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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萧索的偶然·

第一章

萧索的偶然

“2015年的元旦节,我乘坐高铁从常州到南京,不知是意念驱使还是什么的,打着拜访小姨的幌子。区区30多分钟的路程,我却按捺着紧张,怀揣着忐忑。记得,那一天的南京城里很是热闹,人山人海的。我知道那个人也在这座城市,我第一次一个人出行,却依然是抱着那一份执念。”讲这话的人叫薄意,是我大学的室友,她娓娓道来,我细细听着。

“我在南京。”,找不出适合的言语,尽管删了再改,薄意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久违而又陌生的头像,将那条消息发了出去,那时的她只是刚刚到达火车站啊。“你怎么突然来南京了?”似乎几分钟后,她便收到了来自那个人的回复,真是够凑巧的,薄意淡淡一笑,看不出喜忧。

“来看小姨。”

“哦,这样啊。”

“嗯,我们要见面吗?”

“还是不要了吧。”

“好。”

她也没有多说一句,冷冷的。意料之中,不是吗?那个人大概也不愿和她再见面了吧!真的不必再强求什么了,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另一个他……

是啊,另一个他,郑豪。薄意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帅气掷篮的身影,闪过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看她时总是满眼的温情和宠溺,可以和他在一起,她也很幸福。想到这里,她不禁浮现出一个桃花一样娇羞甜美的笑容,因为她已经有了他,还好她已经有了他。

薄意放下行李,凭栏,眺望这个曾经,抑或现在还是会让她梦寐以求的城市——南京。由于选修,薄意在填报志愿时不得不与这个城市失之交臂,选择了常州,即便是如此,这也是一个离南京很近很近的城市啊。恋上一座城,想必就是因为城中之人吧!薄意早就料到那个人会报考南京了,是了,当年薄意关心那个人的成绩胜过自己的,竟一味地为那个人担心,甚至还揣测起了他志愿填报的心理,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薄意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选了学校,选了专业,家里人自然是放心不下的。故录取结果一出来,以薄意小姨为首的家长们便开始担心孩子专业的前途,并一致倡议复读。

复读?这倒不失为一个重新考上南京的好机会,可是,一旦复读,便是“不成功,便成仁。”需得有异于常人的坚毅忍耐之心,还得有那样的潜力和基础才行,至少薄意没有那样的勇气。况且,届时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那个人和薄意也难保不会相距越来越远。薄意最终在大学开学之际,决绝地离开了她复读了20多天的高中,上了大学。

像薄意这样一个没有主见的人,能这样倔强一次,真的是很不容易。或许,是冥冥中注定了的,薄意和那个人居然都是软件专业呢,这倒是她的原话。其实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巧合罢了,哪里值得如此窃喜呢?而且,与此同时,薄意也得知那个人和孙若梦居然考到了同一座城市——南京,这不是更为“幸运”吗?

孙若梦,这个名字很美,但是却会让薄意有些喘不过气来。薄意轻轻叹了声,低头看手机,顿时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天我们见面吧。”是他——那个人——林寒,怎么会?

“明天吗?”

“嗯,可以吗?”

“好。”

她依旧是这样,冷冷的,没有多说一句。似乎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可是,真的就不在意了吗?分明放不下啊!

这冰冷的触摸屏后,分明是一颗炽烈跳动的心啊!林寒,只要你愿意,只要我能够。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了,可是他们不是啊!

两年前的今天,那是一个雨夜,淅淅沥沥的,天很冷,亦很刺骨。薄意讷讷地读着那条短信,讷讷地流着泪:“对不起,我们只能做朋友,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学习,其他方面我真没考虑过,我喜欢孙若梦那种类型的。你为我做了许多,我很感动,但是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

夜是黑的,心也是刺痛的,刺的冰凉,痛得生疼。林寒他,终于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字字句句,都渗透着砭人肌骨的寒。

那一晚,薄意大概是疯了吧!怎么会鼓起勇气和他说这些呢:“和你相处是那样不自然却又想要和你说什么,我不善表达。或许不是绝配,或许我资质平庸,但还是希望上大学后你能给我个机会。”从一开始结果不就是注定了的吗?也许他从不在乎她吧,为什么她偏偏要去自取其辱呢?

其实,有许多话憋在薄意心里已经太久太久,烂在肚子里,薄意很怕自己是要后悔一辈子的。现在,薄意心里反而舒服很多了,不问前路如何,但求落幕无悔,足矣。不过,既然话已经挑明,到学校之后又该如何面对他呢?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无法自拔?

“我知道,自高二那时我便开始仰慕你,隐忍不发至高三,但我不会奢求你对我如何如何。谢谢你的帮助,我会努力学好数学和物理。”

就这样吧!

第二章

孽缘的邂逅

“所以,薄意,你最终还是去见了他,对吧?”

“嗯。”薄意有些恍惚,若有所思:那次的见面,究竟应不应该呢?

他们是在地铁站内见面的,几乎薄意一下地铁,林寒便找到了她,该是激动吧。时间也许会冲淡许多,散落一地的心事许会渐渐被忘却,但是,无论我们是否愿意,在相逢的一瞬间,尘封的印记都会破土而出,泪水会决堤,而且一起都因为重拾,而被岁月打磨的更加光彩美丽,恒久不衰。

那天,林寒拎着大包小包,本来正准备去学校。他还是穿着高三时的那件蓝色的夹绒衣服,身体有些浮肿,看上去有些疲累,也有些憔悴。薄意仔仔细细打量着他,却很难与当年那个青衿翩跹的俊逸少年联系在一起了。而她,也着实变化了不少,减了肥,留起了长发,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的,和以前很是不一样了呢。

不知怎么回事,那时候脑子里突然荡满了陈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见》,旋律美丽轻柔,久久不能散去: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我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不过,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呢?“我和他究竟算什么呢?同学,太陌生了点吧,朋友,还不至于那么推心置腹啊,那,男女朋友?切,笑话,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当初的那些点点滴滴,那些我曾珍视的一切美好的东西,也许在他看来都微乎其微,压根算不得什么吧!而我,却为了他,这样的努力,究竟值得吗?似乎无论她做什么,他都看不见。不过,这好歹也比看见了却装作看不见强好多吧!薄意不禁自嘲一番了,他既然可以狠得下心来,叫她去撞南墙,那她,为什么不可以使他为自己当年的错误懊悔终身呢?原来,原来这才是使她鬼使神差,“拼尽全力”想做郑豪的女朋友的重要原因吧,不对,当郑豪的女朋友,似乎没有林寒的那么困难。她赢得是那么的唾手可得,那么的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么多东西,我来帮你拿吧。”“不用,跟在我后面就好。”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林寒,薄意停止了叹息,她想帮忙的,却被林寒执拗地制止了。于是,他们便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前面的有些踉跄吃力,却故作镇定,后面的脚步轻盈,却噙满不忍。“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吧,晚上我请你吃饭,尽尽地主之谊,如何?”林寒转过头,冲后面的人笑了笑,他的笑还是那么阳光,仿佛可以把冬日里所有的寒冰都融化,仿佛时间都已经在过去的某一个时刻定格。“好啊,我不会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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