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种女人叫做行动派,而北堂玲雅恰恰就是这种人的代表,第二日一早爬起来就赶去了厨房,四下扫视了一番,皱着眉头又退了出来,她从小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着长大,怎么可能适应的了满是油烟的厨房,故此选择退而求次,端了已经熬好的米粥给卫乾勋送去。
到了地方后,也不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进来后才发现屋中竟然还有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还被卫乾勋抱在怀中,登时气的差点就要把碗摔出去,含着怒气往前走了两步,活像抓到出轨丈夫的妻子一般,一脸怒容的质问道。
“这个女人是谁!”
卫乾勋一大早的被人打扰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偏这个蛮横的公主还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当即沉了脸色,冷声说道。
“朕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公主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北堂玲雅乍听闻卫乾勋有妻子,顾不得生气,下意识问道。
“大罗的皇后?不是早就……”
“朕说了是妻子,不是皇后!”
北堂玲雅的话未说完便被卫乾勋冷然打断,现在穆四的情况特殊,任何人说出关于死的字眼他都会异常愤怒。
北堂玲雅身为公主,在白厦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尝被人这样不客气的打断过,心中气愤的要命,冲过去,指着床上的穆四就骂道。
“这个女人哪里比我好!把她叫起来!我倒要看看她长得一副什么狐媚样!”
北堂玲雅现在的样子活像大街上吵嚷的妇人,哪有一丝公主的仪容,卫乾勋面色冷凝,伸手抓住北堂玲雅想要去掀穆四被子的手,用力将人甩倒在地,沉声警告道。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你以为吵到她你还能活到现在!立刻出去,以后不准靠近这间房间,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北堂玲雅倒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手腕被折的已经没有知觉,额头上疼的冒出阵阵冷汗,挣扎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卫乾勋的一番警告不仅没有威胁到她,反而使得她更加疯狂的想要去掀开床上的被子,看看上面的女人到底长着什么样!
脚下刚迈动两步,北堂玲雅就被卫乾勋冷酷的眼神盯的僵在原地,这个男人的眸光实在太过慎人,北堂玲雅甚至都能感到她的双腿在忍不住的打着颤,她有预感只要她再动一下,可能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会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不要再试着挑战我的底线,趁我还没决定要你的命之前,立刻出去。”
北堂玲雅嘴角紧抿,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碍于卫乾勋的威慑,不敢再多做动作,气愤的推门而出。
卫乾勋眸光冷凝,他一向很不喜欢自不量力的人,北堂玲雅应该感谢她有个白厦公主的身份,否则光凭她刚刚的作为,杀她百次都不足以解恨。
轻微的呻吟声从身后传出,卫乾勋冷凝的目光瞬间变得焦急,快步走到床前将穆四抱在怀中,她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没有丝毫血色,牙齿无意识的轻颤着,身体异常冰凉,卫乾勋脱掉鞋抱着穆四进了被子,用自己的体温给穆四取暖。
穆四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纤白的手指抓着卫乾勋的衣袖,透过薄薄的衣料,卫乾勋清楚的感受到她越来越强烈的颤抖。
眼见着穆四的动作开始有自伤的趋势,卫乾勋果断按住她的双手,在她咬住自己下唇的时候,又将手臂递上去,任由穆四紧紧咬着,很快,鲜红的血从穆四口中流出,不过不是她的,而是来自被她狠狠咬住,却一直一言不发的卫乾勋。
两只手一只要抓住穆四乱动的双手,另一只要给穆四咬着,卫乾勋只能用脸颊去轻触穆四的头顶,一下一下,似安抚一般,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很久以后,穆四终于平静了下来,洁白的睡衣上染了很多血,都是卫乾勋的,她一直很好,身上甚至没有一丝抓痕。
看着终于安静了的穆四,卫乾勋静静笑了起来,他总算没有让她再受到伤害,现在对他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轻轻抬起手臂,那一片血肉模糊的牙印看的人心惊,然而卫乾勋却如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只将沾满血迹的手臂在衣服上蹭了蹭,调了个能让穆四睡舒服的姿势,便紧搂着穆四沉沉睡去了。
另一边,北堂玲雅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后,重重将门摔合上,冲到桌边狠狠将上面的一套茶具扫到地上。
破裂的青瓷瓦砾铺满地板,里面的茶水掺着墨绿的茶叶,间杂在碎瓷之间,只是这一地的碎片丝毫不能减少北堂玲雅心中的怒意,尖利的指甲在桌子上刮出几条狰狞的抓痕,目露愤恨。
卫乾勋!这个男人怎么敢这么粗暴的对她!她可是白厦的公主!一定要让父王把他大卸八块,然后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北堂玲雅犹自愤怒的想着,只是她的想法注定只能是痴想,且不说她现在在白厦人见人唾弃的处境,光凭白厦的国力,就是再给它二十年的时间发展,跟大罗的差距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所以即便白厦老国君再如何宠她这个公主,对卫乾勋也只有供着的份。
恼怒的臆想了半天,北堂玲雅突然又想到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那么她又怎么会这样狼狈!她比卫乾勋更可恨!真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安静的船舱房间内,此刻只余北堂玲雅气愤的喘息声,在她眼里卫乾勋和穆四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拳头紧紧握住,北堂玲雅目光沉沉的盯着地面上的碎片,嘴角突然勾起,一股邪恶的风暴在她眼底久久汇聚不散!
那个女人是吧!反正也是半死不活,那不如就再送她一程好了!
北堂玲雅在那天的疯狂举动后,竟一连几天都安静了下来,卫乾勋见她识趣,也不再管她,任由她一天到晚躲在屋里不出来,只吩咐了每日不少她的饭食。
经过七天行驶,白厦国所在的岛屿终于显现在眼前,白厦老国君早在三日前收到消息,知道大罗皇帝将会前来白厦,故此一早就带着酋首以及众位氏族首领、族人在岛岸边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