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行刚进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他左眼肿胀得只剩一条缝儿，下巴和脸颊全是淤青。
我说：“你怎么啦？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他腼腆地笑了笑，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语调含混地说，“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增加体力的饭，给俺来一份儿。”
“增加体力的饭？”我想了一下，“青椒牛柳套餐怎么样？”
他咧开有些变形的嘴笑道：“行，就这个。”
我转进厨房，将牛肉切成细细的肉条，放入酱油腌一会儿之后，又倒入食用油腌片刻。关于这道菜，以前厨师培训学校的老师讲过，调拌时一定要将每一根肉柳都均匀地包裹上油，给它们用食用油穿件外衣，这样蒸发的水分少，肉质就不会柴，能最大程度地保存牛肉的鲜味。油热之后，放入些许葱姜炝锅，开大火，倒入牛肉，快速地翻炒至牛肉稍变色，然后放入青椒、蚝油、盐，翻炒均匀就可以关火了。再配上一例汤，一碗米饭，一份儿鲜美的青椒牛柳套餐就做好了。
我把套餐端出去的时候，蛋仔正好奇地围着席云行问：“哥们儿，你这是咋了？不要紧吧？”
“没事，这是俺工作的时候带的伤。”
蛋仔皱起眉头：“天呐，你这是啥工作啊，怎么能被打成这样？”
“人体沙袋。”他毫不介怀地笑了笑。他说他是从外地来杭州打工的，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所以一直找不到工作，吃饭和房租都成问题。就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去一家拳击酒吧应聘了“体适能服务员”，其实就是供客人发泄，只准挨打或闪躲，不许还手的人体沙袋。
“啧啧。”蛋仔叹道，“这么说，你这工作就是天天挨打喽。”
“嗯，差不多。”席云行讪讪地笑着，“要怪就怪俺没文化，也没什么别的一技之长。不过，干这个还行，除了吃饭和交房租，还能攒下来一部分钱。有的时候，客人玩得高兴了，还会给一点儿小费。”
我把饭端到他面前，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蛋仔还想问什么，我打断道：“蛋仔，你能不能等别人吃完饭再问啊，你吃饱了人家还饿着呢。”
蛋仔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席云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青椒牛柳，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不敢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
我不解地问：“怎么了？”
“老板，你这饭……好好吃啊。”
我笑了一下，看着狼吞虎咽的席云行，忽然感到一阵酸楚。听他的口音应该来自山东某地，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脸的稚气未脱，只身一人离乡背井漂泊到这里。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这个光鲜亮丽灯红酒绿的杭州，又给了他什么呢？
我从厨房里端出两只煎得金黄色的油煎蛋，放在他面前。他停下动作，抬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老板，俺没要鸡蛋啊。”
“你第一次来，我赠送的。”我说。
他笑了，低下头，继续大口吃饭，青椒牛柳的香气和他年轻淳朴的气息结合在一起，在小小的深爱食堂里慢慢飘荡着。我泡上一壶茶，点上一根烟，开始徒劳且无聊地思考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从那天以后，席云行经常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来到这里吃个夜宵再回去睡觉。基本上每次他都是带着伤来的，一般人肯定早就承受不了这种摧残了，但在席云行这里却没什么事儿，仿佛那些淤青和肿胀都出现在别人脸上。
每次他来到这里，都会点上一份儿青椒牛柳套餐，而我在配菜的时候都会给他多放一些。这个身体强壮却涉世未深的稚嫩青年，很快就成了食堂里其他几位熟客的好朋友。在茶余饭后，席云行会给我们讲他在拳击酒吧的见闻：那些寂寞的买醉者、落魄而风骚的小姐、穷得要死还喜欢装档次的洗剪吹、偶尔去酒吧猎艳的官员和有钱人……
英姿每次看到席云行脸上的伤，都会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按照她的观点来看，这应该属于毁容了。对于“妇女之友”乔公子来说，席云行对自己的伤势满不在乎的态度，简直是一种变相的摧残。乔公子语重心长地劝道：“云行啊，身为一个男人，你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脸，等你以后就知道珍贵了。”
“俺这张脸吗？”席云行摩挲着自己宽宽的下巴，“有啥珍贵的？”
“呃……”乔公子一时语塞。
相反的，我对另外一个问题比较感兴趣：“云行，你在酒吧工作的时候，服务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
“啥人都有。比如一些有钱的大老板啦，都戴着金链子，领着小姑娘去酒吧，喝得高兴了就拿俺练练手，把那些小姑娘们高兴得哇哇乱叫。俺就不明白，不就看打个人嘛，至于那么兴奋吗？除了大老板，还有一些女人……”
“等等。”我忍不住打断了他，“还有女人？”“有啊，就是所谓的‘白领’的那种，打的时候下手可狠了，一个个憋屈着脸，好像跟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英姿笑道：“那是她们把你假想成公司的领导或者男朋友了。”
“男朋友？打男朋友要这么狠吗？”席云行疑惑地挠了挠头。
英姿摇了摇头，表示跟这个幼稚的乡村小伙子没办法深入交流，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他还不明白。
二.
今天时间还不算太晚，席云行就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鬓角处有些灰白，偏瘦弱，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如鹰隼一般，给人一种锐利的洞察感。
“老板，青椒牛柳套餐！两份儿！”席云行冲我喊道。虽然他对自己的生活一直很乐观，但看得出来，今天他的心情特别的好。
我把两份儿加量的青椒牛柳套餐端了出来。那中年汉子尝了一口，闭起了眼睛，嘴里发出了满足的“唔”的一声。
“怎么样，教练，俺就说这家饭馆的饭做得很棒吧！”席云行高兴地说道。
教练？这个男人的身份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不由问道：“云行，这位是……”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刀鱼。”他站起来，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现在是席云行的教练。云行总对我说这间饭馆不错，老板人很好，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谢谢各位在这段时间里对云行的照顾了！”
这人的名字挺有意思，刀鱼？倒是挺符合他的体型的，我疑惑道：“云行这孩子不是……”
刀鱼笑了笑，仿佛知道我想说什么：“年轻人的青春，不应该被这么个糟践法。我已经观察他好长时间了，这小子有体力、有气魄，关键是特别能吃苦。唯一不足的是，作为职业拳手的年龄稍微大了点儿。不过不要紧，这些都能克服。”
一旁吃肉蒸蛋的蛋仔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您这是要把他给培养成专业运动员啊？”
“是的，有这个想法。”刀鱼笑道，“我以前就是省专业队的，后来退役了，自己开了个拳馆，一直想找合适的年轻人培养成职业拳手。后来遇到了云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觉得他挺合适的。”刀鱼说到这里，席云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了起来。
“恭喜恭喜！云行，马上要从人体沙包进军职业拳坛了，一定要加油啊！”我说着，又给他们师徒二人端出来两份金黄喷香的煎蛋，“这算是我请的。”
从那以后，席云行经常和刀鱼一起光顾我的食堂，毫无例外地点上两份儿青椒牛柳套餐。席云行的脸上越来越干净，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每次来脸上都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他并没有辞掉工作，还继续在那家拳击酒吧里打工，做他的人肉沙包。席云行告诉我们，他现在的专业训练成果用来躲避客人们的拳头已经绰绰有余，这也算是他的“修炼课程”之一。这样的小伙子很难让人不喜欢。面对困难的逆境，他没有消沉沮丧过，始终保持着一份乐观的心态，最终一步步地走了出来。这份坚持的毅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刀鱼对他的操练渐渐显出效果，这从一个人的眼神里就能完全看出来，席云行的眼神愈来愈沉稳，那种青涩的稚嫩正逐渐被洗练。
这天晚上，席云行来到食堂以后，对我说：“老板，青椒牛柳套餐，外加一份儿煎蛋。”
我有些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加煎蛋，我笑道：“最近训练挺刻苦啊，饭量见长了。”
“不是。”他憨憨地笑了笑，“明天刀鱼教练要带俺去别的拳馆打一场交流赛，切磋切磋，检验一下最近的训练成果。所以俺想多吃点儿，多增加点儿体力。”
“哎哟，要和人过招了。云行你得加油啊！”我鼓励道。
“俺尽力吧。”云行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凌晨十二点，时钟“当”地响了一声。我泡上一壶茶和老院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马航失联的原因。还没聊到关键处，席云行就来了，进门就嚷道：“老板，青椒牛柳套餐。”
还没等我说话，蛋仔就急火火地站了起来，问道：“听说你今天去别的拳馆跟人打架去了，结果怎么样？”
“不是打架。”云行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是交流赛。”
“别管什么赛吧，我就问结果怎么样？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云行嘿嘿笑道，“第二个回合把对手给K.O了。”
蛋仔听到这个消息，好像比云行还高兴：“哎呀，了不得啊，人体沙袋变人形凶器了，云行你越来越厉害了。”
“哈哈！”云行不好意思地说，“都是俺教练教得好。”
我给云行做了一份儿超大的青椒牛聊套餐，又额外赠送了两只煎蛋，算是对他旗开得胜的鼓励。这个从北方贫瘠之乡漂泊而来的年轻人，已经迈出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坚实的一步。一次适时的成功能让人拥有无穷的自信，从这点上来说，席云行是幸运的。他在关键的时候遇到了关键的人，又在合适的时机取得了一场合适的胜利。上天给予人磨难的同时，也在给予人机遇。
从那以后，席云行经常出去跟别的拳馆打一些交流赛，并且赢多输少。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正在飞速地成长。
蛋仔热情地说：“云行，等你以后打拳出名了，我推荐你去影视圈发展，演动作片。”
“真的？”面对蛋仔夸下的海口，席云行双眼放光。
“真的！”蛋仔拍着胸脯保证道，“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哥是圈里人！”
英姿做呕吐状：“蛋仔，你还是先把自己推荐出去再说吧。”
“没错。”乔公子附和道，“还有啊，药不能停。”
云行一本正经地问：“蛋仔哥，你身体有问题啊，一直都在吃药？”
乔公子抢着回答：“对，他一直都在吃脑残片。”
“我去！”蛋仔面对乔公子和英姿两个人犀利的围攻，百口莫辩。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比较快，三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像是流沙从指缝间倏忽滑落。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轨迹里不断努力，顽强生活，希望有一天能达到自己最终渴望的那个梦想。但现实又是残酷的，你不知道它会在哪里突然转向下一个弯道，并且每次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沮丧万分。
又是一个子夜，席云行推门而入，表情怏怏不乐，这可非常少见。
我问道：“云行，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教练呢？好久都没见他跟你一起来了。”
他却答非所问：“老板，俺今天来是跟你辞行的，俺不准备在杭州待下去了。”
“什么，你要走？”我有些意外。
“嗯。”他点了点头，眼眶忽然一下子红了，“俺想回老家了。”
三。
直到席云行离开杭州后，我才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席云行跟随刀鱼训练的这段日子里，经常会去别的拳馆打一些所谓的“交流赛”，名义上是以战养战，尽快提高技术水平，但席云行竟偶然发现刀鱼和其他拳馆的老板在暗中下注，把这些“交流赛”当作了赌博的工具。在席云行的质问下，刀鱼对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否认。我可以想象得到，在那一瞬间，席云行心里构筑的那座梦想大厦会如何倒塌，他本已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将如何崩溃。他只身混迹于杭州，举目无亲，靠做“人体沙包”艰难度日，在这种情况下，刀鱼带他走出了阴暗的泥沼，光明和希望出现在了面前，任谁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一种结局。我不禁感慨，在那个萧瑟的深夜里，席云行背着行囊独自离开这座城市，当他最后一次回过头观望那些璀璨而孤独的灯火时，心里会有一种怎样的酸楚。
这座城市如此繁华，但在灯红酒绿下，却是一座埋葬了无数年轻人梦想的坟墓。天色微亮，东方既白，该打烊了，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刚要站起来，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说道，没想到这个点儿还有客人。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我愣了一下，竟然是刀鱼。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身体更加消瘦了，用“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为过，而且双鬓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他尴尬地笑道：“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说实话，自从知道了他利用席云行比赛来下注赚钱的时候，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就已经糟糕透了，但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却怎么也让人恨不起来。
“老板，我想问一下，最近云行来过吗？”他说完，背过身，用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那孩子不是说回老家去了吗？”我答道，“从他说走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
“果然是走了啊。”他叹息了一声，惆怅良久，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等等。”我叫住了他，“还没吃早饭吧？我也没吃呢，既然来了，就一块儿吃点儿吧。”
我做了两份儿青椒牛柳套餐，加两个煎蛋，端到了刀鱼面前。当他看到青椒牛柳的时候，眼眶骤然红了，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拿起了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那跟平时做法别无二致的青椒牛柳，此刻吃进嘴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我不知道。或许每个人的味蕾，都在不停地随着他自己的改变而改变。吃完饭以后，我送刀鱼出门，看着在清晨薄雾中刀鱼踽踽独行的背影，忽然感觉他很孤独，他的这种孤独，就跟曾经的席云行一样。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我每天都在接触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事情，很快就把席云行和刀鱼的事情给淡忘了。他们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就像两列在不同轨道上疾驰的火车，偶然一个交错，彼此又呼啸着离开。当渐行渐远之时，我的窗外，又已经换上了另外的风景。蛋仔、乔公子和英姿他们也已经开始忘了这里曾经来过一个满脸伤痕，却倔强乐观的稚嫩少年。
这天夜里，我正在厨房里做饭，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习惯性地说了一句：“你好，欢迎光临。”
蛋仔惊喜地叫道：“席云行！”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瞬间激活了我某一部分的回忆，我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果然是他，那个年轻稚嫩的山东少年。
“云行，你怎么回来了？”大家对他的到来都很惊奇。
席云行却没有说什么，走到吧台边，对我说：“老板，来一份儿青椒牛柳套餐，打包。”
“打包？你不在这吃吗？”我好奇地问。
他摇摇头：“不，我是给教练带的。”
“哦，刀鱼啊。”我一边准备食材一边问，“好久没见他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教练他……”席云行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快不行了！”
“什么？”我惊愕地抬起了头。
从席云行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终于明白了刀鱼身体那么消瘦的原因。原来刀鱼一直患有先天性白血病，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他之前利用席云行比赛下注赚钱，也是为积攒医药费，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继承了他的血脉与病史的女儿。他的女儿从出生开始，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白血病，不过上天还是给他留了一丝希望——小女孩可以通过手术彻底摆脱这种病魔的纠缠，当然，这需要一笔昂贵的手术费。为了积攒女儿的手术费，刀鱼想尽了一切办法，而当时，懵懂无知的席云行也被卷了进来。刀鱼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席云行，总希望有个机会可以补偿些什么。后来，刀鱼费尽周折，给云行争取到一个拳击锦标赛的名额，他想让云行通过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当云行意外地接到比赛通知书的时候，才知晓了刀鱼背后的隐情。我唏嘘感慨着这对师徒之间的情谊。
我将青椒牛聊套餐打包后，交到席云行的手中：“云行，你先去好好照顾你的教练，等我打烊了，就去医院看看他。”
席云行点点头，红着眼眶走了。我闻着青椒牛柳遗留的香气，心里涌动着一丝莫名的惆怅。
四。
天亮以后，我打了烊，匆匆赶往医院。当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逐渐放慢了脚步。蛋仔、乔公子和英姿他们都来了，他们站在那里，默然无声。
我走过去，问：“刀鱼呢？”
云行抬起头看着我，声音哽咽地说：“教练他……走了。”
我心里猛地凉了一下。刀鱼走了，他吃了青椒牛柳套餐。
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美好又残酷的世界。我不知道那份儿套餐，能否让他在继续前行的路上增加一些力量。他的老婆带着女儿去了国外手术，希望他的下一代，再也不用经受这种病痛的折磨。
云行要去北京参加训练，准备比赛。临走的时候，他来到食堂，吃了最后一次青椒牛柳套餐。
我做了两份儿，放在他的面前，说：“云行，多吃点儿，这能增加体力。”
云行点点头，眼泪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他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哽咽着说：“教练他临走……的那天晚上，说……以后的青椒牛柳……你就要一个人吃了……”
云行已经离开杭州一个月了。这天晚上，我及时地打开电视，按照约定，这是直播他比赛的日子。虽然没办法到现场看比赛，但我答应他一定会看直播。
晚上十二点，这个时间看直播的人或许不会多吧，我注意到电视直播的比赛的体育馆也是冷冷清清的，现场没有多少观众。但在这间小小的深爱食堂里，电视机前却坐着席云行的几位忠实粉丝：我、蛋仔、乔公子、英姿，还有老院长。
“云行出场了。”蛋仔指着电视说道。
没错，云行出场了。他戴着红色的拳套走上拳台，静静地站在拳台的一角，等待裁判的指令和比赛铃声响起。在摄影机镜头的记录下，他仍旧稚嫩的眼神却透出刚毅和果敢，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骑士。这个来自山东贫瘠乡村的年轻人，曾经在城市辉煌的灯火里迷失过人生的方向，在当人体沙袋的岁月中无法正视自己的脸庞。如今，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就切切实实地站在那里，无论输赢，他都会以这场比赛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原本以为幸福很简单，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着充实的生活和快乐的青春。但最后我明白了，这些幸福都不刻骨，最刻骨的幸福是当你从艰难中爬出来，并有幸看到自己成功的那一刻。我想，刀鱼走的时候是没有遗憾的。
青椒牛柳饭
原料主料：洋葱半个，柿子椒一个，牛柳100克，白米饭
辅料：料酒适量，盐少许，淀粉适量，姜丝适量，生抽，蚝油。
做法：
1.洋葱和青椒切条，洋葱泡水备用，牛柳切条，大概3~5公分长，宽半公分，厚2~3公分，注意要竖切，用黑胡椒碎、生抽、姜丝、淀粉、料酒腌十五分钟。
2.调制芡汁：水、淀粉、生抽、蚝油。
3.油九成热，快速翻炒至发白，捞出备用，净锅加入适量油，三成热时下入姜丝和洋葱翻炒至香味飘出。
4.加入柿子椒翻炒至七成熟，倒入炒好的牛柳丝，翻炒均匀，烹入芡汁和黑胡椒碎。
5.加适量盐，起锅，配以白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