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凌拽着我一路狂奔,手越攥越紧好像一放手我就会溜掉似的,我们的手心凉凉的都出了汗。
我看着她飘飘扬扬的长发,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脚步也就不容思索地跟紧。
终于,春凌带我在一处长满青藤的围墙边停下了。
她娇喘吁吁,用手擦了一把汗,说:“可算甩了他们。”
此时春凌身穿一件淡绿短装,下着白色长裙,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她的脸红通通的,对着我浅笑,好像我们不曾分开过一样。
我看着她,发现分手的几年时间里,她变得更美丽漂亮了,气质也更加高贵了。
此刻我找不出恰当的话,只是笑。
我能说什么呢?我的心中一半惊喜一半酸楚。
她递给我一方纸帕,红红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得意。
“你真能跑?”她说。看得出她这会也没找到合适的开场白。
我还是笑,其实这话该我对她说才对。
“想不到我们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我将“我们”二字说得重些,带着强调的语气。
这时我倒看出了春凌的窘态,那种一闪而过的窘态。
也许多年没有单独面对,也许歇息下来后,猛然之间留给我们的时间空白让我们不知所措,我们都很谨慎,也都有些抑郁。
幽静的围墙把一幢幢古朴的建筑和茂密的树林分开,两边都是静,静的有些让人不相信这是城市的一角。树林里风无声吹拂,带来一两声鸟的歌唱。
稍稍镇静了,春凌开始走动着,我也跟着。她说:“想不到,你不会想到。在梦中我就梦到这样的情节哩。梦中我拉着你的手跑呀跑,后面有人追赶,可我记不起他们都是谁了。身旁风呼啦啦吹动我们的衣服,两旁的青山绿水在我们身旁一闪而过,真是蛮有诗情画意的。”
我搜肠刮肚想词,可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话,心里直跳,我怎么了?初恋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谢谢你还记得起我。”
春凌此时双睫掩下,这形象一下子抓住我的心,谈恋爱那时我最喜欢她这温柔的低眉了。春凌又说:“你呢?可会想到我?我也曾对自己说过,以后不会再见你了。可是我不行,会常常梦到你。今天我们真的见面了,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我们又重逢了。”
“现在,你是大英雄了。我高攀不上了。那我们以老同学的身份说说话可以吗?”春凌眨着眼睛似乎在掩饰内心的不平静。说话声音不大,好像只是随便的,顺势说一说的。说完,看了我一眼,故意歪着头,调皮的问,“你说呢?”
“行,我听你的。”其实我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不能自抑了。我怎么能不想她呢,她可是我日日夜夜的相思,是我心尖上的痛。此时相见,我梦寐以求啊。去你的矜持,去你的含蓄。我上前一把将春凌抱起来,紧紧地抱着。
她配合着我也将我抱紧,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着。
我觉得心跳的厉害。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春凌也一样,她甚至都哭出声音了,嘤嘤地在我怀里抽动着身体。
我捧起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看着看着,我们吻了起来,无声地热烈地吻着。
良久,春凌抬起脸,幸福地说:“我就知道我们会见面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神灵也会帮我们的。真的感谢这场台风了。”
“是呀,感谢风。”可是我有疑问,她身旁的男人是谁?我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会着急的。”
“你说谁呀?噢,他,任世达呀,我都忘了,把他一个人丢在那,没事的。他不会怪我,他是我爸的助手。”春凌可精明了,看我脸色不对,又扬起脸对我,好似故意给我看这久违的漂亮脸蛋,“你吃醋了吗?”
“你们那么亲热,想必……”我说。
“没有的事,你都想到哪去了。但他的确对我很好。今天我爸出差了,是我叫他请我吃饭的。”
“原来如此,你爸出差了,你就可以不在家吃饭?”
“对,你说对了,一般来说,只要我爸不在家我都不会在家吃饭,要么找同学,要么在单位随便吃点什么。忘了告诉你,我和我爸闹别扭,我已经不在爸爸公司上班了,换了家单位,这是家演出公司,我做文员,还满意。”
我对她现在的事情一概不知。分手时只知道她爸开了家公司,她不会像我一样面临找工作的烦恼。我还知道,她爸对她管得严,春凌好像该是个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