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鸿宝没料到俩弱女子如此嚣张,吓得他一激灵但又瞬间恢复镇定。
“敢再嚎一声——我把你扒光——先奸后杀!”马鸿宝吃柿子专拣软得捏,还想杀鸡儆猴唬住郑翡翠,他边说边上前抓住月亮的手腕一捏,月亮顿觉一阵剧痛。
眼见马鸿宝转移注意力,郑翡翠瞅准机会挥拳一记冲天炮,马鸿宝躲闪但一侧太阳穴被拳头击中,他一阵眩晕眼冒金星,不觉手中棒子落地,但他不甘示弱迅速还击,郑翡翠一招螳螂挡道拨开他的拳头。马鸿宝刚交手就吃亏,顿时乱了腿脚。说时迟那时快,自幼习武的郑翡翠劈手抢了马鸿宝的棍子,几个回合用棍子将他打昏。末了,不忘在他的命根子上狠狠加了三棒。
屋内激烈搏斗后,顾玉鹤猛然苏醒!
但屋内几人专心过招之际,全然不知窗外竟有一人悄然注视,他是郑家得力家丁,名叫刘发财。郑四义早在顾玉鹤周围密布眼线,而刘发财是他最为信任的眼线!
顺窗缝看清屋内一切后,刘发财悄然飞身离开。
顾玉鹤飞身跃起,迅速看清此刻状况,他深感事态严重,如倒地的马鸿宝醒来去告密,他和月亮必死无疑,而郑翡翠已经得知一切秘密,这种后果也不敢设想。顾玉鹤感到腹背受敌,后背霎时淌下冷汗,心里狂跳不止。
究竟怎么办!顾玉鹤暗自连声惊呼。
没等他想出应急对策,郑翡翠却猛然一声惊叫,“快把马鸿宝扔进密室!”
顾玉鹤慌忙扛起马鸿宝,又在郑翡翠帮助下,俩人合力将他塞进了密室。郑翡翠一把关上密室门,又顺手整理好那副水墨画。至此关口,房门又被人从外一脚踹开,马鸿宝的俩手下一起冲了进来。
“大少爷——人呢?”瘦小的黑衣人用眼角搜寻马鸿宝。
“敢杀大少爷!还毁尸灭迹!”另一矮壮黑衣人扯了面罩,抽出明晃晃的匕首朝顾玉鹤猛刺。
顾玉鹤慌忙躲闪,一把攥住对方手腕,没等他反手夺下匕首,矮壮黑衣人顺势又是一刀,顾玉鹤的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顿时鲜血直流。郑翡翠见状箭步上前,飞起一脚踢飞了来人的匕首,顾玉鹤捡起匕首刺向矮壮黑衣人,但对手灵活一闪没被刺中。这时,瘦小黑衣人冲过来朝郑翡翠劈头盖脸一阵拳脚……四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月亮吓得蜷缩在一处墙角,满眼全是惊恐。
片刻,顾玉鹤和郑翡翠体力不支,俩人虽联手却疲于应付。此时此刻,郑翡翠突然被瘦小黑衣人踢中腹部,她双手紧捂小腹倒地。可这时,她猛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喊声:府里闯进贼人,赶快动手擒贼,杀啊冲啊!
屋内,俩黑衣人闻声慌张住手,正想夺路要逃。这时,刘发财带着几名家丁冲进屋内,俩黑衣人“哇哇”叫着冲上去,两下里当即又交手。刘发财等人多势众,俩黑衣人拼力反击,顾玉鹤生怕月亮受伤,慌乱中他一把抓住月亮揽入怀里,月亮在他怀里抖成一团。
可郑翡翠见顾玉鹤抱住月亮,顿时心头一阵不悦,她几步跨到顾玉鹤身旁,伸手想推开月亮,但脚底一软差点摔倒,顾玉鹤大惊又赶忙出手,用另一只手紧拽住郑翡翠,郑翡翠勉强支撑身体没摔倒,她却顺势倒在了顾玉鹤的怀里,一双杏眼含情脉脉注视着他。
这一瞬间,顾玉鹤两膀分别揽住月亮和郑翡翠,月亮眼睁睁见她斜靠在心上人怀里,她顿时芳心大乱、怒火涌起。几乎同时,郑翡翠也怒视她一眼,俩人相互伸手用力推开对方,她们同时向后各自趔趄半步,顾玉鹤一见却惊出一身冷汗,生怕俩黑衣人借机杀向这里。
这时,郑宅内一片大乱,火把、灯笼霎时照亮了整个院落。郑四义闻声拎着手枪健步如飞,身后一帮家丁们个个手持刀枪,一行人一起朝顾玉鹤的住处冲过来。
屋内,外边喊杀声一阵紧过一阵,俩黑衣人顿时泄气,刘发财身上有手枪,可他怕误伤大小姐,只好拳脚生风砸向俩黑衣人,瘦小黑衣人先败下阵来,刘发财眼疾手快一刀结果了他。片刻,矮壮黑衣人也被几个家丁合伙按倒在地,刘发财手起刀落又干掉了他。
这时,郑四义率领众家丁冲进屋内,刘发财慌忙迎上前去。
“翡翠——伤着没有?”郑四义一脸惊慌大声问。
“爹——我没事儿!贼人都死了!”郑翡翠大叫一声,扑进父亲的怀中。
“怎么回事?”郑四义神色紧张,目光扫视顾玉鹤和月亮。
“我——我来玉鹤房里聊天,不想遭遇贼人!幸亏他出手相救才保住性命。”郑翡翠极力控制惊慌情绪。
“顾总管受伤了——”郑四义扫视顾玉鹤淌血的手臂。
“玉鹤,赶紧包扎伤口。”郑翡翠和月亮异口同声大喊。
郑翡翠慌忙掏出绣花手帕递过去,顾玉鹤接过胡乱将手臂一缠,“老爷,我没事儿!”
月亮抓起顾玉鹤手臂细看,掏出她的手帕换下郑翡翠的丝绢,“还淌血呢!痛吗?”说完,她将沾血的手帕还给了郑翡翠。
“发财,俩贼人怎么潜入的?什么来历?”郑四义眼一瞪质问刘发财。
“老爷,我巡夜到此碰见打斗,急急忙忙去搬兵,还没顾上查清!”刘发财解释。
“一定是窃贼,查查府上丢了什么财物?”顾玉鹤脱口而出。
“爹——贼人肯定还有帮手,赶紧让家丁们彻底搜查!快呀!”郑翡翠提醒父亲。
郑四义大手一挥,“快把尸首抬出去!里里外外彻查,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是——”众家丁闻声一起动手,将两具尸体抬了出去。
随即,刘发财招呼俩名男佣进屋,俩男佣迅速将屋内血迹擦得干干净净。
郑四义刚迈出房门又一转身说:“翡翠赶紧回房,小心还有贼人!”
“爹——我心慌得很,浑身发软,缓一缓就回房!”
驻足愣神片刻,郑四义才转身离开,众家丁紧随其后。
房里终于寂静下来,月亮浑身瘫软坐到太师椅上,双手用力按住狂跳不止的胸脯。
“月亮,赶紧回房,这里有我!”顾玉鹤朝月亮一使眼色。
月亮这才想起密室里还藏着马鸿宝,她本想说不走,可顾玉鹤两眼射出不容置疑的神色,她不太情愿的缓步离去。顾玉鹤特意支走月亮,是把重重危机再度留给自己。
望着月亮离开,顾玉鹤松了一口气,“翡翠,既然听到一切,出手吧!”
“出手?我爹是好人,绝不会杀害师傅王一刀!”
“那王家祖传‘神刀’怎在他手?”顾玉鹤豁出去了。
“这——是我爹仿制的!”
“你倒挺会替他打圆场,虚伪之极。”
“你不也是明一套暗一套的伪君子。”
“那是你爹逼的!”
“我爹每年都祭奠师傅这又是谁逼他的!”郑翡翠激动地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完。
“我和月亮深陷你家是命该如此,赶紧向你爹告密去吧。”
“我想说还等到现在,方才我——”郑翡翠眼里涌出泪水。
“那你到底想怎样?”
郑翡翠直勾勾盯着他,“我喜欢你!”
“事已至此,还胡言乱语,这可能嘛!”
“不管能不能,我都要嫁给你!”
“可笑之极!”顾玉鹤一脸不屑。
“把你当初的话再还给你:人这一辈子没过不去的坎儿,只要用心去拼一定峰回路转!”
顾玉鹤无心与郑翡翠舌战,他此刻深陷危机,假如马鸿宝醒来后果不敢设想,必须先把马鸿宝转移出郑家后灭口,回过头再专心对付郑翡翠!想到此,顾玉鹤疾步走到密室门前,刚伸手掀起那幅画,马鸿宝一脚踢开密室门一跃而出。
“姓顾的你他妈的真卑鄙!姓郑的你他娘的忘恩负义!你们这对儿狗男女等着瞧!”马鸿宝破口大骂俩人。骂完,马鸿宝夺门而走,顾玉鹤伸手拦他,可他灵巧闪身冲到门口,顾玉鹤情急之下猛然想起一件往事。
“姓马的,你给老子站住,我手里有你倒卖枪支的证据!”
马鸿宝一听愣住了,驻足回头瞪着顾玉鹤问:证据?你他妈的吓唬谁呢!
“唬你?敢扫一眼我的证据,就让你尿裤子!”
“切——去你妈的!”马鸿宝满脸不屑,但站在门后止步。
顾玉鹤冷笑着快步进了里屋,从床下皮箱中取出一个信封,转身来至马鸿宝身旁。
“睁开你狗眼好好看看!”顾玉鹤一扬手中信封。
一把夺过信封,马鸿宝抽出内里信纸扫了几眼,霎时腮帮子气得乱颤,随手将这张纸揉成一团全塞进嘴里,三两口一嚼伸直脖子硬咽下去,竟被纸团噎得两眼直流泪,但他还是满脸狞笑说:“老子就不信这邪!”
顾玉鹤笑了,“原来你爱吃这个,我还有再拿给你。你是饿死鬼转世,那老子请你吃个够!”
“还有?少来这套鬼把戏!”马鸿宝贼眉鼠眼盯着他。
顾玉鹤转身进去又从皮箱内拿出一张公文,几步到了马鸿宝跟前,“你吞下的那张是我仿造的,铁证在此你好好看看!”
“啊——”马鸿宝顿时傻了眼。
“肚脐眼儿也睁开,再看!”顾玉鹤将公文一展。
马鸿宝伸手想夺,可顾玉鹤灵巧一闪。
当初,顾玉鹤查出军械库一箱步枪少了大半,可库管说枪是马副官奉命领走!顾玉鹤逼问库管并索要手续,库管无奈拿出一张公文展示,还说马副官是去执行秘密任务,调枪公文在此为凭!可顾玉鹤发现这张公文上的签章竟是假冒。后来,顾玉鹤又暗查出马鸿宝勾结该库管多次贩枪,可他被关禁闭后心灰意冷,根本无心再与马鸿宝一伙缠斗,但又怕日后上峰翻旧账他无辜受牵连,辞职前偷藏这张公文做为凭证,没想到小纸片今夜竟派上大用途。其实,马鸿宝假冒公文多次偷偷贩枪,多数步枪竟卖给了土匪们。
此时此刻,顾玉鹤犀利言语振聋发聩,而倒卖军械一旦查实——按军法就地枪决!
郑翡翠被突如其来一幕惊呆,不明详情的她愣愣看着俩人过招。
马鸿宝伸直脖子定睛细看,顿时脸色煞白的暗想:果然是我假造的公文!官场上尔虞我诈,我平日得罪人颇多,好不容易才混到小小的副官,如“丢枪一事”闹大后果难测!马家跟郑家一直明争暗斗,何不借顾玉鹤之手打击郑家,如再跟他纠缠会将我暗布的眼线也暴露了。
想到此,马鸿宝衡量一番没了底气,而顾玉鹤本想将他灭口,可眼下他还没想好如何对付郑翡翠,哪有精力再杀掉马鸿宝。这时,双方眨眼间变成势均力敌的阵势。马鸿宝呲牙裂嘴挤出一点笑容,可顾玉鹤将公文收起来又恐吓了他一顿。
最终顾玉鹤闪开去路,马鸿宝像一尾小鱼嗖一声熟练滑出房门,顷刻间消失在屋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马鸿宝逃了,顾玉鹤心有余悸,郑翡翠芳心狂跳不止。
窗外,一弯纤纤的晓月挂在夜空,惨白月光下的郑宅又恢复原有的寂静。
屋内,顾玉鹤和郑翡翠都没开口,相互谁也没再看对方,唯有桌上那盏发出耀眼光亮的汽灯嘶嘶作响,像是独自抱怨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少顷,郑翡翠率先打破沉寂,“这一招真能让他放过你?”
“你和你爹也不会放过我!”
“我是我,他是他!”
“他?你?你爹和马鸿宝是一路人。”
“随你怎么想!”
“为何不向你爹告发我和月亮?”
“一句话你问几百遍,你不嫌啰嗦我都烦死了!”
“你假惺惺的让我恶心——要杀要剐随你郑家的便!”顾玉鹤从太师椅上起身,死死盯住郑翡翠。
“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那你痛痛快快告诉我,你究竟是哪种人?”顾玉鹤气急败坏。
“是你该告诉我,你究竟是那种人?”
“你全知道了!还用得着我再费口舌!”
“实话告诉你——顾玉鹤!我一直痛恨我爹!早晚不会放过他!”郑翡翠咬牙切齿,但目光温软的凝视顾玉鹤,眼神叠加了许多柔情。
顾玉鹤读懂她的神色但一头雾水,这番话令他惊诧万分,“恨!亲女儿恨亲父亲什么?”
她扭过脸没回答,神色瞬间黯淡下来。紧接着,无论顾玉鹤再如何追问,郑翡翠再不做答。
片刻,顾玉鹤伤口一阵钻心疼痛,包裹手臂的手帕渗出血来,鲜血滴落地上。郑翡翠瞥见慌忙搀扶他重又坐下,还从桌下木箱内翻出布条和白酒,麻利地倒了白酒洗干净创口,仔仔细细又给顾玉鹤包扎完毕。
顾玉鹤萌生一丝感动,不自主望着郑翡翠。俩人四目霎时相对,顾玉鹤双眼炯炯有神,郑翡翠伸手轻抚他的伤口,看着他肌肉凸凹的手臂,又一点点向上延伸至那张俊朗的面颊,这一刻,郑翡翠火焰般的眸子挑衅又充满激情,多情而红艳的嘴唇不自主抽搐一下,“玉鹤,好些吗?”
温软低语透着犀利,顾玉鹤摇头不知如何答复,郑翡翠白皙柔软的手温情摩挲他的脸庞,顾玉鹤恍惚中也没躲闪。又是些许沉寂,郑翡翠缓缓放下手,转而挽了他的手臂,将曲线突兀的酥软上身倚在了他的怀中。那一刻,郑翡翠右臂金丝滚边的喇叭袖口染了血迹,这血色在白亮灯光的照射下,更衬托出袖口上的翠色碎花格外炫丽。
“滚开——”一个脆生生女声突然尖叫,紧接着又是一声吼,“别贴着我哥!
屋内俩人同时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转身竟看见月亮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气呼呼伫立门口。
她何时返身而入?顾玉鹤与郑翡翠竟丝毫没有察觉!
“玉鹤——你背着我干这些!”月亮又是一声尖叫,双眼涌出两行热泪。
顾玉鹤一惊慌忙起身,郑翡翠愣神还挽着他的胳膊。顾玉鹤想给她解释一切,可月亮冲过来一把甩开郑翡翠的手臂,还奋力向一旁推开了她,顾玉鹤拽住月亮手臂,月亮气得失声痛哭,郑翡翠一言不发走到门口,不忘回眸朝顾玉鹤深情一望,一阵清风般迈步离去。
方才,月亮受到极度惊吓,稀里糊涂回了住处,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马鸿宝、郑小姐都还在哥哥房中!她心中忐忑更惦记这边动态,随即悄悄前来查看。谁料推门而入,她正好看到郑小姐靠在哥哥身上缠绵,而他毫不避讳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