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这几日因服丧,没有再跟武师傅习武,也没有去族学。前两年鹂儿和鹊儿都许了外院的人家,如今顾媛媛升为了大丫鬟,院里分了两个小丫头名叫新月和满月。新月是个活泼性子,跟前几年的阿莺一个样子。说道阿莺,本来顾媛媛曾在谢意面前提了提,看看能不能让她回府来。谢意也安排人过去接,谁知道那丫头居然羞答答的说不回了,求谢意个恩准,让她许给庄子里的一户人家。原是阿莺初到庄子时,生活上当然不能跟在谢府里比,心里难过不已,好在庄里的这家小伙子处处照顾她,时日久了相处出了感情。
谢意听了自然是准了,命人给备了分嫁妆过去。
“阿鸢姐姐不好啦!”门上的琉璃帘子被掀开,新月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顾媛媛刚刚替谢意穿好衣裳,正低头为他系上腰间玉佩,却见新月冒冒失的跑进来,不禁嗔道:“瞅你这满头汗的样子,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谢意因祖母的去世,心中正是低落,耐不得人吵嚷,见新月这般进来微微皱了眉。
新月吐了吐舌头,给谢意补了礼道:“大爷,阿鸢姐姐出大事了!老太君房里的玉琴姐姐她……她自缢了……”
就像是一大块石头猛地投到了河里,顾媛媛心里溅起了大浪。
提起玉琴,谢府人人都叹息。道上一句是个重情的好姑娘,竟是随老太君去了,只有少数人知道事情要复杂的多。那天玉琴的尸体被放下来的时候,肩上分明有多处青紫的指痕,衣衫半退。几个婆子心中直叹着作孽,这分明是被人轻薄去,不过老太君的孝期哪里敢再生是非,就瞒了实情。
江氏命人安排厚葬。
顾媛媛经常随着谢意去老太君那里,对于玉琴的死心中也十分难过,平日里那样温和的女子竟然走的这般无声无息。除此之外,她心中亦是隐隐带着些许不安……尽管不明白这不安来自于何处,或许是不愿意去深思来于何处……
顾媛媛失神的走在回写意居的路上,两个小丫鬟交头接耳,走的近些便听到一个丫鬟说:“玉琴姐姐真是太可怜了……老太君给她备了嫁妆,结果她这一走,全便宜了那些亲戚。”
另一个丫鬟疑惑道:“亲戚?玉琴姐姐平日里怎么没提过有亲戚?”
“可不是么,从来都没来看过玉琴姐姐,现在人没了,反而冒出来一堆远房亲戚了。”
那丫鬟道:“玉琴姐姐怎么会好端端的……唉,昨个儿说是去库房那边帮忙,结果库房管事说,根本就没有去。今个儿早上却是在老太君屋子里……”
旁边的丫鬟道:“可是福寿苑到库房的路上发现了玉琴姐姐平日里用的风灯啊……也不知怎么的就丢在了那里。”
“什么风灯?丢在哪里了?”顾媛媛压住强压住心头的慌张,过去问道。
那丫鬟唬了一跳,见是大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才拍了拍胸口道:“玉琴姐姐的灯就落在福寿苑到内库房的小路上,就是游廊外的那几株合欢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