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这样冰冷的沈晔,即使是他与齐尧对峙时,也未曾像现在这样充满冷意。如果说以前的沈晔只是带着疏离,那么刚刚的沈晔,就连呼吸,也是冰冷的。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我慢慢地跌坐在了地上。
沈晔自那晚离开后,未曾再来过漱宁宫。我曾以为他会派人监视我,甚至将我禁足。可是令我诧异的是,一切如同往常一般,漱宁宫中未曾增添陌生的面孔,而我进出漱宁宫,也并未受到任何限制。
沈晔的态度让我不安,而另一件事,却让我有些头疼。因着身体的原因,直至戚然离开王都,我也未曾能与他再见一面。可是在欢迎宴上,他的那一番话,却让朝中的大臣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我。
从前我登上太后之位,他们便颇有微辞,每隔一段时间参上我一本已经成了他们的日常,而自欢迎宴后,他们更像是抓住了一个重要的把柄般,集体活跃起来。
听小桃说,参我的奏折厚厚地堆上了沈晔的桌子,而内容大多集中于质疑我与戚然的关系。有人说我与戚然早就暗中勾结,骁国此次同意结盟,指不定暗怀恶意;有人说,我在宴会上大出风头,不过是因为爱慕戚然,想要帮助戚然拿到最有利的结盟条件,毕竟此次骁国比起昇国,损失更少;更有甚者,循着这次事件联系到了我坐上太后之位的事情,说我当年阴谋害死皇后和贵妃才得到这一切,直接对我当初的登位提出了质疑。
同时,也有人就那晚沈亦出声帮我的事情议出了种种阴谋论,但慑于沈亦,终究不像谈论我与戚然之事一样大胆。只是一时之间,针对我的奏折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提出要求废掉我的太后之位,将我作为乱臣贼子打入天牢。
我也大概能理解沈晔为何迟迟对我没有动作,光前朝那群臣子,就够他应付的了。我不曾想到的是,不过是一次结盟,便被他们脑补成这样。又或者,那群老头也许早就看我这个软柿子不顺眼了,这次事件不过是一根导火索罢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当一个人无权无势,却能做成功那些有权有势之人所不能成功的事情时,那些人便总觉得你一定做了不可告人之事,不然怎么会比他们还成功。
这群迂腐之人的脑洞有多大,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可因着这些事情,我的处境终究还是有些尴尬。前朝的弹劾之风蔓延到了宫中,除了漱宁宫,我不管走到何处,总是会有人用一种探寻和质疑的目光看着我。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有一种想追到骁国,将戚然抓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