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悔意,让雾月已迷茫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不知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苟活这二十来年,她是时候去还人命债了。
当远在洛杨城的赫连伊收到雾月悬梁自尽于念慈庵的消息时,再次为了那个伤他至深的母亲落泪。赫连伊觉得是自己那日的造访,刺激到了她,让她没了生存的欲望,让她绝望的离去。
为这事,赫连伊一连数日耿耿于怀,直到收到念慈庵那边派人送来的雾月遗书,才知母亲的死,是为了解脱。
商学院的日子,过得最苦逼的无疑是天天被晋默念叨的夏序了。
如今的晋夏国,仅留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撑着,晋夏大臣又怎会安心?他们没办法。只得亲自来学院请晋默回去。
晋默无心皇位,说什么都不愿去继承,他被大臣们整天念经一样的烦着,只能躲到夏序这来。
夏序好心收留晋默,却被晋默三天两头的唠叨,怂恿,让他接受晋夏国国君之位。
夏序很是无语,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怎么就不见晋默死心?“我都说了,要当你自己去当,干嘛非得拉上我?”
“我又不是真命天子,再说我也没兴趣当皇帝。”晋默理直气壮的反驳夏序。在晋默看来,夏序去当晋皇,最适合不过了。
夏序恼怒道:“我说过,我也没兴趣,你难道耳背啊?”
“那你就当我耳背好了。当皇帝有什么不好的?有权有势有钱花,还有一大群女人围着你转。”
“我看起来像是缺钱,还是缺女人?”
在夏序心里,他这辈子有赫连浔就够了,赫连浔不适合生活在皇宫,所以从他童年时期离开皇宫起,他便与晋皇宫再无瓜葛。
“缺,都缺!”晋默违心的肯定,完全无视夏序将要爆发的怒火。
突然夏序收起怒脸,看着晋默阴险的笑起来:“小默默,难道说,你是看上我了?怕别人阻碍,所以就怂恿我当皇帝,那样以后就可以不怕别人了。可是就算我当了晋皇,也给不了你后位啊!”
对付非常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夏序非常期待晋默会怎么应对他的无稽之谈。
听了夏序的长篇大论,晋默顿时满脑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的思想和身体都是非常正常的,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更何况夏序还是他的亲弟弟,这真是越说越不着调了。
夏序无视晋默的白眼,摆手继续惊恐的说道:“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先不说我们同为男子,咱俩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这绝对不行,我告诉你晋默,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屈服的!”
说完,夏序还做出双手抱胸的防护动作,活脱脱一副晋默要非礼他的样子。
晋默这下对夏序是彻底无语了,他逃也似的奔出了夏序的房间。
再听夏序这么胡诌下去,凭夏序那浮想连翩的本事,保不准最后他还要被安上个惑乱亲兄弟的罪名。
晋默深感懊悔,他就该不顾及夏序的感受,就该告诉那些烦人的大臣,夏序才是真龙天子的。
看着晋默狼狈的逃窜,夏序心情大好,总算逮到点晋默怕的事情了,这下他总能消停个几天了吧?
赫连浔进到夏序屋子找他时,夏序还乐得合不拢嘴。
赫连浔好奇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看到是赫连浔来了,夏序略微有所收敛的浅笑开口:“没什么,刚才逗晋默玩呢,把他给吓跑了。”
“幼稚!”
“对,我就是幼稚,可浔儿不也喜欢我的幼稚吗?”夏序嘚瑟的对着赫连浔娇纵道。
赫连浔无奈的怒嗔:“贫嘴。”
换作是之前赫连浔,夏序敢对她这么口无遮拦的,她早一掌拍死夏序了。
年前,赫连沐在商学院的那些旧识,这次除了赫连浔和郁涟乔等四人,都不再来学院。
时光荏苒,这才多少个日日夜夜而已,赫连沐就失去了两个挚友。
赫连沐自知亏欠落零和佟离太多太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快要圆满的月,赫连沐感慨万千。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本是世间常态,可赫连沐却再也无法苟同。
赫连沐双手合十,交握成拳安放在胸前,闭上眼睛诚挚的无声祈祷:落零、佟离,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做朋友。下辈子,一定要让我来照顾你们,一定要让我为你们赴汤蹈火。
赫连沐再次踏上寂月岭,已是夏末秋初。
和郁涟乔站在寂月岭的顶峰,站在当初佟离坠落的那地方不远处,赫连沐不禁苦笑世事无常。
赫连沐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这片伤心地,谁又能料到失去佟离的地方竟可能生长有救落零的药物。
赫连沐在寂月岭失去了佟离,这事绿野是知晓的,所以最开始当赫连沐问绿野是否知道“七彩凌霄”时,绿野想也不想便摇头。
寂月岭有“七彩凌霄”一说,绿野也只是听说,至于听谁说的,连绿野自己都忘了,所以绿野觉得希望渺茫,干脆就不让赫连沐去寂月岭冒险。
寂月岭地势虽不险要,但那片区域向来古怪。万一赫连沐再出点什么意外,绿野真是难辞其咎。
赫连沐不知道是不相信绿野所说的,还是已经走投无路到没有谁能去问,在重回学院那段日子里,赫连沐几乎是天天追问绿野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七彩凌霄,哪怕绿野日复一日的说不记得,赫连沐也还是不死心。
赫连沐的执着,终于,让绿野于心不忍。
为了落零,赫连沐心里再不愿,也还是来了寂月岭。
有郁涟乔陪同,赫连沐此次出行,心情还不算特别糟糕,至少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在,赫连沐的心也宽了一半。
二人把寂月岭翻了个遍,依旧不见七彩凌霄的影子,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找下来,赫连沐渐渐心灰意冷了。
连这最后的希望都快要落空了,赫连沐找得也差不多快疯了。
郁涟乔见赫连沐几近癫狂,立马冲过去箍住她,将她紧紧按在怀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