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
在母亲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无助，“有心无力”原来是如此来的。
21年前，母亲胃癌。据医生对父亲讲，母亲恐怕只有两三年可活了。那时不写癌字，写Ca。看着已发黄的、母亲曾经的病历，我在想，母亲该是受了多大的折磨！据父亲讲，母亲做完手术后感冒了，咳嗽。母亲咳嗽刀口极疼，曾自以为刀口无法长好了。母亲曾说再也不做手术了。
21年后，母亲直肠癌。在做完手术后，母亲对我说，以后是坚决不做手术了，太痛苦。母亲个子不高，很瘦，但在手术之前的检查中，母亲的所有指标（直肠除外）均正常，甚至胃都已完好，这该是怎样的奇迹？
手术前，有一个程序是麻醉，需要家属签字，一来是对病人及家属负责，二来也是医院在规避责任，告诉家属可能出现的险情。这本无可厚非。母亲的术前麻醉，有生命危险的有四五项，签字后十分钟，医生通过扩音器喊“Z（母亲的名字）的家属，请到谈话室来”。我和父亲及姐妹们的心头狂惊，紧张至极。撞开门，那麻醉师翻开了已经签过字的本子说，哦，签字了？！天杀的，你不是瞎子，至少也读过几天书吧？潜规则？立即掏出《毛主席语录》若干塞于其胸前兜内，随即离去。直至病体切除拿来我们看了，到术后母亲推出，家人始终不安！
其实，也许即使不送钱，人家医生也未必就不好好对待，你不能怀疑所有医师的医德，但你至少得给自己了了心思。你听其他病人讲，多插两个管子病人痛苦去吧，麻醉略少或略多你痛苦继续吧，医生给你开药时用几次贵的药，或后续开药时给你开贵的药，让你损失不小，言语确凿，不敢不信啊。
姐说，你看爸紧张成什么了？一家之主，几十年恩爱，没感情那叫夫妻？！
一家没有个女人，哪里算个家？姐姐说。
人生无常？
世事何尝不是如此。
祝母亲早日康复，祝天下父母健康长寿。
