逢机会,随后追来,被凌锋踹倒几回后,还是追得很执着。
荣五死不死,凌锋不放心上,可若是因此败坏了凌小柔的名声,他可不依。
凌锋将荣五爷拎着衣领拎进旁边的小巷,把人往地上一摔。
荣五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凌小柔面前,对着凌小柔一脸深情地道:“柔儿,你要信五爷,自从你不告而别后,五爷为了你茶饭不思,只盼金榜题名之时你能陪在身边,如今好了,过几日就是放榜之日,柔儿定会与五爷一起见证五爷状元及第,到时即使休了家中恶妇娶柔儿为妻也无不可。”
“滚,再敢上前一步踹死你!”凌锋飞起一脚又将荣五踹到墙边。
屈鸿泽慢了一步,脚举了一会儿,自己放下来,对荣五怒道:“柔儿妹妹是我表嫂,也是你这泼皮能肖想的?”
荣五听了急的又要扑过来,“柔儿柔儿,我荣五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岂能忘记?为何要嫁给别人?就算你嫁了人,荣五的心也不会变,你这就去与你夫家说清楚,你心里只爱慕我,请他定要成全你我。”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凌锋一脚又给踹回去,“大丫,你是如何与这无赖认识的?”
凌小柔无奈地叹口气,将当日自己落河后被冲到岸边,又被荣五救回别宛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连当日荣五如何要强娶她,她又如何逃出来也说的清清楚楚。
凌锋听的直瞪眼,妹妹的救命之恩应该报,可这荣五说的话又实在是不招人听,莫非是脑子不好?
而且,竟然敢要强娶妹妹,若不是妹妹聪明此时还不得整日以泪洗面?
就凭这一点,该报的恩是要报,该报的怨也要报。
见荣五还要扑上来,凌小柔退后一步,冷笑道:“五爷,请你自重,否则别怪我不念你的救命之恩。”
荣五听后捂着脸哭了起来,初时只是呜呜低泣,到了后来完全是号啕大哭。
凌小柔觉得奇怪,虽然荣五这人是渣了点,但初见时还是道貌岸然,为何再见精神状态好像有问题呢?
而且,上次见时身边莺莺燕燕环绕,此时却是孑然一身,那些女人一个都没见着。
凌小柔制止屈鸿泽要动手的举动,问荣五:“荣五爷,你进京赶考,不在京城等放榜,为何到新城府来?”
荣五听了将脸从手中露出来,睁着一双泪眼看凌小柔,“放榜?对,五爷要去看放榜,为何到这里来了?”
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哭丧着脸道:“母老虎把五爷的女人都卖了,五爷也被赶了出来,没钱,去不了京城了。”
凌小柔望天,她算是明白了,荣五这是伤心他的女人都被卖了,受不了打击疯了,母老虎不用问了,肯定是荣五夫人了。
想来这位荣五夫人也是位女中豪杰,荣五这种渣男还真得这样治他,一点不招人同情。
见荣五垂头丧气地直唉叹,凌小柔也没好心替他跟荣五夫人讨公道,好了坏了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凌小柔几人出了小巷,荣五这时不知是清醒过来些,还是怕了凌锋的脚,虽然跟在后面却没再疯言疯语。
屈鸿泽赶了几次也没能把人赶走,凌锋道:“只要不再胡言乱语,跟就跟着吧。”
荣五连声道谢,不糊涂的时候他还是会看人脸色的。
屈鸿绣问道:“荣五爷,你那块玉佩可还让我赔?”
荣五脸一红,支吾道:“不用不用,我这不是饿疯了,想讨几个银子吃饭嘛。”
好好的荣五爷混得如此狼狈,很是让人无语,屈鸿绣不屑地道:“瞧你那点出息,还夸口说自己能高中状元,我看也是疯话吧。”
荣五顿时急的脸红脖子粗,“谁说的?五爷……五爷……五爷定能高中状元!”
也没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尤其是凌小柔,在她看来像荣五这种把大多数时间都浪费在女人身上的渣男若是能高中状元,那可真是老天不开眼了,她倒更相信屈鸿安会状元及第。
回到驿站已近二更,凌锋不放心把荣五一个人放着,怕他半夜再发起疯摸去哪位姑娘的房里,直接将人拎进自己的屋子,警告道:“荣五,只要你老老实实不再乱打主意,本将军便带你进京,若是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将军也告诉你,别说你不能状元及第,就是真被你状元及第了,本将军也有本事让你这状元做不成。”
能住进驿站的除了传递文书和情报的军士之外,就只有过往的官员,从迈进驿站第一步开始,荣五就明白过来,人家凌姑娘还是官眷,不糊涂的时候荣五也没胆子招惹官眷,唯唯喏喏地点头答应着。
凌锋见他老实了,又嘱咐半夜不要乱走,荣五抚着肚子涎着脸道:“将军,可否让人给荣五送些吃食?荣五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
凌锋瞧他那副小人嘴脸叹了口气,怎么着也是救过妹妹的人,不疯的时候人还算正常,饿了就给点吃的吧。
让外面的亲兵给送了一份食物进来,荣五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着。
凌锋看了一会儿有些犯困,就合衣倒在床上,连日赶路也怪辛劳,很快睡着了。
荣五吃完饭,将碗筷递给外面的亲兵,回来瞧着屋子里就这么一张床,凌锋睡在里面,外面就剩下半个身子的地方,想要趴在桌上睡,吃得太多又趴不下去。
荣五熄了灯便爬到床上,贴着凌锋侧着身子还有半边身子悬空地挨着,渐渐的倒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