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猛地转头，只见沈曦脸色青白不定，神色间有些惊惶。
她垂在裙边的手指握得很紧，甚至看得见指节间泛出的青白色。
“容姐姐！不要——”
小五拦在沈曦面前，神色哀求地朝她摇头。沈曦却猛地一笑，推开小五。
“容然，你有本事就开枪！”
容然额头的绷带慢慢染红，温热的血顺着侧脸的轮廓慢慢下滑，滴到胸口的衣服上。
她看着沈曦嘲讽的笑，慢慢摇了摇头。
手腕也随之慢慢垂下。
就在以为她不会开枪之时——她手腕一抬。
朝着沈曦就是一枪。
出乎意料的一枪——
小五惊愕地望着容然，看她手里的枪口还未散去的硝烟……
“沈姐！”
小五接住沈曦，沈曦捂住左肩，痛苦地皱眉。
容然嘴角抿出一抹凄凉的笑意，脚步踉跄地朝后退了一步。
“沈曦，我不欠你——”
“我再也不欠你——”
“容姐姐——”
小五惊觉她话语里的悲凉，不由得心口一凉。而后，怀里的沈曦被人强硬地夺了去。“沈曦——”
从小五手里夺过沈曦的琴靳煜，愠怒地盯着容然。小五被琴靳煜隔开，只得怔怔地退后一步，背后忽然碰着冷硬的胸膛。小五怔愣抬头，只见顾启亚正低头凝视着她，眉眼深邃。
小五脸微微一白，想起这人毫不留情的言语，终究忍不住心底的苦涩，推开了他。
“容姐姐，你怎么样了？”
小五挣开了顾启亚，小跑到失了全身力气的容然身边，想要扶住她下滑的身体。
容然木然地摇头，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搀扶。“小五，不要过来。”
容然的声音沙哑难辨，几乎听不清音调。
“容——”
小五朝前走了一步，却被背后钢铁般坚硬的手臂拦住，顾启亚低沉清冽的声音传来：“别过去，她手上有枪。”
小五先是一愣，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心底更加苦涩。
“我不用你管！”
任她如何挣扎，腰间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
“容然，不要以为你是薄殷名义上的妻子，我们就不会动你。今日这个公道，琴靳煜必定要为沈曦讨回。”
琴靳煜抱着受伤的沈曦，眉眼一厉，声音冰冷。
“六少，何必——”
容然摇头，脸色苍白的她露出一个决然的笑容，似乎在可怜琴靳煜，又似乎在嘲笑沈曦。“你为她讨回公道，谁又为……”
容然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她依旧笑着，却有些让人心惊。
容然脸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在吹着夜风的微凉晚上，四处都散着她身上的血腥气。
“我从来就没有因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就恃宠而骄。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你们谁都比我清楚。”
琴靳煜眼神一暗，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容然，话里有话。
“容姐姐，你先把枪放下。”
小五眼里含泪，神色悲痛。
“小五，你不要管我，你现在去我房间里，救人，先去救人——”
容然神色慢慢冷静下来，她手里的枪却依旧指着沈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