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沐沉默了。
如果说单单只是云皇对赫连府有意见,她还能理解,谁叫姥姥自打自己记事以来,就特别的偏袒他们。可顾悦姬那妖后似乎一开始就对他们有敌意。
妖后肆意残害后宫妃子,姑且可以将它理解为争风吃醋。可针对他们,到底是为何?赫连沐也不知。
也许是爹娘同顾悦姬有恩怨,可爹娘没说,她也就没问。
赫连沐讳莫如深的瞳孔让郁涟乔不由的心疼。他紧搂住赫连沐,无声的抚背安慰她。
他的沐儿就是这么善良,即便自己已穷途末路,也不愿去做一丁点不利于云陵百姓的事。
当郁涟乔再次见到赫连沐时,他被赫连沐的装扮给魅住了。
昨日的赫连沐还是顶着个黑炭脸,轻纱半遮面的不雅之容,而今日竟摘去面纱露出了洁白无瑕的整张脸。
可恶,害他之前还为她的黑炭而忧心。
不可否认,不再缠着裹胸布的赫连沐,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被素而不俗、简约秀气的绿罗裙包裹住,无疑比之前郁涟乔见过的任何一个她都要美。再配上赫连沐那现如今造物者钟爱的精致脸庞,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郁涟乔此刻根本就没空也没心情去欣赏赫连沐的娇美。
自郁涟乔进入赫连沐的房间,看到房里有说有笑的二人,他的心情就差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为了在赫连沐面前保持好形象,郁涟乔真想冲过去把正肆意笑着的梅币庭给当场撕碎。
碎成渣,再给撒到茅坑里去,让梅币庭一辈子与粪便为伍。
“沐儿,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郁涟乔挂上伪装的笑脸,疾步走至赫连沐的身后,将两手搭至赫连沐的肩膀上,向坐在赫连沐对面的梅币庭宣示主权。
赫连沐不以为意的回应道:“聊人生呢!”
郁涟乔在将赫连沐成功追求到手后,就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在客栈里大肆宣扬。对于他俩日前的关系,梅币庭自是有所耳闻,但这并不妨碍梅币庭对赫连沐的欣赏。
触及赫连沐肩上那双碍眼的爪子,梅币庭起身欲离去。
反正梅币庭已经同赫连沐交谈了好几个时辰,也不止一次的开怀大笑过,他没必要再忍受郁涟乔的刻意挑衅再待下去。最重要的是,他比郁涟乔更早的看到了貌美超乎美娇娘的赫连沐。
“哟,梅兄这就识趣的走了?”郁涟乔话中带刺的慰问已转身的梅币庭,酸劲十足。
“狂犬……”对于郁涟乔的嚣张,梅币庭只淡淡的以两字驳击郁涟乔。
梅币庭想不通,赫连沐怎么会看上这般幼稚到没风度的郁涟乔。
就梅币庭看来,痴情的席晨都比郁涟乔要好,更何况是有男子气概的自己了。
然而,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逆鳞。梅币庭不知郁涟乔的幼稚只针对赫连沐,郁涟乔那些无与伦比的好也只针对赫连沐。
郁涟乔收起笑脸,用锐利的眼神扫射梅币庭魁梧的背。敢贬他是疯狗,迟早要同那臭不要脸的再干一架。
竟敢肖想他的女人,看他早晚不削死那姓梅的。
梅币庭走后,郁涟乔才开始细细欣赏起赫连沐来。
之前隔得有点远,且郁涟乔的注意力没有过多的投入在赫连沐的脸上,现在细看才发现她右眼睑的斜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比小拇指还要略小的梅花印记。
想必这应该是治好黑炭脸留下的吧,不过这朵小肉梅,长在赫连沐的脸上,非但不影响美感,反而为她更添几分魅惑。
沐儿的脸沐儿的完美身段,从头到脚,皆合他意。
郁涟乔来回的抚摸赫连沐脸上的小肉梅,发自内心的开口:“这个,很美,和你一样美。”
赫连沐不知郁涟乔是在安慰她,还是真那么觉得,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欣然接受。
在赫连沐昨晚战战兢兢的将梅花烙涂到脸上时,她没想到结果是出乎意料的令她满意。
虽然,已要不回那个一点瑕疵都没有的脸蛋,但是这种情况,也还好。
自打赫连沐的脸好了之后,就没享受过一天安稳日子。
郁涟乔和梅币庭争相来霸占赫连沐的闲暇时间不说,就连那自称才子的祥林嫂三人也时不时的来叨扰她。
左一句久仰,右一句崇拜的,在赫连沐耳边聒噪得简直比叽叽喳喳的麻雀还要不让人省心。
这三人让赫连沐有生以来第一次,后悔自己有人仰慕。
三天两头的来客栈纠缠赫连沐不说,还老是说些暧昧露骨的话,害得郁涟乔每晚都来“训”她。
这不戌时一到,郁涟乔又准时来报到了。
“沐儿……”
“又怎么了?”赫连沐已经很无奈了,这样的戏码,这几日就没消停过。
她就想好好安宁个几日,这也有错吗?
苍天大地哪,赶紧收了那些嘈杂的人吧,让她耳根子也清静些。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再这么下去,她要被他们烦到躁起来,自己干脆一掌拍死自己得了。
“沐儿,你就不能不见他们吗?”
郁涟乔这几天恼火的程度也不亚于赫连沐,一个梅币庭就让郁涟乔够吃味的了,再来三个赶都赶不走、脸皮又厚到无药可救的八爪鱼,郁涟乔时刻想抓狂。
不过郁涟乔话说得倒轻松,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赫连沐现在住在人湘西城的客栈里,还受到了优待,随便拒绝接见湘西才子,这不显得她傲慢吗?
穿上了罗纱裙,现在的赫连沐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家。这事儿,她可做不来。
赫连沐疲惫的趴在桌子上,双眸都懒得去瞄郁涟乔一眼:“你倒是让他们别来客栈啊!”
郁涟乔一听,无言以对了。这客栈又不是他家开的,他凭什么不让别人进来。
赫连沐见郁涟乔一声不吭的,知道他这下没话说了。
自从答应郁涟乔的追求后,他就管东管西的,就连赫连沐对别的男子笑一笑,他都能醋劲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